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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基地

从合金大门进入以后,李肆和102号登上了一辆如同渡船般的金属箱体车。102号告诉李肆,因为通道太过狭长,他们出入都是通过这种电能驱动的车辆代步。电车分为两种,一种箱体车用来运输物资,另外一种站立式的电车,功能不言而喻。

“电能?”

李肆觉得很奇怪,处于地下几千米的基地之中,他们究竟从哪里获取电能,难道说2099年的人类已经发明了过去科学界认为绝对不可能制造出来的永动机?

面对李肆的困惑,102号并没有作出相应的回答,他伸手摸了一下装载于车厢的冰块,并用质询的目光看向李肆:

“它长了什么模样?”

显然,对于这具被冻结在冰层的Z星生物,102号仍然充满了好奇。

“它看上去像个机器人……”李肆解释道,“拥有冰冷的褐色外壳,和一双绿色的眼睛,四肢修长远远超过人体比例,摸上去冰凉如水,似乎没有体温。我不能确定是否受到冰块的影响,使得它体温骤降。”

“摸?”102号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李肆立即抓住了102号的右手,引领着他伸向Z星生物暴露在冰层之外的部分躯体。当手指与102号眼中虚空的Z星生物接触的刹那,这个未来的地球人不禁浑身颤抖,如同第一次拿起骨棒的原始人,被这种原本遥不可及的第三类接触深深地震撼住了。

只见他右手僵在原处,嘴部因为极度的惊悚和亢奋而微微张开,并伴随着指尖的划动使得胸口的澎湃之感更加剧烈。

“真奇怪!”102号喃喃自语地说,“它和我想象中的感觉有点不同,它……”

电能驱动的金属代步车顺着往下倾斜的通道不断深入,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支撑通道的墙壁由一种李肆无法判定的合金材料制成,冰冷而坚固,银色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了一支感应照明灯。代步车经过时它们自动亮起,远离时则立即熄灭。

不到10分钟,金属车便从方形大门驶入,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宽达两百余米望不到尽头的巨大长廊形空间。

基地高达百米,中间是一条三十米左右的街道,两旁的建筑非常有序地排列其间。身穿各色服饰的基地居民在街道穿梭,他们偶尔驻足观看驶来的电能驱动车,怀着讶异的目光盯住车上的冰块,以及得意非凡的102号。

“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之城!”

李肆望着巨大的基地,所闻所见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两旁的建筑全是用一种合金材料制作而成,整齐划一,有着银色的冰冷外壳。楼层很高,直插顶部,与基地的高度持平。看样子,此类的建筑不仅供人居住,而且还肩负了承载压力的作用。

照明设备相当完善,从建筑物内部透出的白光把整个基地照得宛若白昼,使得长期生活在此的人类获得了些许的温馨。光明总是与安全舒适联系在一起,而黑暗却伴着邪恶和恐怖降临人间。

“第89号基地完全仿照了人类过去的城市雏形而建,因为构建时考虑到要在此长期生活,所以占地面积很大。算起来,共有四个街区,两个层面……”102号在一旁对李肆介绍道,“我们现在进入的是第四街区,长度2千米,街道两旁的建筑可容纳50000人居住……作为基地的‘植株培植部门’,这里的电能配给最多,因为植物的生长需要光源嘛……”

随着电车的深入,很快,他们就穿过了这个街区,在尽头处横向出现了两个分支道路。102号扭动了一下操纵杆,电车缓缓地朝着左侧的街区驶入。在李肆面前,原本强烈的光源也逐渐暗淡,仅有零星的几盏路灯映射在冰冷质地的街道上面,整个街区看上去安静而诡异。

“那边是第三街区……”102号指着身后远去的另一条街区说道,“那里看上去漆黑一团,连路灯都没有点亮,是传统意义上的‘贫民窟’,第三街区……住在那里的人,有的在第四街区工作,离得近嘛!在科技人员的指挥下,进行植株培育,并以成功率计算报酬……也就是对基地的贡献值……还有一部分人在下层矿区工作,忘了告诉你,整个基地完全建立在一处天然的煤矿之上,通过煤的燃烧,热能转化电能,这也是基地主要的能源供给……我们现在经过的是第二大街,住在这里的幸存者稍微富裕一点,按照你们那个时代的惯性思维来看,属于中产阶级……他们一部分人供职于中心街区,从事食品加工和能源转化工作。还有少部分人,称为‘荒野猎人’,跟随异能战士外出捕杀变异生物,获取肉食,因为贡献较高,所以生活相对舒适一些……”

电车继续前行,在幽暗的第二街区缓慢驶过,进入了照明充足的第一街区。

“第一街区,”102号怀着骄傲喊道,“也称为中心街区,长度不足500米,两旁的建筑可供10000人居住,是整个基地的大脑,总督府所在地。这个街区除了各色科研人员和基地实验室,还包括食品库和能源分配部门,是总督及其家属,异能战士和精英人士的聚居地……但是你不要误会,第89号基地并非一个独裁之地,而是按照个体对基地的贡献来分配各种资源。贡献最少的人,只能从每天重复的单调无聊的工作中获得稀薄的薪金,以供饱腹,至于贡献较多的人,则可以享受除了温饱以外的更多特权……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

“整个基地的运转与过去一样,依靠基地人员的生产力,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工作,不干活儿的话就得挨饿……”102号说着不由自主地看了李肆一眼,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每个人都得干活,为基地的正常运转添砖加瓦,就算是权力最高的总督也不例外!这是基地的生存法则,而能力越大贡献越多的人,地位也就越高。基地不存在等级制度,却因为能力以及贡献值的不同,自然的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等级差异……”

“那么这里一共有多少幸存者?”这是李肆提出的第一个问题,面对空间巨大的第89号基地,仅第四街区就可容纳50000人次,而另外的三个街区虽然相对较小,容纳60000应当不在话下。不过,一路过来,李肆发现幸存者的数量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数字,李肆怀疑,他们是否都蜷缩在房子里不出来?

对此102号马上解释道:“在我离开之前,基地人员总数是15872人,这期间数字也许有所增减……该死!别用那种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基地的空间虽然能够容纳远超这个数字的幸存者,但是,要知道,能源和食物是有限的!目前的生产力只能养活这么多人……剩下的几万人,都在几十年间逐渐淘汰掉了……而且,由于物资有限,生育控制也是非常严格的。基地可以自由恋爱,也有专门为了贡献值而出卖身体的女人,这些权力部门都不会加以干涉,唯一控制的是人口生育的问题,想要孩子的话,要有200点基地贡献值,而且还要在基地生育配给额度允许的范围内,随机抽取……如果非法生育,生下的孩子以及父母,按照基地法则,将会遭到清除……当然了,异能者通常具有优先生育权,而且不需要花费贡献值,这也是为了延续更加强大的基因嘛!”

听了102号对于基地的大致描述,李肆虽然觉得十分意外,但仔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有限的食物和能源的情况下,激增的人口确实会使得整个运转机制面临崩溃。

“那么,其他基地呢?”李肆又忍不住询问道,“在地球表面遭到入侵以后,全世界一共建立了多少基地?”

“这个嘛……”102号陷入迟疑,对于李肆的问题看样子也摸不着头脑,“其他基地的法则当然不同,比如与我们临近的第90号基地,完全是一个独裁专制的地方,基地总督为幸存者提供庇护所,并对其进行残酷的剥削和镇压。为了拉拢强者,异能者在第90号基地拥有的物资和权力更大,因此偶尔也有89号基地的异能者发生叛逃。当然了,这样的选择对我们而言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也因此出台了相关的法则进行限制,但受到权力和女人诱惑而叛逃的异能者仍然时而有之……至于有多少个基地嘛,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因此不能回答。因为磁力干扰和科技的倒退,基地已经失去了卫星通讯的能力,电子通讯也非常困难,而且基地之间相互觊觎,虎视眈眈,偶尔合作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换句话说,现在的每个基地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型国家,在废土世界,这样的国家到底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因为它们在地面活动频繁,我们几乎很少出去,对于外出捕猎的人员也有严格限制,如果被它们发现了基地的具体位置,我们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李肆还准备问问关于“它们”的一些事情,但这个时候,电车早已停在了中心街区的一栋大楼下面。

从外观上看,这栋大楼与街道其他的建筑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大楼内部的结构却十分不同。102号带着李肆,并扛起俘虏的Z星生物,从高大的正门进入。很快,他们便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几个身穿紧身制服的守卫者分布在大厅各处,冰冷而警惕的目光牢牢地盯在了他们身上。

“卫兵!立即将闯入者就地格杀!”

突然,不知从大厅的什么地方猛地传来一道命令,处于戒备状态的6名卫兵马上举起了手中的激光武器,顷刻间就把发射器对准了站在大厅中央的李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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