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俩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而是分别给杨晴与曾小染打了个电话,确认了这个中国偶像剧里才会发生的狗血的情况!结果事实令我们都出离愤怒——那个表面好好先生的小白脸,暗里却脚踏两只船的江某某,顿时成了嫉恶如仇、重情重义的罗清晨的头号敌人。当然,罗清晨的头号公敌,更是我的不可推脱的敌人!
罗清晨坚定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语气坚决地说:“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们,不然,等到她们俩以后若是受了伤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当然要说,只是,不能贸然行事,我们得慢慢来。”我沉声回答。
事实上,结果我们还是做的不够稳妥,否则她们俩为什么都和我们渐渐地变得疏远了呢?每每想到我给杨晴打电话,她一副冷淡疏离地嗓音,我都觉得痛心疾首,后悔不已。
那件事,最终并不是由谁给讲清楚的。而是在江某某在杨晴生日那天约她出去玩,我怂恿曾小染给江某某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终于才让真理大白于天下!也正如我们所料,她们俩都无比痛恨那个人渣,两人痛骂他一顿后,谁都没有再和他在一起。
但是,她们知道真相后,心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一种死亡的感觉,笼罩在我和罗清晨心里,让我们都十分不安。好在事情过了那么久,他们至少还活着好好的。
但这件事的对错,我到现在也还在怀疑着。当初我们那么执意的要揭穿这一切的谎言,到底是对还是错呢?特别,每当我想起那天还是杨晴十八岁的生日,成人礼居然就是这么一个屈辱的礼物?真不知道,我当时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干了这等烂事儿。
自从曾小染逃似的离开后,我盯着那块她方才站过的空地一直在发愣。直到几个月后的现在,我都还在无数次得无比痛心地回味着,曾小染那个包含着伤痛、失意、屈辱、背叛种种负面情绪的背影。“在这如同地狱的黑暗里,无情的磨砺、像洪水猛兽般的磨砺会将已不再足够坚强的我们,仅余的一点点希望和憧憬给完全撕毁的吧?”那时的我不止一次问自己,却从来不曾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当——当——当——当——”耳旁传来我熟悉了三年的却依旧觉得刺耳的铃声,惊得我不得不回过神。
当我最后一次转过身背对教室之时,我无比虔诚的再次那看着凉帽山上的莹白观音,向她许下庄严的誓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弟子我曾那么真诚的向你请求前程的光明。虽然结果只换来一夜的痛彻心扉与一年注定的晦暗阴郁。但是,弟子又怎敢不怪罪于您,这全是弟子资历平庸与愚昧无知的行径而导致的结果。这一次,是弟子最后的一个机会了,您一定不要在纵容命运之神捉弄弟子了!弟子在这给你磕头了。
赤诚的我甚至还想象着此刻自己是真正的跪在菩萨面前的蒲团上,然后挺直身躯低头向她行了重重的三叩之礼,连在现实中都真的将身子向那个方向弯了三次!因为十分害怕被人看到遭人取笑,刚一拜完后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张望着四周有没有人看到了。没想到,当我右转时没有看到任何人,渐渐放了一丝儿松。
但是,当我又向左转,却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眼睛颇大的中年男子正盯着我戏谑!我吓了一大跳,不过片刻又恢复过来了。心里安慰自己说:“他肯定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结果那个男子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叫我面上一阵青红交错,好不难堪:“这位同学,你在这儿干嘛?该不会是在求神拜佛吧?”他黝黑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叫我无比难堪气愤,却又找不出话来回击。硬生生地闭着嘴,不搭理他。
“同学——上课铃响了,你还不进教室在这儿站着干什么?”男子见我不说话,又向我发出提问,一副装得十分正经的慈师模样顿时显露无疑。
我看到他这副真诚的人民教师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付雨的话:“这个陈老师人很可和蔼可亲,我以前跟他打招呼他都会冲我温和一笑呐!我特别的喜欢他,相信你也会一样的喜欢他的。”于是,我鬼斧神差地下意识猜测到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我的新班主任——陈泳铭!倘若眼前此人就是付雨口中的陈老师,那方才的笑意便不是戏谑,而是明目张胆地关心了!
我这么想着,又更加细致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看,忽觉得他那一张颇为黝黑但却轮廓分明的脸颇为亲切!我知道,或许是因为付雨的话让我对这位素未蒙面的老师有了极佳的影响,以至于现在我在看着他这张被时间镌刻起细微皱痕的脸时,突然想起了远在他乡、向来异常疼爱自己的爸爸。一时之间,心里涌上一阵温暖,万分滋味萦绕心间,竟一时忘了应该礼节性地回答面前之人的问题。
只见那男子见我并不说话应答,脸上似乎觉得有些挂不住,兴趣索然,便索性不再搭理我。转身就要离去,而他所前行的方向,正是我新教室的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