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要是别人不知情的听到,还以为有人在追你惨遭拒绝了啦?”丝毫不提赵如意的烦恼事,我语气突然变得轻快些,假装开玩笑地避而不谈。
“啥子嘛——又不是不可能!”赵如意似乎颇有自信地反驳着。
“是不是哦——那个人是高度近视又没戴眼镜?还是head有包?又或则是····”我的声音故作夸张,带着明显能听得出来的笑意问道。
“呸呸呸——”赵如意有些恼羞成怒的偏过头,想将她的电瓶车靠近我的电瓶车来打我,谁料她高估了自己的车技,刚丢了左手她的车子就突然失去了控制,整辆车硬生生向我的车逼近。本来咱俩就离得不远,就她那么一靠,我们俩的车龙头简直就是来了个缠绵悱恻的拥抱。
我一边费力的往远离她的方向摆动龙头,一边在嘴上责备她:“你技术不佳还要学我们高手丢手骑,真是的!”
赵如意显然是被吓的不清,只见她双手紧握车把,用力紧握刹车,很快的就靠边停下了车。
“唉——”直到车子停稳了,她才轻松的出了一口气。
“你说你,金龙油【赵如意的别号】,我如果摔了,你赔的起吗?”我夸张的叫着,想要告诉她我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是有些愤怒和害怕了!
她倒是淡定非常,像她慢悠悠走路的频率一样的语调响在我的耳边:“空姐【我的绰号】,你不是没绊倒嘛,担心啥子嘛。”
是呀,看似是没有出事儿,但是,在那危险的一瞬间,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濒临死亡的绝望感来——
那一刻,我的头像是被强行塞进了满满一脑袋的污浊的泥,眼睛变得污浊而模糊。
我突然就那么冲动地想找一个人说说话似的,哪怕只是些闲话。
“赵如意,你知道我们以前21班的教室现在来干嘛了?”我其实知道那个教室已经作了办公室,但我就是想问问她到底知道不,如果她知道,那就说明我们都还记得以前的21班,记得我们青春的第一个夏天。
记得是因为在乎,哪怕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东西,只要它还有人愿意惦记着,那么它也算是个非凡品!
赵如意一改自己平常淡定无比的语调,语气里有些怀念的意味:“知道,变成办公室了。什么布置都变了,除了那两台空调。”
“对呀,那只猩猩又该得升职了,两大两台空调啊!那三个同学家投钱买的,我们才用了不到一年,还交了几千元的电费,却那么简单而隐蔽的就让学校给捡了便宜……”我愤愤不平地说着,就像那空调是我家出的钱一样不满极了。
“呸呸——就是,那只无比市侩的猩猩,隔壁30班也有空调他们都没有交过电费呢!”
“是呀,而且还没有把空调捐献给学校——”
“就是说,别人班的班主任有几个是他那样的嘛。”
“他——不想说了——”
“嗯。”
说到最为敏感的钱上,我们的心情都很激动,又害怕有所争端,便双双住了嘴。
与赵如意告别后,我又一个人回到空旷冷清的家,躺着沙发上,回想我复读这一段日子来的点点滴滴。虽然在人前的我,依旧充满了快乐,但我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快乐,我的心里有所念想,有所牵挂,还有些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这一年的青春耗费之后,又会得到命运给予我的什么结果或许宣判。
这样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便轻易地睡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匆忙洗漱完收拾好东西后,便骑车往学校去。在校门口随意买了点包子稀粥便提着进了学校。
此刻天已大亮,不过时间尚早,校园里冷冷清清,教学楼上也不见几间教室亮着灯。我寻阶而上,脑海中又不由得想起往日高三时期的事情。那时我虽然已经半个身子都挂在高考的弦上,但在那只箭真正发出去之前,我还是没有丝毫的紧迫感。每日上课插科打诨,迟到早退,萎靡不振。有现在这般的结果,也算是“种什么花得什么果”吧。
一边思虑一边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四楼。发现教室里面灯居然亮着,进去一看,原来已有一位早到的同学坐在座位上看书了。
“早啊。”
“不早,你才是真早。”
我们笑着寒暄。事实上,这位同学恰好是热心的曹檬同学为我引荐的坐在我左后方的同学,这半个多月时间下来,我们已经相当熟络。
此同学名唤何晏,也许取自“诗经”里面的“言笑晏晏”,名字挺好听,也很特别。说起名字,我的这个新班级有许多人的名字都十分有特点,而我曾经高三坐在的班级同学的名字,与之相比倒显得有些单调无趣。
“你在看什么书啊?”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跟何晏搭话。
“小说。”何晏同学显然沉迷小说已久的样子,有些不愿意同我继续说话。
“哦。”我无趣地应了一声,谈话到此结束。
默默地吃完早饭,我摸出一本记录优美诗句的摘抄本,默读。这时教室陆陆续续地便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