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知道我一个人人苦苦地写文章,越写越难过,不可自拔。因此提出了两个人合作搞经济建设的构想。当时磁卡生意比较火爆,东海珍珠在西安市场也比较稀缺。他建议做这两桩生意。
东海珍珠属于贵重首饰,只有在精品柜台里才能充分显示它昂贵的价值,当时在商店一层租赁一个柜台每月租金最少在3000元以上,还要给商店缴纳几万元的押金。我和军都承担不起这笔费用,因此只有考虑磁卡的事情了。磁卡市场又在我们商店对面的一条东西走向的巷子里,这条巷子里马路两边全是销售通讯器材的门市部。一家连着一家,中间有一段露天市场就是集邮和倒卖磁卡的市场,这里坐在小板凳上随地兜售的商户一家挨一家。花花绿绿的集邮册摆成了长蛇阵,商户身后架起的铁网子上边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磁卡展示宣传品,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我每天下班后也投入到了这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问长问短,随时给军打电话汇报行情。军也随时给我反馈南方的稀缺和行情。一来二去半年下来我暂时忘记了他的结婚之痛。
在炎炎烈日夏季的一个下午,我急急忙忙从单位赶到被称作“渔利巷”的这条小巷子,因为事先我已经和一个商户说好要买一套他的黄帝陵卡,以260元价格成交。我下午揣着存了半年积攒的300元钱赶到这里时他却说,刚有一个客户愿意出两倍的价格,所以他卖给人家了。其后态度诚恳地向我道歉,近乎磕头作揖了。不善察言观色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成好人的我接受了他的道歉,同时询问了他一些时下比较紧俏的商品时他说牛年的一套生肖卡12张市场基本断货,他二哥在通讯局工作也是排了一个月的队才拿到这套磁卡,为了表示对我的歉意他把这套磁卡卖给我。我在长蛇阵一样的商场里转了一圈,确实只有他一家有属于稀缺物品,其他商户也表示无法搞到,于是我拨通了军的电话,军决定买一套。
牛年生肖卡一套面值360元,他照顾我还翻了6倍价格以1800元卖给我。我左右打量对面的商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清纯无邪,周周正正的五官,简朴而又干干净净的一身衣裳,不足1.70米的身高尚且有些瘦弱单薄的体型,姐长姐短地一句一句称呼我,从表面特征来看他不像是一个奸商。所以我同意与他合作了,军很快寄来了2000元钱,我急不可耐地买回了这套磁卡。
在往邮局奔的路上我似有所悟,翻两倍的价格甚至翻三倍的价格应该就利润很高了呀,怎么会给人家6倍的钱呢?直到这一天我才认识到自己虽然是商业企业的一名职工,但是在经商方面和人际交往方面却是个弱智,不但小看了摆地摊商户的经商水平,更忽视了他们的经商头脑。开始后悔,埋怨自己既不懂行情又不会做生意。然而军却说不要紧没关系,2000元是小事情,做生意慢慢来,我似乎明白了个中缘由,军的苦心所在。
有志者事竟成。在我的心灵伤痛表面上逐渐治愈与军恢复联系的时候,叶紫却在湖北老家大展宏图,创业两年就净赚了50万。军的父母搬进了县城里的一套相当不错的新房子。据说花了20万。1998年的军已成营级干部,家属可以随军,叶紫把家里生意留给了大嫂,满腹豪情地来到部队和军策划着美好人生。她把自己挣的钱和所有积蓄30万元全部交给了军,准备在离部队不远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定居下来。
在家操惯了心的叶紫不仅把军当弟弟一样看待,而且当孩子一样爱护,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晚上为军铺好被子,早上做好早点。在部队成长十多年不近女色的军明显感受到女性的柔美和可爱。和我那段纸上谈兵、牛郎织女式的情恋不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彼此牵挂得很累很累!从精神世界到思想空间,都是镜里看花水中望月,很美很美却很苦很苦。
军在叶紫的悉心照顾下,夫妻团聚后两个月体重就由150斤增加到170斤。
战友小李拍着军渐渐隆起的肚腩说:“这不会搞错了吧?应该隆起的是嫂子的肚子呀!——哎!部队大灶少油水,比不上你们家里的小灶啊!我等孤家寡人耐住人性的寂寞就不说了,还吃不好!”
军笑了笑说:“捣蛋!”
小李看军情绪比较好继续说:“有人欢喜有人忧啊,你乐不思蜀久旱逢春,西安姑娘还不知怎样哭天抹泪呢?不如把那姑娘介绍给我!”
哎!军长叹了一声对小李说:“那痴情的小丫头总是叫人放心不下呀!你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西安姑娘傲着呢!嫁给拿破仑不成,绝对不会嫁给马歇尔将军的。”
小李听罢打趣地说:“啊哦!原来你就是那可恶的拿破仑,你还不如拿破仑。拿破仑还操心着给他的初恋情人介绍马歇尔将军,你自私的还不愿意介绍。”
哎!军又是长叹一声!然后说:“西安姑娘也会有瑞典王子等着呀,把马歇尔将军介绍给人家岂不糟蹋了人家。你这个混账祸到关键时刻不帮我的忙,叫我酿下这一辈子的心病!”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小李着急地喊了起来。
军一筹莫展皱着眉头说:“军长在抗洪一线宣布我和叶紫十年苦恋的时候,你咋不跳出来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有个从来没有来过部队的西安姑娘给我写了四五年的信,你跟随我在部队的时间最长,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哎!这下小李长叹了一声说:“你都没跳出来解释,我着急什么呀!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有个啥用?”
军说:“你看我能说清吗,能解释得了这问题吗,当时那种环境只有见义勇为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当心念好你的经,我只不过提个醒呀。”
小李看到自己的话触到军的痛处了,所以急忙打圆场匆匆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