序章
江南小村。
今夜,月黑风高。
此刻,正值午夜,月光跌落在村子上,铺在路上,似雪,似霜。
林中,呼呼的狂风夹着暴戾的狼啸声,彼此回荡着,让人心惊胆战。
望林中,风过也,月色淡,似旧梦。
遥望远方,路已茫然,没于云烟当中。
在村子的中心,有一家客栈。
红灯下,挑幡一个酒字,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样子,望去,似一只发光的无头苍蝇。
客栈中,一位约莫40来岁的胖子坐于柜台,脸面宽厚肥胖,下巴的肉严重下垂,眼神迷离,看起来疲惫得很,将脸倚靠在左手上,一手握着毛笔,毛笔上的笔毛被墨水覆盖,掌柜字迹轻淡,可以看出掌柜真是疲惫。
“开门呐!”
忽地,外面传来了一阵雄浑的吼声,掌柜吓了一跳,全身巨颤,全身上下的肥肉如同一个石头打入水中所惊起的涟漪,听罢,纸上乌色墨字停一半。
“来了,来了。”
掌柜连忙把门打开,一位身高六尺的壮汉已然站在自己面前,赤着脚,虽走了那么长的泥路,但是脚上却干净十分,没有一丝泥土,不免让人惊讶。赤着膀子,白须飘飘,虽然年寿已高,但是却有着一身完美线条的肌肉,可以让人感觉有着一股破金碎石的力量,配上那一微微下斜的黑眉,便会感觉到一股不可抗御的威压。
“客观,您请进,您请进。”
掌柜嬉皮笑脸的说道,他看这人不好惹,心中不由得忌惮,语气自然也要客气许多,说话也得掂量一下该说还是不该说。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掌柜细声细语的说道。
“店家,夜色渐晚,冷风呼啸,不知可否卖俩斤烧酒给我吃?”
掌柜斜眼打量着这壮汉,发现这壮汉额头中心有着一颗舍利子,那可是和尚才有的东西。
“呵呵呵..客官,身为佛家弟子,怎能破戒呢?”
“我已不是和尚,早已被逐出佛门了,这下能卖酒给我吃了罢!”
那壮汉大拍桌子,喝道。
“哎哟喂,客官你是有所不知,这小店的酒,早已被楼上的先生给包了。”
掌柜满脸扭曲,刻满了苦涩。
“岂有此理,我低声下气求你,竟然没有了?”
壮汉抓住了掌柜的衣裳,提在半空,不费吹灰之力,掌柜是个胖人,上次量称约莫有200来斤,但在这壮汉面前却像是薄纸一般轻。
“呼..。额..。”
掌柜的咽喉被掐住,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哈哈哈!可笑!”一阵狂妄的笑声从阁楼上传来:“曾经虽为佛家弟子,吃酒又打人是为何?虽被逐出佛门,还要在这里脏了佛家名号,跟断脊之狗有何俩样?还要在这里狂吠!天下断脊之狗我见多了,但这种厚颜无耻之狗,我还是第一遇见!”
“来者何人,速速给老子滚出来!”
“正是在下!”
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洞口,背上带着一把五尺长的剑,用着青色的粗布包裹着,只露出刻有龙头的青铜剑柄。长得俊俏,邪魅,墨色的长发长过眉,只露出半边脸,拒人于千里的感觉。大约六尺来高,但是极瘦,围在腰间的黑色腰带空出了一大截,龙首玉石玉佩系在颈上,依稀可以看见微微突出的锁骨,但是在他瞳孔的深处,却有着一股隐晦的力量在膨胀,但鹰眸般有力,略略可怖。他正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盖过嘴唇。
“嘚!哪来的黄毛小子,你可知道江南老者一乾坤?!”
说着,乾坤捏得自己手指的关节咔咔咔的响。
却不知,叶尘将手挽在乾坤老者的颈上,身体微微倾斜,将一碗清酒倒于乾坤老者面前,乌色浓眉因为酒水侵湿,缩作一团,又点几分粗人的气息。
掌柜的见不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带滚,跑到了楼上。
“前辈,恕前辈愚昧,竟将酒水倾倒于你面前,不过天下豪杰不应是全身酒味吗?”
叶尘摇摇晃晃,恍如大醉,靠于桌前,竟将凳子踢倒。
乾坤感觉这几句话入耳,格外刺耳,心中杀意已决,但未露半分,反而变得客气起来:“
“诶,哪里话,这酒,怎能老朽独吞,吾乃前辈,有了酒吃,怎能忘记后辈?”
说着,全身流转真气,汇于碗中,纹出一只猛虎,四足立于碗中,张牙舞爪。
“阁下接酒!”
说着,乾坤将碗扔向叶尘。
此计真乃妙哉,借递酒之名,实乃杀人,叶尘若是中此招,必死无疑,到时,也可说是意外,全身而退,真是好一出借刀杀人。
碗在空中金光乍现,勾勒出一只猛虎。
而叶尘则还是一副大醉的模样,嘴里吐出醉言,毫无躲闪之意,倒拿起了一只筷子。
“哼,真是醉傻了吗?”
乾坤心里暗笑道。
却不想,那筷子竟然闪过一道剑芒,檀木的外表被真气盖得严严实实,真气在筷子上扑腾几下,竟幻化做一把晶莹剔透的短剑。
“呜!”
一声袖剑的声音,好似剑刃出鞘,不知何时,闪过一道剑芒,一声剑气,极细腻犹如微微春风拂过。
霎时,万籁俱寂,门外狂风声戛然而止,静的出奇。
碗上的猛虎竟被拦腰斩断,顿时化作一道青烟,碗在空中顿了一下,摔在地上。
“这剑法,已经到达了非剑似剑,万物皆剑的地步,若是跟这种人打起来,才有趣味!”
乾坤双腕交叉成十字,体内真气暴涨,一股真气在背后凝结成猛虎,仰天长啸,吼声如海啸,天地都在震动一猛!虎!开!眼!
那猛虎向前一扑,却不知,叶尘的身形一顿,身体蓦然往后倒纵,筷子顺势抽出,反手刺去,一招封喉!
酒香浓,淡淡剑意藏筷下。
乾坤心里嘀咕道,咽下一口唾沫。
“哈哈哈,今夜醉朱颜。意如何?”
“甚好,甚好,我正缺一位酒伴呢!”
俩人大笑。
“哈哈哈,阁下好武艺,我行走于天下,败在我着拳头下的人过万,三十来年还从未败过,却不想今日阁下未到三招便让我输的心服口服,老朽先干为敬!”
乾坤左手拍案,右手端起一碗烈酒,左脚踏于凳上,一口饮干,甚是豪迈,确是一位英雄豪杰!
“呜..呜..”
一声略略刺耳的声音响起,相望,原来是一只蝗虫。
“哼,这哪来的贱虫,也不看看你那身板,也敢来扰乱我等二人的酒兴?”
“蝗虫虽贱,可也有问天之志。”
叶尘淡淡道。
“天下蝗虫,不过食指大小,农人俩指轻轻一捏,便一命呼呼,只怕心中有志,而力不足啊!”
“非也!蝗虫虽贱,但过几个春秋,也有泛滥之日,但到泛滥之日,便是横扫江南农田之时!人不可无大志也!”
叶尘发自内心的吼道,气势浩荡。
“阁下,老衲敬你一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雄心壮志,真是让老衲佩服得五体投地!”
乾坤双手举杯,表示敬意,随后一口喝下。
“阁下年轻有为,为何要来这荒无人烟的江南小村呢?”
乾坤问道。
“我,行走于天下,只是为了更强罢了。”
“哦?我也是行走于天下之人,天下之奇事,我略知一二。倒是听说这村子旁的绝林,可是藏着鸿蒙大帝曾经的陵墓!”
“鸿蒙大帝?!可要是知道,鸿蒙大帝可是与天帝平起平坐的厉害人物!听说上次阿修罗界与天界大战时,与天帝斗法就斗了百年,可是法力还是稍逊天帝三分,肉身被天帝打的灰飞烟灭,而且自身的佩剑一混沌魔剑也下落不明,鸿蒙大帝的墓怎么会在这个乡下地方?!”
叶尘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老朽也不过听说而已,你我俩大豪杰在这相遇,定是天意,而恰好鸿蒙大帝的陵墓有可能在这,此乃天意也!若真能找到鸿蒙大帝的陵墓,那定是一大成就啊!”
“好,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