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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昔日鬼才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医院,病房外,一位长相平凡朴实的妇女,拉住刚走出来的白衣男子,脸上难掩浓浓的忧虑之色。

“林太太,根据X线放射检查的结果,你儿子的情况依然按照这些年来的趋势发展,他脑部的不明物体逐渐在变小,而他的智商,也是呈下降的趋势,最新测试的结果,已经从三年前的130下降到了90,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

白衣男子为她解释了具体的情况,只是话说到后面,言语便是顿住了,似乎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

“会怎么样,医生,你直说吧?”

中年妇女身躯猛然一颤,旋即扶了扶墙壁,强行镇定下来,她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反而可能会耽搁儿子的“病情”。

“是这样的,医学上将智力80—120的人归为正常的范畴,高于,说明智商极高,而低于,说明智商……说明智商不正常,原本90的数值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儿子的情况,你也知道……而且,我听说你儿子目前就读的学校,是我们华夏国最好的大学,90的智商应该已经很难满足在那所学校就读的要求了,如果再持续下降……对不起林太太……”

…………………

B市,华夏国最繁华的城市,这里不仅是商贸的中心,同时,也是学术与文化交流的重地,名声响彻整个亚洲的学府——朝夕大学,也是落建于这座城市里。

而再过三个月,就是朝夕大学**16届学生的毕业典礼了,之后,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些天之骄子们,将迎来他们人生中的重要一笔,面向社会的大门,也将就此敞开……

身为本届的毕业生,大多数学子这些天来的心情都是五味俱全的,其中,有对十多年学业生涯的眷恋……虽然很多人都对华夏的教育制度满心怨念,但真要来开校园象牙塔的时候,往日的学生时光又会历历在目……此外,除了不舍,相信每个人心里更多的是兴奋,对于未知生活的兴奋……

然而,比赛总有输赢,人生总有悲欢,有的人,有的时候,遇到的困境,总会与曾经的预想截然不同!

林夕晨就是这样的人。

此刻的他,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疯狂的参加各种毕业前的派对,或者拼命的四处向大型企业推销自己,而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宿舍的床上,漠然的凝望着漆黑的夜空,将随风逝去的往事一一回忆起来……

儿时的他——“鬼才”儿童!

小学的他——光环依旧!

中学的他——光环开始暗淡!

用剩余的“光环”加上辛勤的努力考上朝夕大学之后——光环褪去,学业开始吃力,且吃力的程度逐渐加重……

曾几何时,林夕晨又岂会想到进入大学之后,他居然会为了难以跟进学业进度而发愁,为了如今近在咫尺的毕业证而黯然神伤呢——

全部挂科,他获得毕业证的几率……好吧,不用“绝望”两个字眼,改换无限接近于零吧……

其实,林夕晨之所以从天才之上的“鬼才”沦落到天才,再到普通人,最后离开普通人的范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身体内多了一块直径不足一厘米,指甲壳般大小的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藏在林夕晨的身体中,只不过位置……是他大脑的中枢神经那里!

这样的位置,一般都是电影里狙击手击毙犯人最常选择的身体部位,原因在于它的脆弱程度更胜于心脏,一旦有所损伤,顷刻间就会毙命!

然而,不明物体没有要了林夕晨的命,但却影响了他的智力,影响的方式,便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下降!

这块不明物体是凭空出现的么?

当然不是!

它的出现,还要追溯到林夕晨的婴孩时期……

据林夕晨听母亲说,二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一岁多的婴孩,一天晚上,父母有事需要外出,由于家境普通,自然也没有给他找一个保姆,于是就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的婴儿床上,可是当父母办完事回来,却发现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小夕晨的身影……

后来,父母因为自己的过失把小夕晨弄丢,几乎到了伤心欲绝的境地,然而事情却在一周后峰回路转,警察局打来电话,说是从一伙人贩子手中救回了一批儿童、婴孩,让他们过去瞧瞧有没有他们家的儿子……

故事的结果,自然便是那群被救回的孩童中,还当真就有年仅一岁的小夕晨!

失而复得让夕晨的父母格外珍惜宝贝儿子,于是咬了咬牙,拿出一部分积蓄为他请了一个保姆来。

原本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不想在一次去医院为小夕晨看病的过程中,无意间查出,他的脑部居然有一块直径一厘米左右的不明物体!

手术?

开什么玩笑,一岁多的孩童能做脑部手术?!

而且,即便是等日后林夕晨长大了,手术也同样是不可能进行的,原因很简单,那块不明物体的位置,并非在大脑的外部,而是赫然镶嵌在他的大脑里面!!!

天堂和地狱,有时候就是离的这么近,而林夕晨的父母,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了一场人间坠落地狱,突然升至天堂,又突然坠入地狱的人生悲剧。

尽管如此,父母对夕晨的疼爱却是愈加浓厚,他们没有因为这个噩耗而放弃夕晨,甚至没有放弃为他寻求“拿”掉那块不明物体的努力,从开始的著名医院,到后来的民间医者,甚至于很不靠谱的民间先生、神棍、巫婆等等,他们几乎找遍了所有能够想到的能人异士,信仰也是横跨各种宗教,什么如来呀,观世音呀,耶稣呀,天主呀,真神呀……

后来,不知是夕晨父母的努力起到了效果,还是他们的虔诚感动了诸天神佛,总之,确实有成效了,只不过,成效并非是那块不明物瞬间消失,而是体现在另一种方式上——慢慢变小!

这样的结果让夕晨的父母开心不已,一块体积固定的物体,倘若发生了缩小的改变,那么,终有一天是会彻底消失的,他们期盼着那天的到来,那个时候,小夕晨又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了……可惜,还没等到他们把不明物体给盼走,一个让他们以及夕晨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现实,狠狠的刺痛了他们的心——

不明物体确实在变小,但伴随着它的变小,有一样很珍贵的东西也在流逝,它就是夕晨的智商!

智商流逝?

咋一听确实不可思议,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如此真切!

林夕晨,六岁多的时候被测试出智商高达160,据统计,出现这种高智商的人群比例,居然不到百万分之一!故此,人们不再用天才定义这种人,而是换成了另一个名词——鬼才!

据说,某位提出相对论的大科学家,智商就是这个数值。

不过自古天妒英才,林夕晨,这个“英才”之中的战斗机,也是不能例外,只不过上天没有让他夭折,而是采取了一种更为温和的手段,那就是慢慢的拿走他的智商!

遇到这样的情况,夕晨的父母也是伤心不已,但他们更多的是盼望那块不明物体消失以后,夕晨能够恢复一个正常人的体质,毕竟为人父母的,虽然都是望子成龙,可是还有一种东西,他们看得比“成龙”更加重要,那就是孩子的健康成长!

可惜啊,天不从人愿,想让那块恶魔般的不明物体消失,仿佛必须要用夕晨的智商为代价,以此来燃烧掉它。

只是,夕晨经受不起这样的消耗啊!

当他凭借所剩不多的天才光环和艰辛的付出考上全国最好的朝夕大学之后,他,林夕晨,便已经不再是那个智商高的吓人的“鬼才”了,甚至,就连做一个普通人,都慢慢变为一种奢望。

大学的第一年,他已经没有了以往智商上的优势,学习成绩在朝夕大学里很是一般;第二年,他开始感觉书本上的内容有些复杂难懂,并且很难熟记下来;第三年,他已经几乎无法理解那些晦涩的知识,过去学习到的内容也是大多被遗忘掉了……

激烈的社会竞争不相信眼泪,残酷的现实也不相信无谓的付出,作为一所名动四方的大学——朝夕大学,要求学生达到的优秀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林夕晨,从退去“人才”光环(确实是人才,天才?呵呵,早已随风而去了……)的那一刻起,便是成了朝夕大学的一个笑话,一个据说连智商都会流逝的笑话!!!

辉煌过,拼搏过,努力过,失望过,伤心过……三个月后,就是别人收获的季节了,而他——

明天会更好么?

答案,在天亮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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