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花房子里的人紧张忙碌着,刷新房子,打扫三楼迎接洛慈的哥哥洛洋带北京媳妇回家过年。
春节前几天,洛洋带着怀孕四个月的媳妇回家来。洛慈暂时从杨正家回来,陪婶子,打扫,采购年货。
难得一家人团聚,而且大年二九是洛慈的生日,洛明中提议,邀请杨正一家大年二九到家里来,一家人吃个饭,杨正答应了。
大年二八下午,把晚饭食材准备好,洛明中让洛慈去个电话,问问杨正要不要喝黎家红糯米酒,他好托人从老家带来。洛慈兴冲冲给杨正打电话,人声嘈杂里杨正说他正在机场,兴兴看到爸爸接电话,在旁边问:“爸爸爸爸,是洛老师吗,爸爸爸……”杨正一边跟洛慈说着话,一边小心应付着儿子,转移他对电话的注意力。一会赵秋芳在说什么,杨正又转过去回应着赵秋芳的话。从杨正断断续续的话里,洛慈才知道,赵秋芳和姐妹团临时决定一家人到新马泰旅游过春节,因为准备仓促,行程临时有变,所以没来得及跟洛慈说就出发了。电话里传来杨正追喊兴兴的声音,接着就是赵秋芳大声的催促声,杨正没挂电话,洛慈握着电话等了一会,电话里传来一阵吵吵嚷嚷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杨正就说:“先这样了,”然后挂了电话。
洛慈有脸和眼睛被泪水撑得通红。在洛慈旁边切木瓜吃的婶子看到洛慈凄凉的表情,挨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妹妹。”
“杨正一家出国旅游过春节了。”洛慈哽咽说完,泪水便夺眶而出,无声地爬满了脸庞。
“什么?怎么出玩不带你也就算了,怎么要走也没跟你说一声?真是很奇怪的人。还是你生日呢,有没有捎给你什么礼物?”
洛慈摇摇头,眼眶就红了。
婶子扯了张纸巾递给洛慈,洛明中和洛洋杠着个铝合金的人字梯走过来,洛慈连忙用纸巾把眼泪擦干。
婶子看看公公和老公没进来,停在门外继续除去门框上的旧对联,一边给手里的木瓜去籽,一边问:“妹妹,你的事情我都听妈妈说了,你喜欢那个人什么呀。”
沉默了一会,洛慈说:“我也不知道……”
“你们的感情有问题。就不是正常的关系,我觉得。太委屈你了,妹妹。我跟妈妈一样,觉得你跟杨正不好,如果你不是真的很爱那个人的话,就离开吧。我能肯定你其实不爱那人,因为你自己连爱不爱都不清楚。而且这人心思没一点在你身上啊……”
扶着梯子的洛明中朝里喊道:“阿慈,杨正怎么说的,喝不喝?”他声音充喜悦,当然,逢节过节的,儿子儿媳回来了,自己又快当爷爷了,他现在的心情连空气都觉得香甜。
“不喝了阿爸,他们不来吃饭了。”洛慈尽量愉快地回答父亲。
“这样啊,说好了的,怎么突然不来了呢?”洛明中语气失落。
触及伤心,洛慈一时没回答。婶子帮她说:
“说去旅游过春节了,阿爸。”
“哦……这样子啊。”洛明中嘴上说着话,眼睛关注着女儿的表情,洛慈靠在沙发上,撕着手指上的倒刺,发愣。
洛洋从梯子上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妹妹,再和担忧的妻子眼光接触,两人心照不宣。
洛慈在全家人像呵护一个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孩子,给她自由,只要她想做就让她去做,只要她开心。家人只在一旁边保护着,避免她不受伤害。
“妹妹,要不,你跟我们去北京。你哥有位合作商上次到家里做客,看到你相片很喜欢你,那人条件很好,人也不错。老催着我给他介绍呢,只是你哥跟他说,他要看上你,不是他娶你,是他得嫁你,嫁到花房子来。”婶子在洛慈耳边小声地说。
“呵呵!算了,婶子,别逗我玩了。”洛慈破涕为笑。
虽然整个生日,整个春节都没有收到杨正的那怕一条祝福短信,但家人的团聚和陪伴还是让洛慈开开心心的。
杨正的春节之旅并不愉快。儿子在身边,他根本无暇顾及新马泰,而兴兴呢,小孩子的内心世界也根本不需要新马泰,他只需要爸爸的肩膀和洛老师。结果,带着孩子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妇女,跟着旅游团走马观花的杨正最后只是带回了一身的疲累。
回家的路上,水土不服的兴兴在梦呓里喃喃着:“洛老师,妈妈。”杨正第一件事是给洛慈发信息为兴兴召唤洛慈:“明天早上过来吧,我们回来了,兴兴出去这几天一直想你。”
洛洋比洛慈先见到了杨正。洛洋特地去了杨正的酒吧和陈小辉,他们只是喝喝酒,聊聊过去学校球队的往事。临走时,洛洋才说:“正哥,希望你能待我妹妹好。”杨正,洛洋和病陈小辉三人搂着肩膀,走出酒吧大门,微熏的陈小辉拍着洛洋的肩膀也说:“放心吧,洛洋,他儿子兴兴只认定你妹妹这个妈,正哥会对你妹妹负责,永远的负责的,对吧,正哥。”杨正眯着眼,吐着烟圈,弹弹烟灰,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