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柳接过方同递给他的名片,同时,避开方同的询问,而是反问他:“你在懂成是负责G区项目的?”
方同摇摇头,又倾身靠向彦柳相反的方向,这样他就能更方便的侧面看到彦柳:“不是,我倒很想呢。我在管理部。”他颇觉遗憾的叹口气,又问,“欢欢现在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是个什么定位?”
彦柳直觉不太舒服,也不太想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她自己的判断才最准吧。”
彦柳低头喝口水,继续翻看桌面的杂志,与方同的交流并不多。
方同有些无聊,刚才庞欢欢就在翻杂志,他一直也没法跟她说太多话,庞欢欢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他自觉有些无趣,正在考虑是否继续等下去。他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想起早上老妈让他过去吃饭,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赶过来找庞欢欢其实是想约她一起回家的,不管怎样,其实,他父母对庞欢欢还是很认可的,尤其是他妈,因为也信奉基督教,所以,对庞欢欢更是当女儿一样看待。
看情况包间里的两个人一时还出不来,他起身向彦柳交代一声,说去道个别,自己还有事。
敲门声打断了正在讨论的内容,石长海和庞欢欢朝向门口看,方同只是站在门开口的位置:“欢欢,我先走了,我本来和妈说咱们一起回去吃饭,但是你忙吧,我先过去了。”
庞欢欢点点头:“好,替我问个好。改天我去看她。”
门关上的时候,庞欢欢继续分析住宅区域的商业配比是否满足懂成的需求,完全没看到石长海被勾起的好奇眼神。
石长海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很有八卦的潜质的,以前似乎生活里都没这么有趣的事。他跟方同说:“好的,再见!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的计划了。”其实他明明心里就有那种隐隐的快感,好像是因为这种搅局,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又似乎因为自己的存在更能有力的占据别人的时间分配,更似乎是他觉得这个欢欢姐,变得还挺有内容了,不再是一如既往,天天都是一副平静的面孔,当然,虽然她现在还是平静的面孔,但是,因为有了些背景的故事,这份平静就变得神秘和意味深长起来。
庞欢欢看到石长海的两眼无神,明显是心思不在,她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位仪表一般般的人物,脑子里居然构思着她的私生活。不然,她一定会感到反感和不舒服。
她停下来,等着他回神。对面的人听不到伴奏的声音,将目光转向她,似乎在询问“怎么了?”
庞欢欢将一张白纸递给他:“你的眼神是这样的,狂奔,你有点儿专业精神好么?我们可是在浪费休息时间加班加点啊。”
石长海嘿嘿一笑:“哦,对!欢欢姐,作为补偿,今晚我请你吃饭。你想去哪随便点。”
庞欢欢嗤笑一声,这招真实老套,却也百试不爽。她同情的看着他:“我对吃的不在意,但是,你真觉得自己晚上能吃好饭?”
哎!她叹口气,深知石长海现在的“没自信”,很多的问题虽然她说明了很多遍,但是,石长海似乎总想从一次次的说明里找到修补和改善的途径,希望把第一次的方案做到更好。
目前为止,他们一直在和懂成电话和私人约见,像明天这样的正式会议还是第一次,更多的人,更多的意见会参与进来。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做与不做在高层,做成什么样的权利就都在执行层面的人身上了。庞欢欢也不是没有担心,她其实担心的更多。
她曾经以一种不太理想的方式辞职,现在那个万小姐还在懂成呢吧?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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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海和庞欢欢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6点。
彦柳在读一本书,似乎是他自己随身带来的,不像是店里的杂志。庞欢欢走近时看到书的名字《信·实》。
她抱歉的笑道:“没想到越说越多问题,耽误了好久。”说着又看向他手中的书,“这是你自己带来的?”
彦柳不置可否,将书地给她:“有时间可以读一下,有问题可以共同探讨下。”
石长海刚想说这是彦柳出的书,结果,看到彦柳示意的眼神,硬生生把话吞回去,掩饰性的咳嗽两声,坐回座位。
“晚上我请客,我们去吃新派菜吧?上次去吃了一次很不错。”他看向彦柳,“我不打扰你吧?”
彦柳笑笑,看一眼庞欢欢:“不打扰,只要欢欢不觉得你碍事,我都无所谓。”
“欢欢姐,我碍事么?”他一脸委屈,“我还请客呢,不能这么对待诚恳的人啊。”
庞欢欢这才意识到,其实......还真有些碍事。她想想,还是先跟石长海说了吧。
“是这样,我得先跟你解释一下,我的老师,最近要在人民大学开设一个新的宗教学院,我把彦柳介绍给他了。”她顿了顿,想等等看石长海的反应,然后,石长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希望你不会太介意。”庞欢欢还是有些心虚,“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出于对彦柳学识的尊敬,这方面的人才确实太少。”她还是在等石长海的反应。
此时的彦柳,更像个旁观者,似乎这件事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一样。他静静的看着石长海,既没有期待也没有任何的审视。三个人似乎进入了僵局,谁都没法开口说什么。
庞欢欢觉得自己太没脑子了,也许这种事应该找个更合适的场面,更合适的时机去说明会好些,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呢?她想不清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件事。但是,自己转念一想,这也不算个事,对吧?她只是介绍了彦柳,并没有权利决定彦柳的选择,就像招聘公司给了彦柳一个选择,去留还是在他自己的。
她内心的两个小人不停的你一句我一句。
石长海觉得自己该打破这个僵局,其实,他确实没有对这件事有太多的气愤。彦柳在石达也不过是给自己的事业帮个忙,他当初也是这么邀请彦柳的。庞欢欢介绍学院的职位给彦柳,从某些方面,石长海还觉得替彦柳高兴,毕竟他曾经亲眼看到彦柳在一群妇女信徒中间的尴尬和无奈,能够进入学院,倒也是个清静的地方,而且确实也很适合彦柳。
只是,这心里,总有中怪怪的感觉。总之是一种不愉快。
到底为什么,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那就一起讨论下,说不准,我还能帮上忙呢?你不认为我也可以给学院捐捐款什么的,这是我的长项啊。”石长海打趣的继续问,“我在,不打扰你们基督徒的交流吧?”
彦柳起身,甩给他一句:“那就走吧,光在这里说什么,我都坐了一下午了。”
庞欢欢莫名其妙的看着彦柳,想,这也太忽视我了。我这还等着你们给个态度呢,怎么就走了?
石长海慢悠悠的站起来,对着庞欢欢,非常正式的,又严肃:“欢欢姐,这事其实不归我管,你要是觉得对不起,该跟人事科或者我们家石总解释,毕竟这人才是我找的,用人却是公司的事。”他凑近她,碰碰她的肩,“但总归还是算欠我点儿什么吧,我想,你可以在未来的工作中,多给我些耐心和机会,咱们好好合作,我不说撤,你就帮我顶住。怎么样?”
庞欢欢侧着脸看着他,他微微的上翘着嘴角,似乎还挺高兴。她没想到事情可以这样转折和继续,这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甚至完全不一样。她觉得石长海要么会气愤,要么会冷脸给她看,多少都会让她感到些挖人家墙角该接受的惩罚,但是,没有!
她最近很多人生观都被颠覆,此时有些脑力不足。
“我很感谢你!不管哪方面。还有,G区也罢,其他的工作也罢,我想我会更好的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