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曾小染那天说了一句话,“罗清晨,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们再也不会强求你留下了!”然后大家都被惹笑了。有这样过度关心她的父亲,不知好事还是不幸呢?
匆匆回忆完对罗清晨父亲的印象,我开口说话:“清晨,不管说我是自私还是什么的都好,我希望你留下来,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不问她爸爸说什么,也不敢问,因为我们都无法改变她父亲的想法。多问无益。
“我也想啊,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最近我一直处于极度的恐惧里,我的前途一片渺茫,我不知道‘光明’是谓何物。我害怕前方路上的孤独,害怕潜藏在每一个地方的洪水猛兽。更等你们复读一年后,明年考上一个好大学,从此我们就再也不一样了。”她声音十分低沉沙哑,我以为她马上就要痛哭流涕便想要伸手去拉她,但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我的手,扬起一张依旧青春张扬、美丽无暇的笑脸开怀道:“呵呵,我的小白,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明年高中!”
我先是一愣,而后立即反应过来,笑骂道:“罗清晨,你今天没喝蜜吧?怎么这么嘴甜。不过,本宫喜欢听!”我嘴上故意嗔怪的笑话她,心里却为这位挚友的祝福感到无比沉重和无奈。也是在那一刻,我似乎才突然明白,问什么她总爱带着一股莫名的窃喜对待这高考,“太好了,高考过后,我就可以逃离这儿了,远离他们【她父母】的股掌。”这样的声音里,不知道包含了怎样的无奈与失望。
吃完粥,我们出了‘老麻抄手’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们手拉手并排着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再提复读与分别,反倒是不知为何将话题放到许久不见的杨晴与杜樱身上来了。
杨晴和杜樱都是我们的好友,至少我和罗清晨是这样认为的。以前高中时,我们四人总是聚在一起吃晚饭,感情自然是深过普通同学。而一场高考,现在已经将我们给打散了,杜樱高考发挥正常,自然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大学。而杨晴,自从上次她来我家向我借了‘高考指南’后,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情况。
罗清晨侧过脸来面朝我问:“杨晴会复读吗?”
我转过头看到她神色不太平静,心里对此十分了然,因为我们俩在不久前对杨晴做过一件大大的错事。我们俩甚至曾一度悲观的认为,也许因为这件事,杨晴与曾小染还有罗清晨与我,我们四个人,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么亲密无间了!而如今,这种悲观依然成为了现实,至2012年7月到2013年12月23日的今天,我再也没有见过杨晴一面。
现在,罗清晨一直在我面前表现对此无所谓的态度,但我却清楚的知道她很在乎杨晴,因为我们的友谊,并无法就这样一笔勾销的!朋友或许太过珍贵,一旦有了些污垢之物引起彼此的间隙,要想复合如初,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像当我与付雨吵过架后,直接就把她的QQ从密友移到了普通同学里,而当我们握手言和之时,她那么悲痛的表情深刻地定格在我的脑海,她声音里满带遗憾与伤悲:“阿白,知道吗?就算我们和好了,但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么好了……但是,我会铭记着我们曾经那些美丽的回忆,永远。”
是呀,我再也不是那个与她最亲密的人了,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困惑时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诉苦。也不会在想逛街的时候第一个想着还要拉起我去。也不会时刻在她的家人面前提起我的名字了!这样想着,我伤心极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本来是极小的一件事,却因为我的尖酸刻薄的几句话将她伤透了心。想到这儿,我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但又害怕被爸爸妈妈看到,只有忍到半夜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涕!
“应该不会!”被回忆传染伤感的我,过了许久才回答罗清晨。
“哦。”她闷声应答。
“因为我把我们的招生考试报给她了。”我又补充道。对啊,我和罗清晨的招生考试报都是一起买的,结果本来归属于我们二人的什物却被我一个人自作主张的送了人,罗清晨也是需要使用的啊!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意之间伤害那么多的人,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说话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的笨蛋!
过了许久,我突然的问了罗清晨一句:“你还是很关心杨晴的吧?”
“或许吧,但是,等过一段时间情谊淡了以后就不一定了。”她倒还诚恳,回答的干净利索。
我嘴角勾起一丝儿微笑,小声念叨:“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