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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来客

初来客

节后的大阳楼,回复了平时或闲或忙的状态。

说这中秋白日,大阳楼里是一片熙攘。从早晨开始,大阳楼全部人手出动,仍忙得不可开交。老板临时在外找了七八个打杂的,也才刚刚够用。入夜后,本以为因赏月之故,吃饭的住店的会更多,哪知到了晚上竟不如平日里。老板以为自己失算,过了一天再打听才知道,这十五中秋正是赏月之时,大家为了找个好地赏月,都去了同镇另一家唤作“望月楼”的酒楼去了,人家可是打着“赏月邀人”的牌子。要怨,这也只能怨在自己名字没占先机。不过这要怪,也不能怪人家,自己先占了一个“日”,能拦住人家取了“月”吗?一想到这一晚上少挣不少银子,老板就心疼不已。偏偏这节后一日快打烊之时,来了一单眼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进门没说一句话,问他吃什么,摇摇头。问他住店不住,摇摇头。坐那半天,最后喝了半杯茶水,撩下一句:“将有古怪”,就大摇大摆走了。大家都只道这算命先生或疯或癫,唯有这大老板想起就觉得心寒:人家说,“运气不好,坏事也成双”,倒是说的没错。这免不了给菩萨多烧烧香纸了。想来还是自己办的周到,旺财的供着财神爷,解难的供着观世音,厨间敬着灶王爷,库里拜着保库神。起楼之初,凡需用到的菩萨,还好自己都有请到。于是,连着拜了几天的诸位神佛,多烧了不烧香火纸钱。

所幸此后的几天倒并什么大事发生,想来多烧点香纸还是管用的。

小风还是在大阳楼里做着他的跑堂,每天忙得时候来回跑得腿酸,不忙得时候跟几个一起的伙计说说小话。平淡日子过的虽无甚趣味,却是小有惬意。只是有时会莫名思索些自己都难以回答的问题,有时又生出些无因的伤感与困惑。然而这些虽时有反复,但是突然的忙碌倒也使他暂时忘掉它们。少年郎的心,五六月的夏,忽晴忽又雨。谁又能逃脱和解惑的了那些突生的烦恼?日子便在这懵懵懂懂中到了年末。小风心下一直想着离开大阳楼,却从未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处所。眼瞅着年末将近,家里也带信问今年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小风心里更加焦急起来。想这石桥镇那么大,竟找不到一个让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事做。

天气渐渐变冷,来往的过客却还是不少。这一日,大阳楼里闲闲忙忙了一个上午,到午后时分,竟没什么客人了。常日里一些老座客都坐在大堂里谈笑着。小风等伙计吃过饭,闲来无事,做做样子的擦着桌子板凳。这闲暇的午后,倒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只能麻木着双手眼看着天黑下去。

“老板,五间上房。”一声粗喊唤醒了麻木的众人。小风抬头望去,只见几个披着狐裘的大**尘仆仆的闯进来。“诶,好嘞。”领房的伙计应了一声,取了钥匙吩咐另一个伙计领了那几人上楼。

小风瞅瞅堂门外,外边已经全暗了下来。大堂里不知何时亮起了大烛灯。怎么毫不觉得的天就黑了?小风暗自嘀咕。刚回转身,听到几声铃响,回头一看,却是几个全身大黑服饰奇特的女子,只见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戴着精致的铃铛镯。

“老板,我们要七间上房。”领头的女子柔尖声厉语,听来却似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领房的向那领头的女子看过去,只见那女子,白面红唇,脸似毫无血色,嘴唇胜愈血色,又因那女子板着面孔,看得甚是心慌。领房的小心的笑着:“东面南面十间客房刚刚住满,请问客官想住西面还是北面的?”“有什么不同?”那女子还是尖着声。“那倒没有,只不过有些人不大愿意住西面北面。”领房的小心回答。“为什么?”那女子话似不多,可是每问一下都似要刺人一刀,听着背后受凉。“因为西面向阴,又因为西有西方极乐的意思;而北听来像‘背’,没人愿意背运。所以这两方住的人少。其实客官,这都是些无聊客人闲说的话,当不得真的。反正都是一样的房间。”“哦,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要西面的。”领房的硬着头皮看了那女子一样,见她还是面无表情。“好嘞。赵狗儿,领客官上楼去。”若是平常,来客听到喊这个名儿的,都会笑一声侧目看下叫赵狗儿的伙计。那几个女子却是正着面似没听见。叫赵狗儿的伙计应了声,匆匆跑过来,拿了钥匙,领了那几个女子上楼去了。

“哎呀,我做领房的这么多年,可没见到过这么怪的房客。”领房的目送着那几个女子上楼了心下发慌。“德叔,怎么了?”小风好奇的问。“你没见那几个女人一副吓人的面孔,白生生的脸,红突突的嘴唇。”领房的小声的答着小风。“她们穿得倒很奇怪,还都是一身炭黑的。”小风也觉得奇怪。“嘘,都是住店的客人,别多说了,咱们可惹不起的。”小风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两人正碎语着,听得店堂外又是一阵说话声。

“原来是‘天辰阁’的师兄弟,失敬了。”“不敢不敢,不想却在这里遇见‘翼神驰’的师兄弟。想来你们也是得到消息了?”“哦?呵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天也快大黑了,先宿一晚再说吧。”“请。”“请!”随着爽朗的话音,十几个人前后的走了进来。

小风等侧过脸看时,见是两拨穿着相异的人。一拨人中三男两女,看样子约莫二十来岁,都戴着披风,着暗紫绣银服,胸前点着大大小小的星辰,看去恰似暗夜星空。另一拨人却全是几个少年,穿着倒和寻常富贵人差不多,身穿米白织锦衣,只那腰间系着少见的雀羽絮腰带,右肩上配着雪羽护肩,看着煞是英气。

“老板,麻烦开五间上房。”那五个戴着披风的一拨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发话了。

“哦,客官,这上房倒是有,就只剩西面三间,北面六间了,你们是要哪边的呢?”领房的陪着笑。

“哦,这样啊。”说话的那人说着把脸转向另一拨人,“那钟离师弟,你们一行六人,刚好住北面六间。你们先请吧。”

被唤钟离师弟的,是另一拨配着雪羽护肩的六人中的一个。“不用了,冯师兄,我们住中等房。”

那被唤冯师兄的人,笑了笑,“那我也不承让了。老板,我就要北面的五间吧。”

“诶,好嘞。小风,你带这些客官上去吧,他们两个木头,怎么去了半天都不下来。”领房的取着钥匙。小风瞧那些人瞧的入神,听领房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哦,知道了。客官,你们跟着我,这边请。”小风拿过钥匙,带着那几人,向楼上走去。

“小哥,你们这店,每天住客都那么多吗?”为首的冯姓少年问着小风。

“嗯,以前倒是。我们这店在这石桥镇可是出了名的。只是现在,石桥镇的客店太多了,客人都分开去了。不过每天也都有不少住店的客人。今天算个例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住店的突然那么多,而且来的都是要上房的。这上房总共才四十多间呢。哪里够的用?”小风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哦,这样啊。”那冯姓少年说着,回头向同行得几人望了一眼。同行的几人对过眼光,都点了点头。“小哥,你这客店平常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住店啊?”

“这住店的就多了,商旅啊,游人啊,江湖客啊,反正什么样形色的人都有。”小风据实回答。

“江湖客多吗?”

“多啊,耍大刀的,吞铁剑的,练把式的,多着呢。”

那几个人听小风这么一说,都笑了。“这些倒也算江湖客。可有像我们这般有着门派的?”

“有啊,也多,常来的像什么‘翠竹门’、‘渡劫堂’等等。我听说好像是什么大门大派,具体干什么倒也不清楚。我们这些做着小活的管那些干吗呢,只要人家吃饭住店给钱不为难我们就好了。只是我在这这么久了,倒没见过像今天这么样,一下子来那么多的江湖门派人呢。以前就是江湖门派聚会也不曾像今天这么着。”

“今天怎么了?”

“也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

“你们这各种形色人都有,就不怕坏人来店来闹事啊?”

小风听那人这么一说,抬起头看着那人,见那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那人笑了笑。“别看我们石桥镇那么大又远在边陲,看似很难管理的,可是这里却很少发生什么事端。行走江湖的那些过客嘴里说的大邪大恶的事,我们这里可是从不发生的。这镇上人数众多,又都十分团结,若是有大事发生,所有人都会聚到一起。再说,真要到了紧要关头,京都还会派兵过来镇守的。还有镇上大户每月都会向地方威望名门或者附近道上的大派系送礼金,这些名门或者大派系也都会定期在镇上巡检。有些门户或者小派系为了巩固自己的名声和实力也都会自发的组织门下人进行查事。还有镇上所有住民一起组织的巡事队伍。这些人一起呢,发现了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来处理。总之,大家团结一起,解决自己地方的事情,就没什么解决不了得。虽然有时侯大家自己起些争端,但是闹大事的倒还没有。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都还没见过京都派兵过来。”小风叹口气,“都不知道京都的士兵是个什么样子。”

那几人听小风说的头头是道,都替小风笑了笑。“这倒是了,看来还真没人敢闹事。”冯姓少年又笑着问:“小哥,你是这石桥镇人?“

“嗯,是啊。我是雪山村的,我们村本属这个镇,只是我们村离这里好几十里路,我虽来镇上两年多了,却因为路远很少回家。我们村跟这个镇同饮这雪山河水呢。雪山河你看到过吗?老人都说,那河的源头在九天之上呢。这个倒不清楚,从没有人看到雪山河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终止。”小风说的很自豪。

那几人听着又笑了笑,其中的两个女子也是微露玉齿。

“呐,客官,这一连的五间房便是你们的了。”小风说着,各个带进去看了,发了钥匙,又嘱咐着:“里面都打扫干净了,等下会有人送茶水来。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拉下门后的小绳索,这小绳索牵着楼下的铃铛,我们听到声音就会上来的。你们要是用饭,等下下楼叫便是了。到了晚上,店堂还有跑江湖的表演绝活,可热闹了。”

冯姓少年对小风抱以下拳,点点头笑了笑,“想不到,你们这侍候得倒是周到。”小风应了声,转身便走,那少年又叫了一声,“小哥,多谢了。”小风回过头,看到那少年一脸的诚挚,憨憨的笑了笑。

(传得太匆忙啦,有些地方来不及纠正。现在回头看已发的几节,好多地方都有些小问题,不知道已发的正文可以从哪里修正?!大问题倒没有,不影响故事的情节,只是阅读的时候可能会发现这些文字上的小问题。离前几节发文有一个星期啦,虽然没看到有人点击,但是幻事已经在脑子里啦,就好好把它写下来吧,希望能看到各位读友的支持。现在想想,其实我也得像书中的主人物一般,即使百般挫折,还是得好好坚持下去的!——《天马流星录》,小卒胡不为期待能得到各位看官的支持。不管是拍砖,还是砸鸡蛋,都放马过来吧,我都硬着头皮顶着。更多建议可直接留言至QQ:66418976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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