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放着佛珠的部位,苏言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女子为何会花钱让自己带着这串佛珠。不过,除非不给会有生命危险,不然不能交出去?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深吸了一口气,苏言将别的胡思乱想丢出脑袋,反正现在作为一个乞丐,过的也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做就做吧,好歹,就算死也起码不是因为饿死的。
坐回原位,苏言也跟其他小乞丐一样开始不停的扫视着路上的行人,既然佛珠可能会被人讨要,那还是不露出来为妙,最好,连一丝异样都不要露出来。
傍晚,广霸消失了一阵子,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又是拿着一个小包袱出现的。看来,这段时间是真的饿不着了。苏言拿起属于自己的一个半馒头,又慢悠悠的朝着平时睡觉的那个角落走去。
吃完馒头躺下看着慢慢变黑的天空,周围也开始越来越安静。古黎镇的夜晚就是这样的,没有像电视剧里的夜市,当然,也没有所谓宵禁。只是小镇居民的习惯使然,为了省点灯油,省点蜡烛,大多数人家都习惯早睡。
天已经接近全黑,街道上更是静悄悄的,而苏言则是顿时精神了。从裤子内袋掏出午时放进去的佛珠与钱袋,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优秀的夜视能力,苏言还是看出了这串佛珠的不同。
这是一款男性戴的佛珠手链,只有16颗珠子的手链很明显是常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的。苏言对木头木料了解的不多,只能认出是木制的,珠子入手圆润饱满,握在手中非常舒服。
把玩了佛珠片刻,苏言也感到无趣了,便将它再度塞回裤子内袋,转而看起那个钱袋来。嗯,跟每天早上在集市里头卖刺绣的李家娘子卖的荷包真像。
沉默半晌,苏言还是打开了钱袋,里头没有多少钱,只有三块碎银子和五个小金锭外加两颗透明但却流光溢彩的小珠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苏言迅速的捏了自己一把,确定了自己不是做梦,然后便将小钱袋也塞回了裤子内袋。
除开不知道作用的小珠子,剩下的这可是能让一个三口之家生活至少一年多的钱啊!苏言觉得放哪都没有自己身上安全,连白天从广霸那里分来的四个铜板都没有再管了。
这一夜,苏言睡得非常浅,连谁家的狗吠一声都能瞬间清醒。这也导致了苏言第二天的精神状态直接降到了历史低谷,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
在广霸的皱眉不满中苏言度过了极为难熬的一天,困倦的大脑时刻都有休息的冲动,但都是最后一秒强打精神撑开眼皮。
“不管你晚上是什么状况,我不希望你明天再出现今天这种状况,别忘了,你吃的东西是哪来的!”一天的乞讨结束,广霸冷着一张脸直接放话,在看到苏言沉默着点头之后才拿起自己的破碗离开。
拿好自己的东西,苏言挫败的揉揉额头,昨天的睡眠不足让他已经难受了一天了。拖着右腿回到睡觉的地方,也懒得再收拾,直接盖上用来当被子的破布,手按在裤子内袋上,沉沉睡去。
到底是孩子的躯体,这一睡苏言直接睡到被小贩的叫卖声吵醒。匆匆赶到聚集地,还好没有晚太久,甚至在苏言坐下好一会儿后还有一个小乞丐才跑到。
毫无疑问,最后到的那个小乞丐被广霸训了一顿,而且直到中午他汇报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后广霸才给了他好脸色。
下午广霸去例行汇报后,给所有的小乞丐们带来了新任务:“今天进镇子的那个马车以及今天从里面下来的人,大家从明天开始都留意一下,就是褐马蓝窗帘的那辆。”
褐马蓝窗帘,又是新来的,这个特征已经很明显了。作为外来人本就少的镇子,马车这物件也是少的出奇。本地的大户家养的马车和车夫什么模样所有小乞丐早就熟知,而且镇子里唯一能住店的也就是给他们发布任务的那家酒楼,今天那马车的人下车时所有的小乞丐基本都看到他们的长相了。
苏言也暗暗回忆了一下那些人的相貌,确定自己还记得后,也朝广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并收下了广霸又分下来的两枚铜板。
分完钱大家都朝住的街角回去了,苏言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走到一半,苏言感到不对了。
[这种感觉……又没声音了!]
猛地回头朝后望去,果然,后面的街景一片模糊,转回前面也是一片寂静,好像一片死城。
心脏仿佛被一直大手攥紧,苏言站在原地,背后的寒毛早已全部竖起,手不自觉的按住了放着佛珠的内袋。
绷紧着全身,苏言不断地环视着周围,额头与背后开始出现一片薄薄的冷汗。
如果这时候,有人出现了还好,可问题就是,现在根本没有敌人出现。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存在,至少原本只会闷头做研究的苏言面对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动都不敢动,苏言只有苦熬着,不敢松懈的巡视着四周。
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局面。
苏言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空,本能的人就朝左边一个前扑,在地上惯性的滚了几圈,直到抵到墙。
撑起身体头迅速看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却突然发现原本模糊的街道已经恢复了原状,甚至还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恢复正常了?]苏言呆呆愣愣的坐起来,连手掌在刚才的翻滚中被擦破了都没有察觉到。
吞了吞口水,扶着墙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再三确认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苏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一阵刺痛感从手掌上传来,接触了汗水的伤口毫不犹豫的朝苏言彰显了自己的存在。随意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苏言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朝已经没有异状的街道看了几眼,快步的朝睡处走去。
远处的屋顶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收起了左手握着的针囊,在下面晒着衣服的妇女却像是看不到自家屋顶有一个人似得还在哼着农家小调,她甚至还朝天空看了几眼来确定半夜会不会下雨。
毫无疑问,直到那个女子离开,这个屋子的住户都没有发现他们家的房顶曾经有过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上面远眺。
当然,如果苏言能看到这个女子,或许就能认出,这不就是那天把佛珠交给他的那个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