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
“嗯,我想我们附近可能有德国人。”我回答杰克我进来的理由。
“什么?你,怎么知道?”杰克认为我在开玩笑,他回望海面,海面上除了薄雾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他也没完全否认我说的话。杰克拉起了汽笛,巨大的响声在驾驶舱里回荡。汽笛鸣起了一阵,然后停下。杰克一边在驾驶舱四处张望,一边紧紧地握住舵盘。过了几分钟,我没有听到任何回音。这表明,要么是这附近没有任何船只,要么就是敌人潜伏在这附近。听到汽笛后,我注意到约翰正打算起床,嘛,在那么巨大的汽笛声下谁都会醒来的。见那么久都没有回应,杰克打算再次拉响汽笛。不过我阻止了他,因为如果真的有潜艇在这附近的话,我想杰克只要拉动第二声汽笛,敌人就可以大致地确认我们的位置。这样一来,只要雾气全部散去,我们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干什么那么吵啊?”约翰很不满意地说道。“亲爱的希尔殿下,我正睡午觉呢?请问你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我还想再睡一阵子。”“啊!我刚才在鱼舱里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咕噜噜的声音,我怀疑我们附近会有潜艇。”“我想你大概多心了吧,水下不总是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么?你怎么能肯定是潜艇的声音呢?”“不,只是直觉告诉我,我受到了威胁。”“噢,你多心了吧!”约翰笑着回答。
约翰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却站了起来,然后拿着望远镜迅速走到甲板上。观望了一阵,无奈雾气依旧没有完全散去,约翰只好爬上瞭望台。这时珍妮和父亲也走了出来。我们不在航线上,所以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鸣笛,而且我们听不到回应!“杰克!快去准备蒸汽机,珍妮你去掌舵!”见珍妮模模糊糊地走了出来,约翰便大叫道。珍妮听后,似乎清醒了一些,便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驾驶舱,和杰克交棒之后杰克跑了出去。“珍妮!向左15度!”约翰说着便牵着缆绳下来。“杰克赶快开启蒸汽机,最大输出!”随后他牵动缆绳,把所有的白帆都完全挂起来。随后珍妮号稍稍加快了速度。
“亲爱的,出什么事了么?”父亲拿着一本小本子走了出来,看来他刚才应该在卧室里写着什么。
“德国人可能在这附近。”
父亲突然收起本子,然后走了下去。“希尔,过来帮下忙!”听到父亲叫唤,我便跟着走下去。然后从厨房里拿出那两个巨大的背包,我一个人把两个背包搬出了甲板,背包比我想象的要重很多。我把背包放在甲板中央的木箱子上。“希尔,你帮忙产下煤吧。”“嗯,”我说着便走到杰克身边,然后从煤堆附近拿出了一把铁锹,然后帮助杰克产煤。不久蒸汽机的锅炉开始沸腾,烟囱上也冒出了一缕缕灰白色的浓烟,这时杰克用力拉动连杆,我能感觉到,船体轻轻地晃了晃,活塞在蒸汽的压力下运动,曲轴在活塞的带动下缓缓转动,转动的曲轴带动齿轮,齿轮带动着鱼舱钢板下的传动轴水转动,传动轴带动着螺旋桨运动,螺旋桨开始搅动海水,然后渐渐地形成一个漩涡。在烟囱上喷出第一口蒸汽的时候船开始渐渐地加速。
“约翰船长,你看见什么了吗?”我注意到父亲拿着望远镜,也注意到珍妮号附近的雾气已经完全散去,我们能看得更远。父亲说着便往驾驶舱上的瞭望台走去。“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一大片雾气。”“哦,我也什么都没看到。那么你相信这附近有德国人么?”“不,我不这样认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尽快让船动起来合适!要是真的遇到他们,我们可麻烦着呢!”“我也这样认为的。约翰船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去甲板上帮我注意一下40度到180度范围的区域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一旦发现就报告给我听!”“是的,长官!”父亲说着便走下甲板,然后夺过我手中的铁锹。
“希尔,你去看吧!”
“是的!主人。”
我说着便往船的甲板右侧走去。视野逐渐开朗,我站在甲板右侧,不时用肉眼,不时用望远镜查看外海的情况。珍妮号越来越快,微风把我头发吹起,现在吹的是北风,我们在逆风行驶着。“杰克,转帆!珍妮,东转30度!”不久,我听到了约翰的声音。现在是完全逆风,虽然风速很小,以至于我们都不需要人手去拉动白帆让珍妮号保持平衡。情况对我们来说比较有利,第一,我们有着蒸汽机的推动的速度比较快,第二我们是Z字型走向,敌人如果要攻击的话准确性会大打折扣。不过,我们只要挨上一发德国潜艇上最弱的80毫米火炮,这艘船都会如纸一般被撕裂。
船渐渐往右倾斜,我注意着周围的动向。视野越来越清晰,我也能看得更远。我突然我注意到,140度方向大约不大500米的位置上漂浮着一灰色的影子,黑影的轮廓像是一艘轮船,但是却没有明显的船头和船尾,只有中间稍微突出一点的小平台,船的其他部位都埋在了水下。看来是一艘潜艇,不会错的了。我未能从潜艇上看到任何标识,而且帝国的潜艇也不会在这片水域里活动。记得珍妮号的桅杆上悬挂着帝国的国旗,看来德国人应该盯上了我们。他们没理由察觉不到一艘帆船,那艘潜艇浮了起来。我非常奇怪,如果它要实施打击,应该沉在水里才对。不过,记得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商船。战舰,包括潜艇,他们的功绩都是以船的吨位论处。于是我觉得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去打击我们,因为这艘船的吨位不过100。当然,面对我们,他们只需要用舰载88毫米火炮就够了。
我打算用望远镜望着那艘潜艇,我还未能注意到他的动向。就在我举起望远镜的一刹那,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嘘嘘嘘嘘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窜,我想大概不是什么鱼类或者其他浅水生物。我顺着那个声音望去,然后我看到了海面上有一团气泡,气泡拖着常常的尾巴向我们快速袭来。
“鱼雷!150度方向!”糟糕!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望着约翰发起报告!“珍妮!左满舵!”约翰反应很快,他非常信任我,在他转身的那瞬间,我看到他脸色非常难看,像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一样。嘴巴微张,两眼直视前方。“杰克,左转帆!”约翰还没说完,杰克便赶紧丢下铁锹。双手马上抓起缆绳,整个人吊了起来,然后迅速拉着缆绳往船的右边跑去。“阿佩斯!蒸汽机极限功率!左侧第二根连杆,把它拉到最下方!”
在船快速左转,并向右倾斜之际,约翰已布置好三道任务,我趁机往船的左舷跑去。船的甲板是一大块平地,除了船中央的那根管子之外。在我跑过去船的左舷的时候,船已大幅度向右倾斜,放在木箱子上的两个大背包已经滑落,而父亲和其他人都抓住船上一切可以固定身子的东西。我能听到那令人恐惧而窒息的声音越来越近。船还没转向转到一半,我就能感觉到鱼雷已经离船不远了。鱼雷搅动海水的声音是如此地让人胆寒,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约翰很快做出反应,不过一切都太晚了,再过一秒鱼雷就要撞上珍妮号,珍妮号也一次沉没,我甚至在考虑怎么让父亲和约翰一家安全地弃船逃生。
我注意到约翰那张像是看到世界末日的脸,嘛!当然他肯定不希望陪了自己一辈子的珍妮号就这样被德国人粉碎,他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恨意。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桅杆上的缆绳,双眼望着鱼雷前进的方向。我想他肯定觉得自己太过于乐观,谁知道这样一次航行在这一小小的鱼雷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杰克,珍妮,和他的珍妮号就在下一秒内被粉碎,他的懊恼、愤怒和后悔全都刻在脸上。至于父亲,他半闭着眼,半蹲在主桅杆左侧,双手缩起,他已经做好了接受冲击的准备。
珍妮和杰克却没有放弃,他们一个紧紧地抓住舵盘,一个人紧紧地抓住缆绳。
他们当然才不希望在这里失去任何东西。
嘛,除了我还有心情拿着望远镜准备看鱼雷是怎么把珍妮号炸成碎片的。
嗖!很快,一秒就过去了。
冒着水泡的鱼雷嗖的一声从珍妮号的船尾穿过,然后驶向陆地。嘛,用鱼雷去打这些吃水线非常浅的帆船或者渔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例如这样,鱼雷从船底下嗖的一声穿过。另外,这些船的航速有时候会非常的快,比如现在珍妮号的航速已经快要接近20节。
总之,有惊无险,珍妮号以及船上的成员和死神擦肩而过。
对方也很聪明。理由?因为他们只用了一发鱼雷,记得书上有说过,一般鱼雷定深最浅大概是一米左右,如果这样都未能打到敌人,那么鱼雷便失去了作用。同样,对付我们这些渔船,他们根本也不需要鱼雷这种珍贵的武器,因为一艘中型潜艇一次性也只能搭载8-10枚鱼雷,而击沉一艘巨轮大概需要三枚以上的鱼雷才能实现,特别是在高速航行中的巨轮。所以一次作战任务,能击沉一艘数千吨的货轮已经是一项丰功伟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