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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虚幻

李肆和102号前脚刚走出总督府,就被一名女性卫兵盯上了。

女性卫兵编号75,是来自遥远过去的冬眠者,也是一名三级异能战士。在总督的亲自授意下,75号被委派了这个跟踪监视的任务。

总督回头一想,觉得这一切像个阴谋,但根据基地法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总督本人也不能随便逮捕公民。就在刚才,他已经亲口答应接受李肆加入基地,不可能出尔反尔,事后他才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并不明智的承诺。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同时派遣了两名异能者立即外出调查关于第88号基地的实际情况。

“他们看上去像两个间谍,想用某种魔法玩弄我……”

在总督府办公室里,这个基地首脑怀着疑虑对自己的机要秘书6号说道。

6号不是女人,而是个年迈的老头,看样子有七十多岁,剃着光头,一双犹如鹰隼般的眼睛锐利程度毫不亚于总督本人。6号已经连续辅佐了3任总督,对于基地的一应事务都有自己的见解。他笔直地站在总督身边,非常严肃地说:

“阁下,在我看来,这两个年轻人不像是有什么阴谋,102号向来表现良好,不曾见其生有叛逃之心。我们何不等J博士对那个所谓的Z星生物进行全面检测之后,再作定夺呢?”

身为基地的长老和建设者之一,就算在总督面前,6号的话也具有相当的分量。

然而不知为何,这一次总督对待此事的态度十分认真,他以毫不妥协的语气说道:

“6号,我尊重你的建议,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决不允许任何外部势力觊觎基地!实不相瞒,自从摸到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之后,我内心一直忐忑难安……”

6号告辞以后,总督再次叫来了他的贴身卫兵23号,并对其嘱咐道:

“最近几天,请你在入口处协助54号进行监督工作,限制出入的人员数量,开启第二道防护门,对外出返回的公民进行严格审查!……还有一件事,我担心基地目标可能暴露,你要提防一下它们……”

在23号领命离去之后,总督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焦灼状态,不知为何,他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这在他接受总督任命之后,还是第一次感到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

“难道是因为对那个东西的触摸而引起的恐慌情绪?我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啊……”

总督不由地想起自己年轻时作为异能战士,捕杀变异生物的往事。那时的他,面对各种恐怖血腥的变异生物,从来没有感到畏惧,哪怕有一次差点死掉,也仍然不放在心上,第二天照样外出。

“是什么让我感到如此不安?”总督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地想着,“是因为肩负了整个基地公民的命运吗?”

突然,总督的目光在办公室不经意的扫视中,猛地定格在一个木制书架上面。算起来,这个书架的历史与基地一样悠久,由第一任总督建设基地时从外部世界运载而来。书架的每个格子都叠满了办公文件,而唯一空置下来的格子里面,却放了一件非常特别的东西:那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木制小盒。

总督目光定在小盒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就像看到了鬼魂一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僵在原地,马上感觉到天旋地转,好像下一秒钟自己就要死于非命。

他立即朝书架冲去,急急忙忙地伸出颤抖的手取下木盒,并直接用手抹掉了上面的积灰,像捧着一个宝盒似的小心翼翼将其打开。

木盒很空,只在底部放了一个信封,因为年头太久纸张早已泛黄。信封上面赫然写了一行字,使得总督整颗心都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请务必在危机50年9月21日打开信封!”

总督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日历,只见上面显示:危机50年9月22日。

……

李肆在102号的带领下,来到中心大街的边缘,他们走进一栋建筑,李肆很快发现这是一家装潢独特的餐厅。

李肆朝着供电充足的大厅扫视了一眼,一名满脸谄笑的侍者马上迎了过来,并递了一份菜单。

餐厅的墙壁上面挂着几张野兽的毛皮和长筒猎枪,毛皮从外观看像老鼠,但体型庞大得多。还有一个做成标本的鹿头,长长的鹿角枝杈繁复,原本死去的头颅因为射灯的照耀,眼珠泛起一股幽光。在餐厅的入口,还铺了一张猫科动物带有花斑的皮毛,摊开后十分庞大。整个餐厅的装潢有点复古风格,宛如中世纪欧洲的猎人俱乐部。

102号从李肆手里抢过菜单,点了几道菜后,便懒洋洋靠在金属椅子上面,对李肆说:

“这是中心大街的‘猎人餐厅’,具有最新鲜丰富的食材来源,价格嘛,也是高得离谱!就说一盘由顶级大厨亲手烹饪的野生变异鼠肉,售价就高达半个金币,要在平常,我一般不会上这儿来……这不是为了招待你嘛!”

102号继续笑着说:

“怎么?看样子你对老鼠过敏?听说你们那个时代的主要肉食是一种叫做‘猪’的动物?”

102号告诉李肆,在基地的主要肉食来源即是变异鼠肉,这种老鼠个头庞大肥硕,生命力强,还可以进行人工养殖。变异老鼠这种生物抗辐射能力较强,可以直接食用也不会出现辐射超标的情况,因此受到基地公民的青睐。

“听过去的人类说,老鼠是你们的四害之一?”102号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这样鲜美的肉食怎么会是害虫?要知道,在废土世界里,老鼠和蟑螂是适应环境最强的两种生物!”

对于102号款待的美食,李肆颇为不惯地尝了一些,他惊奇地发现,经过精心烹饪之后的鼠肉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股膻味,味道不禁鲜美而且口感极佳。李肆又尝了其他的几道菜,味道都还不错。不仅如此,在102号的强烈推荐之下,他还喝了两杯基地酿制的麦芽啤酒。

他们走出餐厅已经是1小时之后,102号多喝了几杯,脸色略微发红。他热情地拽住李肆的手,告诉对方,他们还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们步行来到附近的街区,走进一栋大楼,在昏暗的大厅中央,射灯下一位穿着礼服的黑人男子正在弹奏一架钢琴,李肆听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首过去时代的爵士钢琴曲。102号找了一个靠近吧台的座位,他招呼李肆坐下,并为他点了一杯蓝色的酒精饮料。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102号挤眉弄眼地说,“我去去就来……”

李肆正想说些什么,但102号马上转身离去,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昏暗的大厅内。

“这里看样子是个酒吧……”李肆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模样俊俏的酒保在吧台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李肆,他用一块干燥的抹布反复擦拭一只透明的玻璃酒杯,嘴角挂着笑意。

在李肆看来,这一切都太过美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本以为,末世景象就是焦黑的土地,受到辐射而身体畸形溃烂的变异人,残暴凶猛的变异生物,黑暗,肮脏,幸存者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而相互杀戮,外星来客对地球人的奴役,压迫。很难想象,在地球表面几乎沦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与世隔绝之地,保持了过去人类的秩序,人们各行其事,井井有条。有餐厅和美食,有灯红酒绿之所,甚至还有钢琴和音乐。

“这一切看似的美好都会在一瞬间崩塌……”李肆不禁想道,“当基地的位置暴露以后,将会遭到入侵,看似坚不可摧的基地和秩序将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我……我不能被这种表象迷惑……这不是我跨越半个世纪来此的目的……”

李肆正在思考的时候,75号已经偷偷潜入酒吧,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仿佛潜伏的猎杀者牢牢盯着自己的猎物。

不到半支烟的功夫,102号便拉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欧亚混血的年轻女人,披着一件皮草大衣,敞开的大衣内部一丝不挂,高耸的ru房赤luoluo地暴露在李肆面前。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妩媚,看样子不到20岁,在102号的授意下,女人扭动腰身,慢慢地朝李肆靠近,轻咬着嘴唇,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那般贴在李肆身上,摩挲起来。

“这是最好的,”102眉飞色舞地说,“钱已付过,请尽情享受吧!”

102号说着便朝女人微微颔首,看样子女人深谙此道,立即抓住李肆的手,引领着他离开吧台,朝二楼走去。

李肆微微有些发愣,面对如此绝美的女人不能说没有动心。在危机以前,这样的女子他只在国际时装杂志和某些电影中看见过,绝不敢妄想有一天会与这样的女人共度良宵。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羞耻地燥热起来,下面也有了男人该有的反应。

李肆脑子一片空白,随着女人走入二楼的房间,妖娆的女人一把将李肆推倒了躺椅上面,整个人盘在他的身上。往后发生的事情,李肆已经记不太清了。

……

总督看完尘封已久的信件,整个人惊骇不已,他无力地瘫倒在金属座椅上面,以一种濒临崩溃的表情瞪视着天花板。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

总督喃喃自语着,手里还拿着那封泛黄的信纸,他陷入呆滞的状态足足有好几分钟,脑子从最初的一片空白到随之而来的无限恐怖,他甚至感觉整个房间都开始旋转起来。

恢复冷静时他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几岁。

他马上从椅子上蹦跳起来,如同一头受惊的雄狮,冲到房间的一角,用颤抖的右手打开了局域通讯设备,并作出一系列指示:

“23号请注意!立刻封锁基地大门!在没有得到我亲自授意下,不许任何人员出入!”

“75号!请紧盯目标!并保证目标的安全!”

“6号!听到请回答!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请马上到实验室与我汇合!……该死!我说得是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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