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从候日平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门，让两个黄毛把候日平扶到床上躺下。这屋子是候日平与人合租的，一人占一个房间，没有客厅厨房，共用一个卫生间。
每天七点钟去学校上课，晚上九点四十才回来，平时又没有人来，屋子乱的很。地上的电磁炉，角落里空方便面袋子，纸屑破书，各种杂物胡乱堆积着。床上的被子都没有叠，叶明看着候日平被扶着躺在床上，皱起来眉头。
“这屋子也太乱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们俩个去门口把扫帚拿进来，把屋子好好打扫一遍。再去烧瓶热水，热水器就在床底下。”叶明纯粹把二人当做佣人使唤，自己坐在小板凳上。
两人放下候日平后一动不动，叶明眼睛猛的一瞪，喝道：“忤着那儿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
“哼，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干嘛要听你的。”硬汉黄毛嘀咕着说道。被同伴突然牵扯一下，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少说话，以免惹怒叶明。
“我说得不对吗，不就是能打吗，又能怎么样，咱们也不是佣人。干嘛要听他的话，给人打扫房间这种事我不做，要做你去做！”
看到叶明脸色猛的阴沉下来，黄毛急忙陪笑道：“大哥别恼，我这就打扫，烧水也交给我了。大哥您坐着休息就好！”
叶明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看到黄毛很顺服的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屋子。突然开口问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启，他叫白利蒙。脾气有些倔，脑袋也不灵活，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有事直接招呼我！”黄毛刘启被叶明在路上打怕了，虽然只踢了两三脚，可当时的感觉揪肠绞肚般，好似要死了，知道叶明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只得在叶明面前装孙子，期望不要惹恼了这个狠人。
叶明“哦”了一声，看向白利蒙，点了点头道：“名字够怪的，是MGZ人吗？”
白利蒙哼了一声，刘启慌忙点头道：“他老子是汉人，我们是初中同学。”
“原来如此！”叶明终于明白这位硬汉黄毛兄为何这般执拗了，原来有一半MGZ血统。集宁的MGZ人很多，性子也很蛮，动不动就打架。
据说民族中学的少数民族打架时常常动刀子，即便真伤了人，警方也不过教育几句，不会真的拘人。算是少数民的福利或是特权吧，不光集宁，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少数民族脾气被养刁了，拥有些特权已经成为潜规则。
叶明突然向白利蒙哈哈笑道：“听说蒙古人族人豪爽，都是汉子。咱们今儿不打不相识啊！”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就是让我们给你打扫房间吗，还是另有目的？”
叶明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这人性子拗，得磨磨他。先不理会他，等他憋不住了性子自然就软下来了。看到刘启扫完地后，立马又吩咐道：“垃圾直接倒在门外，有个垃圾口，出门就能看到。倒了垃圾后，回来热点儿水，我这兄弟喝多了。一会儿说不定会口渴想喝水。”
“唉！”刘启马上收拾垃圾倒出门外。
“呕……”
候日平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床下的垃圾桶狂吐起来，味道难闻之极。叶明见状起身走到他跟前，拍打着他的背心。又把毛巾沾湿递给他，问道：“没事吧，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儿解酒药？”
“不用，吐完后就好了！”候日平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冲叶明摆了摆手。“这段时间吃不好，身体有些虚，喝多了有些抗不住。没想半年不见，你酒量见涨。咱们喝的一样多，你一点事都没有。”
候日平说完，身体猛的一翻，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被子，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刘启，把桶里的东西倒了，再打半桶水过来。”
刘启正要拿着暖瓶烧水，听到忙跑过来提着桶出去。见叶明如此使唤刘启，白利蒙看不下去了，对着刘启冷哼一声斥道：“把桶放下，不就是打架输了吗，还真当咱们是他的奴隶了。昨晚那个小RB比他更嚣张，也没有对咱们呦五喝六。他真当自己成大爷了，你放下桶，看他能把咱们怎么着？”
“唉，兄弟少说句话，不是什么重活，没什么大不了。大哥看着也不像是坏人，昨晚的小日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要了小姐还不算，还想让咱们给他找地方住，交待不让别人知道，我早就看出他不安好心，指不定要干什么勾当呢！”
叶明听到白利蒙的话，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有模模糊糊。马上叫住刘启急声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刘启脸色突然一变，放下水桶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明，苦求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说话还不成吗！”
“不是这句，上一句，你再说一遍！”叶明摆了摆手，急声提醒他。
刘启不知道自己倒底哪句话说错了，叶明非逮着不放，有些犹豫的看向白利蒙向他求助起来。
“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他佣人奴隶，凭什么被他呦五喝六。我说了，怎么的，你还想动手打我一顿？”白利蒙冲着叶明挑衅的抖了抖眉，一副你不打我就是英雄好汉的样子。
叶明见两人反应，知道他们误会自己了。马上解释道：“我不是找你们茬，只是刚才你说的一句话，我没听清，你在重说一遍。对我很重要，放心我不会怪你，更不会动手！”
“真的？”刘启没想到叶明变的这么和气，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叶明。
“真的，我保证！”叶明说完后，突然瞪向刘启，喝道：“叫你说就你说，那这么多废话，我又不会吃了你。大男人，瞧你这个没出息的劲儿！”
叶明翻脸比翻书还快，突然之间对刘启横眉冷对，吓的刘启身体直打颤，赶紧哆嗦着回重刚才的话：“我说大哥您不是坏人……”
“不是这句，下一句！我是不是坏人也不是你说了算，少废话！”
刘启缩了缩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话，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说昨晚有个小RB让我们给他找房子，还不让别人知道。估计不是好贷，肯定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叶明眼睛突然一亮，连连点头兴奋无比道：“对对对，就是这句。真是小RB鬼子，你们弄清楚了，可别是个假鬼子？”
“不会错的，真是小RB鬼子。我上厕所听见他在隔壁打电话，嗨嗨的不停，反正说话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这还能有假！”刘启信誓旦旦的说道，有些不明白叶明怎么突然对小RB鬼子感兴趣了，小声询问道：“大哥您在认识那个小鬼子？”
“不该问的别问，快去把桶倒了。”叶明冲他摆摆手，又看向白利蒙，突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直接对白利蒙开口说道：“你们平时都干什么，有没有正经工作？”
白利蒙白了叶明一眼，哼声道：“关你什么事，你查户口啊？”
“呵呵呵……”叶明忽然笑了起来，笑完后才说道：“我看你们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不然也不会这副打扮，染的一头黄毛四处在街上晃荡。我这里有个工作，每天一人五十块，你们干不干？这次要是我满意的话，就收下你们两个人，总比你们跟着一些社会青皮瞎混强，怎么样，考虑考虑？”
“呸，想用好处收买我们，门儿都没有？没义气的事我从来不干！”白利蒙想都不都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一天五十块钱，04年的集宁可不算低了，白利蒙倒底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硬，有点儿动心，没有再自称“老子”，只是刚硬惯了，一时拉不下脸面服软。
叶明一直盯着白利蒙，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已经动心了。不过死要面子而已，便把目光对向刘启。
刚才的话刘启全都听见了，见叶明目光看向自己，连什么事都不问马上点头答应，发誓道：“大哥有事只管吩咐，咱们一定给您办的服服帖帖。要是办的不称您心意，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打我一顿也行！”
“哈哈哈，没这么严重。你们昨晚不是说有个RB人吗，还让你们找房子。不知现在找到没有？”
“找到了，今天中午找到的。我们昨晚在歌厅喝酒，小鬼子也在，直接找上我们说来集宁旅游，嫌住宾馆太贵，想要租个房子。就我跟蒙古还有黄良三个人给找的，小鬼子出手很豪气，房子租好后，每人给了我们三百块钱，说是好处费。”
“哦？”叶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眉目了。“出手这么大方，却嫌住宾馆太贵，看来果然没藏好心。”
刘启察颜观色，有些眼力劲儿，看到叶明动心，马上表忠心道：“大哥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
“这小鬼子没说你们以后能不能再找他？”
不明白叶明为何这么问，刘启想了片刻后摇摇头：“没，只是说不让别人知道。大哥跟这小鬼子有仇？”
叶明猛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该问的别问。晚上你们就去找这个小鬼子，以后给我把他盯住了。见了什么人，家里有多少人来往，他要是退房或是离开集宁，你们马上告诉我。”
听到叶明说的严厉，刘启被吓了一跳，慌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大哥说的我们都听明白了，把这个小鬼子监视起来。一有动静就报告给您，对不对？”
“有点儿聪明劲儿！”叶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赞许道：“好好干，一天五十块。这事儿干好了，以后就跟着我，包准亏不了你们！”
说完扭头看向白利蒙，问道：“你呢，有意见吗？”
白利蒙正要说话，刘启马上打断他：“没意见，没意见。大哥仁义，愿意拉我们兄弟一把，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我马上给大哥烧水，您先坐会儿！”
刘启瞪了一眼白利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大哥这么仁义，你还想要什么，不比跟着机枪强啊？”看到白利蒙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知道他心里已经答应了，这才得意的提着暖瓶灌水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