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某个皇帝希望自己死后能安静地让那些财宝都跟着他一起沉睡,所以找了很多的人陪葬。
他的想法甚至是让守墓的守卫将修建陵墓的工人都杀掉,然而那些工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却激起了求生的欲望,所以,在守卫杀了很多的人后,工人开始反抗。
然后出现了皇帝一直都没料到过得情况,就是那些工人人多势众却将带剑的守卫全都杀死了,愤怒的工匠将皇帝的尸体拉了出来,而现在皇帝的尸体到底是哪一个,没人知道,或许,愤怒的工匠已经将他分尸了也说不定。
然而,那满地的珠宝在巧巧看来却是罪恶的象征。
耶禄平昌却对地上的一切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后,直接无视,然后他四处望了一眼后,拉着巧巧往地下走。
耶禄平昌指着对面的那扇半开的大门,对巧巧说,我们往哪儿走。
然而,一路上都是倒在地上的工人的尸体。
耶禄平昌慢慢说道,看来,这些工匠将墓地破坏了,然后想找出去的路。
一路上仿佛是为了证实耶禄平昌的话,路上都是被破坏的机关,刀剑,还有些人看来是中机关死地,被一条长枪定在墙上。
这些机关可没有巧巧和耶禄平昌看见的那么简单了,有的甚至整个地面都像被掀起来了似的。
耶禄平昌这回却笑了,他说道,这回我们能出去了,然而巧巧却是很沉默,她一路走来,看到那些早已死去只剩下骨头的工匠门,心里很沉重,她甚至不想回答耶禄平昌的话。
耶禄平昌望着眼前的人,只得叹了口气,他想,他是真的不明白巧巧心里的想法了。巧巧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一路上看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走到前面几步的巧巧却突然尖叫。耶禄平昌连忙跑过去,看见巧巧跌坐在地上。
而这座屋子四面都是沙子。
流沙!
耶禄平昌连忙去将巧巧拉起来,然后让他松了口气得是,地上的沙子却没有在动。
望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巧巧,耶禄平昌皱眉,问道,你怎么啦?
巧巧这时候却默默地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在沙地上刨动,不一会儿,一颗白生生的头颅就出现在眼前,然而巧巧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刨。
耶禄平昌站起来,望着沉默不语的巧巧,看着她在地上将那一颗颗的头颅刨起来,等到堆上了十多个的时候,耶禄平昌却一把将巧巧拉了起来,问道,你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巧巧冷冷地望着他,然后冷笑,是没什么意义了。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巧巧突然就笑了,她指着脚下的沙,问了耶禄平昌一个问题。能告诉我这地下有多少的人吗?
耶禄平昌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有很多。
很多是多少?
多道流沙都无法流动。
巧巧望着耶禄平昌,眼里满是好奇和探究。
耶禄平昌懂她是想要自己的解释,他指着地上的那些黄沙说道。历来很多的墓地都有这个机关,人走到这片沙子中就会被淹没,这沙子是流动的,一定会有一个像是转换的大坑,人落到里面后就会被带到大坑里,然后活埋。
耶禄平昌说道这儿却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你看,沙子都不会流动了,说明掉下去的人已经将坑都填满了。
巧巧听了这些话却没有什么激动地反映。耶禄平昌很担心,这个女人不似那些女人一样的柔弱,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坚强的,至少她会心软。
巧巧没说话,然后继续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的死人。
走过了,到门口的时候巧巧发现身后的耶禄平昌却没有走过来,巧巧疑惑地转头,却看见耶禄平昌手中拽着一盏灯走了过来。
那盏灯很华丽,很美,巧巧却没问他是在哪儿找到的,只是有点疑惑地望着他。
耶禄平昌却笑得很灿烂,他说,我想把这儿烧了。
巧巧疑惑地望着他,她笑他,你手中这么一盏灯就行了?
耶禄平昌却冲巧巧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道,就是行。不信,你看。
说着,耶禄平昌将灯往下倒,然后就在那么一眨眼间,火光瞬间蔓延了密室。
巧巧吃惊地望着他,不远处传来的闷热的火焰告诉她不是在做梦,这时候,巧巧却看见耶禄平昌眼里闪过的复杂地情绪。
有伤感的,有同情地,有不忍地,有怀念的。
那样的他很让巧巧疑惑,但是随后耶禄平昌的手放到最后一道门上,他单手用功,将那扇石门拉过,然后缓缓地关上。
身后,是万丈的悬崖。
这时,天已经在微微发亮了。
这已经是巧巧和耶禄平昌呆在墓地的三天后了。
一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两人,却终于还是逃出了生天。
然而,望着脚下的万丈悬崖,巧巧却感觉到头晕,她脚下一踉跄,然后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身后有人马山伸手揽住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可是这个时候的巧巧俨然已经昏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原本已经在挖密道的朱玉带来的那些侍卫,却突然发现石门那边一阵热浪袭来,然后整个地道开始震动,一直关注着境况的太监马上去向朱玉报告。
已经三日没合眼的朱玉赶到的时候看见硕大的宫殿在眼前轰然倒塌。
朱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眼里的血丝更多了,就这么瞪着眼前的人,那太监马上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请罪,口中喊着不知道。
身旁稍微有点知识的老太监战战兢兢地解释道,看来是密道塌了。
怎么会塌?那巧巧呢?那朕的皇后呢?朱玉紧张地问到。
老太监弯下腰解释道,根据文献,密道下有可能是某位皇上的墓地,而根据奴才知道的,皇室墓地里有一个机关是防止盗墓贼破坏墓地用地,这个机关的名字叫——琉璃灯。
见朱玉望着自己,太监连忙将他知道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根据老奴的经验,琉璃灯这个机关中得灯油是根据空气的温度可以自燃的,而这个机关的作用就是当有人不小心打碎琉璃灯的时候,整个墓地就会自毁。
这些话说出来后,本来老太监以为依照朱玉的性格,担心巧巧有事心情肯定会不好的,他都已经竖着耳朵承受朱玉的怒火了,然而,这次朱玉却没有生气。
望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朱玉心里确实莫名的平静。
他应该愤怒的,不是吗?他应该担心的,不是吗?巧巧还在里面,墓地一毁,不知道她能不能逃得了。
这个他爱的女人生死未卜,然而现在的朱玉心里确是很平静,他甚至还笑了笑,他的心里确实没有一点担心,因为他总觉得巧巧不会有事,从巧巧告诉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这种心思就在他心里扎根了。
或许是老天仁慈,才将巧巧送到他的身边来的,他知道巧巧不会有事的,她回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怕得从来都是巧巧的心不会再他身上,他怕得事巧巧受苦。
朱玉望着那熊熊的烈火笑,然后他开口下旨。
马上发布告示,说皇后莫名失踪,提供线索的人赏银千两,有找到的为官者官升三级。
而这头,巧巧昏过去后耶禄平昌马上就将她抱起来,然后找出路,围着悬崖边往山上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人烟,但是耶禄平昌这时却看见的是一群江湖人士,两帮人再厮杀,有三个人站在旁边看,一男两女,中间的那个女的面上蒙着白纱,她得目光一直都落在战斗中最英勇的那个男人身上。
厮杀很快结束,当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耶禄平昌看见那男人阴冷的目光朝这边望了一眼。
男人收回剑,一个闪身就到了耶禄平昌面前。
这个男人带着银色面具,遮住了他整张脸,他的剑就横在耶禄平昌脖子上,血红色的眼睛带着还未散去暴戾气息。
耶禄平昌冷汗直冒,如果是在平时,他根本就不用怕这个男人,然而现在他怀里抱着昏过去的巧巧,而且自己和巧巧这三天不吃不喝,早就已经头昏眼花了。被这个男人用剑指着,他只是说了一句后,就倒了下去,他说,救……救我朋友。
望着倒下去的两人,那男人的目光却落到巧巧的身上。这时那两个女人和那个中年的男人走了过来。
戴面纱的女人望着男人皱眉的样子,说,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她旁边的女人却开口,看样子不是一伙的,这两人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中年男子却开口,不管是不是一伙的,都杀了吧,宁可错杀,也别放过,要不然主母就危险了。
戴面纱的女人确是皱眉,看起来对这个提议很厌恶。
而男子却弯腰抱起了巧巧,然后冲不远处跑来的手下说道,将人送回去,去山下请个最好的大夫来,给他们看看吧。
戴面纱的女人却伸手过来,我来帮她看看吧。
男子却拒绝。
你是主母,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说完,抱着巧巧躲开了面纱女人伸过来的手。
青河。就是那个被称为主母的戴面纱的女人,望着男人抱着巧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的样子,她眼里的亮光暗淡了下去。
而那个中年男子望着男人的身影,眼里确是满目的阴毒。
耶禄平昌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了,有婢女见他醒来马上跑出去,然后将那个把剑横在他脖子上的戴面具的男人请了过来。
那个男人走进来后屏退了身边的婢女,第一句话是,你好,我叫李维。
是的,这个就是当初和巧巧一起走出山崖,也是因为巧巧才决定回到他的家里追求自己幸福的男人——李维。
在见到耶禄平昌怀里的巧巧的时候,他就决定救他们两个人了。
谢谢你救了我,耶禄平昌说道。
李维笑,我不是为了你,他指了指隔壁,说,我是因为她。
你认识她?耶禄平昌马上警惕起来。
也不算是认识,只不过她和我有过一面之缘。李维说的是上回的事,但是那事却没两个人知道。
耶禄平昌松了口气,说道,她怎么样了?
李维这回的脸色不好看了,他说,情况很不好。
怎么回事?耶禄平昌一惊,他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差点就摔下了床。李维却一手拉住他。
医生说脱水了,然后很久没进食了,她又是个女孩子,身体柔弱,不像你,醒来还很精神。李维却说笑道。
那她?耶禄平昌紧张道。
没什么大事了,只不过会比你晚点醒来。李维说。
耶禄平昌松了口气。
我能去看看她吗?耶禄平昌道。
能,但是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喝点粥,然后再去看她,李维这话一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李维说了一句进来吧,然后,婢女提着篮子就走了进来。
耶禄平昌听他这么说巧巧没事,他也不用着什么急了,况且,就算这次他和巧巧两人共患难,但是他却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
耶禄平昌也不矫情,下床走到桌前坐下就开动。
李维也再他旁边坐下,李维探究地望着耶禄平昌,说道,看样子你们吃了不少的苦啊,还有,兄台,既然我救了你,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耶禄平昌喝了两口粥后,他的精神又回来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开口的人了。他问李维,你跟她认识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啊?
李维笑道,我知道她是谁,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他这话算得上是瞎话,当初和哺乳期认识的时候可是谁都没说破身份的。
那你去问她呗,她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耶禄平昌不上当,他死活不开口。
李维笑笑,也没有再问,既然耶禄平昌不肯说,那他怎么问也是没有用地。但是李维这个江湖人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兄台能告诉该怎么称呼吗?
耶禄平昌这回却不好拒绝了,连名字都不告诉别人好像就说不过去了,但是他要一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么就相当于变相地告诉李维他是草原人了。
所以他只能干坐着装傻。
李维这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后,见耶禄平昌不语,也知道了什么,他坐直了开口,看样子兄台不是中原人吧。
耶禄平昌却一下子警惕起来。
李维说道,最好还是继续隐藏你地身份吧,中原人最痛恨草原人的,你们的战争让太多的中原人流离失所,让太多的父母失去了儿子,让太多的妻子失去了丈夫,让太多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这话却让耶禄平昌陷入了沉思,这样的话题让这个一直都对战争无所谓的男人却是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这句话。
李维说,我是个江湖人,我对你们草原和中原的战争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当然,也是看在她的份上,我帮你保密,好了,她应该快醒了,去看看她吧。
李维说完这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耶禄平昌跟在后面。
当巧巧醒来睁眼看见的就是一个极其美丽温柔地女人坐在她的床边,她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
面对着眼前这个清新脱俗的女人,巧巧张了张嘴,犹豫地喊道,姐姐。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青河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算是吧。
算?为什么叫算呢?巧巧疑惑地问道。
因为那个男人抱着你倒在我们面前后,是他带你回来的。青河说道。
他?他是谁?
你应该认识吧,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你,他叫……青河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就走了进来,赫然是李维,他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才说道,主母,您怎么来了?
巧巧看见青河眼里闪过的那丝黯然。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姑娘,而且毕竟我得医术还是不错的,来看看这个妹妹有没有事。
李维站着,不说话,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青河努力地看,却没能发现里面有过一丝的她所期待的柔情。
我看妹妹没什么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先聊吧。青河鼻子酸了酸,然后带着一干婢女离开了。
巧巧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面具男来,她很快就想起了这个男人就是李维,她笑了,然后她望了望离开的青河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她问,她就是你妻子?
李维却使了个眼神让她闭嘴。
巧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没再说话。
等婢女将粥端过来放到桌上退下去的时候,李维才伸手过来扶她,这时,耶禄平昌却抢先了一步。
巧巧对耶禄平昌说谢谢。耶禄平昌却很惭愧。他赶紧摇头说都是自己的错。
巧巧却摇头,没事,这或许就是我必须经历的劫难吧。
耶禄平昌听了眉头紧皱,说,没有谁生下来就改受苦的。
巧巧反驳他,不,有很多,你看那些生来就是平民的人,他们的命运却掌握在别人手上,这些都是不公平的。
这话说得李维和耶禄平昌都是一愣,或许他们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照自己的路走,即便是在难,也没有想过这一切公不公平。因为想也没有用。
耶禄平昌苦笑,你是因为他们才这么想得吧。他在墓地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巧巧对这种不公平的厌恶,所以到最后,他才会烧掉墓地,就让那些这一生都受苦,骨灰都无人安葬的人们在那座地下安息吧。
不公平,命运真的会对很多人不公平的。
巧巧也知道耶禄平昌说的他们是谁,这些问题她现在不想说。
巧巧在桌前坐下,然后对坐在她旁边的李维问道。
我们那么久不见了,你就用这种东西来招待我?
李维却熟知她得性格,知道她的话里没什么恶意,只是朋友间的开玩笑而已,所以李维也笑。
寒舍就只有这些东西,你要觉得不满意了,我也没有办法。
巧巧和李维两人都是相视而笑。
或许两人之间因为感情的问题,成了那最难得的朋友吧。
巧巧喝了两口粥,刚起床的喉咙沙哑疼痛的那种感觉渐渐消失了。巧巧有精神了,才问李维。刚才你让我别说,为什么啊,而且,我看见你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啊。
李维眼里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巧巧看见他苦笑,然后他说,我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
为什么?巧巧疑惑不解地问道。
李维没有说话,巧巧看着他的眼睛就明白了。她说,李维,你在自卑,你再自卑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退缩了?
李维摇着头说,你不会明白的。
巧巧怒了,她这么在乎李维,或许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和朱玉的影子,明明相爱,却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是,我是不明白,至少我看得出来,她爱你。
李维不相信,她不知道是我,她又怎么会爱我。
巧巧认真地望着李维说,她的眼睛告诉我得,她告诉我她认出你了,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这句话换得李维沉默了很久,很久后,他转过头望着巧巧说道,你也别说了,快将粥喝了,好好休息一下,你地甚身子还很虚弱,别操心这些问题。
巧巧忍不住气骂道,鬼才会操心你地问题呢。虽然知道李维在转移话题,巧巧却没有再强势地继续。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不是俗话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何况她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呢。
巧巧转过头问耶禄平昌,这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
加上我们昏迷的这两天,已经五天了。耶禄平昌说道。
五天.巧巧揉揉还有点发昏的脑袋,说,我要回去,他肯定在找我。
耶禄平昌恼怒地将她按到椅子上,然后说道,你就想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啊,你现在还病着呢。
病你个鬼,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有他肯定在发了疯似的找我。巧巧挣扎着提他,耶禄平昌一只手拽着她就是不松开。
行,行,我找人给你送信给他行了吧,别再动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耶禄平昌已经放弃了和这个女人较劲了,他很怀疑,要是他还说什么不让她回去的话,她搞不好会扑过来咬他。
李维在旁边看着,说道,信送到哪儿,要不我找人去吧。
不用。耶禄平昌大声道,说完还狠狠地瞪着巧巧,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你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巧巧见耶禄平昌的表情,马上开口鄙视道,他是我相公,是我男人,是会跟我再一起一辈子的人,我关心他关你毛事啊!
啊……哎呀……你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竟然对我那么粗鲁,要是当初我愿意,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耶禄平昌不满道。
要是以前,他跟巧巧的感情还是无法开这种玩笑的,但是在经历生死后,虽然巧巧爱的那个人还不是他,但是两人之间有些东西也再渐渐改变,现在无意识地开这种玩笑,两人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巧巧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李维说,你们先聊,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就让婢女来找我吧。
巧巧点点头,见李维走出去和跑来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去。
巧巧这回放下筷子,问耶禄平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耶禄平昌摇摇头,不知道,然后反问巧巧,话说,那个男人你们不是认识吗?
巧巧摇头,我跟他说不上很熟,只是,在上次去寺里的时候掉下山崖,然后遇到了他,也算得上是他救了我,但是我和他之间当初也是和现在和你地场景很相似,我和他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身份。
耶禄平昌却很无语地望着巧巧,竟然连别人的身份你都不知道,别人还救了你。
说完这话后,耶禄平昌见巧巧瞪着自己,一幅快发怒的样子,连忙切入正题。出来后你不是昏过去了吗,然后我见下面没有路,就抱着你往上面走,听见有打斗的声音,我才看见他在哪儿杀人。而且他的武功很好啊,当初还将剑驾到我得脖子上,冷冷地问我我是谁。
巧巧听着,见耶禄平昌不说了,忍不住开口,那然后呢?
耶禄平昌将双手一摊,摇头,然后就,我也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啊?你欠打是不是啊。巧巧见这人又开始卖关子,不高兴了。
然后我就昏过去了,那以后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要不你去问李维,要不你去问那个叫主母的女人,这两个人都肯定是知道的。
巧巧点点头,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我们是在哪儿了?
耶禄平昌点头,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而且当初我看见这个男人把剑横到我脖子上,一脸杀气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就那么完了呢,结果,托你洪福我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那这信就真的得你去帮我送了,我不知道这儿的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和逃出去的工匠有关,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朝廷有敌意,这样冒险,就太不划算了。拜托你了,耶禄平昌。巧巧说道。
我不想去。耶禄平昌却说道。
为什么?巧巧疑惑地问。
当初啊,是我们把你带走的,我怕朱玉那个男人会剥了我的皮。那我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巧巧这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笑意,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于是自己也说道,那就是你活该,你呢,有纸笔没有?
叫来婢女将纸笔拿过来,然后巧巧望着眼前的东西,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说道,算了吧,我不写了。
耶禄平昌问她,怎么了?怎么又不写了?你这个女人真善变。
巧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说道,没办法啊,我不会写字……
耶禄平昌愣了愣,然后才好笑地望着巧巧,你说你不识字?不会吧?你竟然不识字。
巧巧黑着脸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不识字。
那怎么办?耶禄平昌压下自己心里的笑意,望着巧巧说道。
还能怎么办?巧巧从怀里摸出一支簪子,提笔写了‘是我’两个字,然后将那两个字裹起来,将这些东西交给耶禄平昌。你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耶禄平昌一直看着巧巧的动作,见她明明说自己不会写字,但是动作却是那么熟练,然而她写的那两个字,耶禄平昌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写的是什么。
这样最好,巧巧想,反正没有谁认识汉子,而这两个字朱玉见过,他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能明白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等择日耶禄平昌离开后,李维马上派人跟着耶禄平昌,眼见耶禄平昌策马进了皇宫,然后手下的来禀报的时候李维陷入沉思。
上回说的皇后失踪的时候他还没怀疑过巧巧,然而这次的公告才出三日,他就又遇上了巧巧,但是巧巧身边的耶禄平昌却是草原人,草原和中原不是一直在打仗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巧巧果然是皇后。
李维马上喊来守门的手下,吩咐他们别让任何人进山后,他要赶往别院去捡巧巧。
而耍得极其无聊的巧巧却没有安分下来。她向婢女打听到青河的住处,然后带着婢女走了过去。
青河是主母,上午的时候在书房看账簿,身边只跟着一个婢女。
听见说巧巧在找她,青河马上放下手上的账簿,让人把巧巧请了进来。
小小的茶几上,摆放着些水果。巧巧坐到上面,望着走来的青河。
她先开口,谢谢你。
青河坐了下来,笑道,谢我干什么,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啊。
哪有,你救了我,这情事还不了的。巧巧说道,然后她冲青河眨眨眼睛,示意着身后的婢女,聪明的青河马上明白了。
她马上屏退了身后的人,然后望着巧巧笑了笑,道,说吧,你那么神秘兮兮地要说些什么啊?
巧巧嘻嘻一笑,然后等人都走远了,才坐到青河旁边。她神秘兮兮地问,青河姐,你成亲没有啊?
青河脸一红,嗔了她一眼,说道,问这个来干什么啊。
巧巧笑道,我听见他们叫你主母,那姐姐应该成亲了吧,但是为什么没看见姐夫啊?
青河听了,脸色一暗,说道,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巧巧心里就知道了,李维就是她的丈夫,但是,两人又是怎么分开的呢?而且,李维又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巧巧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怎么了?走了?还是出事了?
那天,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受到了敌人的袭击,于是,他就喝那些人打起来了,我亲眼看着他掉下了山崖,回来后,大家都说他死了,但是我不相信。
青河目光闪烁,她抬头望着远处,陷入回忆。
她和李维认识是在山下的小镇上,那个时候,她还是唐家堡的接班人,唐家堡一向是以毒和医闻名天下,到这一代的时候,吴家却只有吴青河一个女儿,他的父亲见女儿渐渐长大,就要给她寻个好夫婿,就是她舅舅家远房的一个聪明的而且武功极好的一个男人,然而青河却没有那些小女子的顺从,她喜欢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所以不同意这门婚事。
爹爹问她为什么,她的理由却让在场的大家都很无语,当时的她指着吴勤刚说,他长得不够帅,不是她心目中的好老公。
但是爹爹却怒骂她,然后将她关在房间里,闭门思过,然而,当年的她也不是个乖乖女,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连夜卷包袱跑了。
到山下的后,她不懂人情世故,于是,遇到了李维。
李维的师傅是个隐居了的老人,隐居的那些世外高人,可没有电视或者书中写的那么自由自在,他们也是人,也要生活,于是,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李维道森林打猎,然后送了一只烧鸡给这位高人,于是他换来了一个师傅。
然后教会了这个猎人出身的男人一身的武功,也是因为这些武功,他救了只会施毒的青河。然后她就赖上了他。
然后,他们成亲了,她也说服了自己的爹爹,让李维入赘到她家,继承家业。但是,两人结婚不久,就出了事,路上,两人被袭击,然后李维被那些人逼下了山崖。
可是她不相信李维已经死了,但是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李维却没再回来。
半年前,唐家堡招募,招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她却从他身上看到了李维的影子,但是那个人却说,他不是李维,他叫吴庸。
巧巧听了马上明白了,是李维不愿意承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即便是青河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李维。
那,你就那么肯定那个叫吴庸的男人就是李维吗?巧巧小心翼翼地问。
青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三年了,爹爹都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那么高地悬崖,我一次次跑到当初他掉下去的地方等着,但是却没有看见他的出现。
巧巧沉默,她想到了当初的李维不愿意离开山洞,明明前路就在眼前,而他却没有打算离开,再回来。
那你呢,你认为他死没有死?巧巧目光紧紧地盯着青河,问道。
青河却摇头说,我不知道。
而巧巧看见青河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变得不稳定了,巧巧想,当初的朱玉是不是也是这么守着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活着,会不会回来,然而,这次又出了意外。
青河继续说着,或许这些话埋在她心底很久了,一直以来,那些在她面前说李维已经死掉的那些人,她狠狠地瞪着他们,指着他们吗,然后哭,说李维不会死地。
这个信念一直埋在她的心底,支持着她反抗着那些说李维已经不在了的人,说让她改嫁的人。
她知道爹爹很想要一个孙子,好继承家业,可是,她却不想听爹爹的话,于是,她站上了这个主母的位置,一直等着李维回来。
巧巧蹲下身子抱着她,安慰道,没事的,没事,他会回来的。
巧巧听见青河哭,她哭,望着那个叫吴庸的人,她以为他回来了,但是却不是,他到底在哪儿?
巧巧拍着青河的背,在心里感叹,他就在你眼前,但是他却不想让你知道。
然而巧巧却是不想说,至少,至少她要问过李维他心中的那个不能说的理由,总会有理由横在两人之间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青河从地上站起来,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李维的声音。是属下。
青河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巧巧走过去开门。
这回她对李维就没多少的好脸色了。
有事吗?巧巧不满地望着他问道。
李维皱眉,不明所以地望着巧巧。说道,我听说你倒主母的房间里来了,所以过来找你?
你是来找我得?巧巧听他这么说,心里就不满了。来找她,李维这话就摆明了事在打击青河嘛。
是啊?怎么了?李维疑惑地问。他来找她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怎么。巧巧说道,我去跟青河姐说一下,然后跟你走。
青河听到了却马上接口道,你要有事就先喝他去吧,有空了再来找我聊天也行的。
巧巧转脚站住了,然后她拉拢着脑袋说了一句,好吧。然后瞪了李维一眼,就走了。
李维被巧巧讨厌了,却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也只好站在巧巧身后,听她的不满地哼哼声。
等巧巧磨磨蹭蹭地回到屋子里,李维屏退了身后的人,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巧巧愣了一下,然后皱眉,为什么想着问这个问题?
李维坐到她面前,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悠然地望着巧巧道,难道我不该问吗?
也不是,只是,你现在问让我觉得很奇怪,很好奇而已。巧巧说道。
毕竟现在是在我家,我想问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李维说道。、
巧巧听到李维说‘我家’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刺他一下,你家?大哥,开什么玩笑啊,你只是个下人罢了。唐家堡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李维眉头一皱,望着巧巧说道,你知道了?
是,我是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傻女人和她生死未卜的相公的故事。巧巧说道。
李维自言自语道,这么说,你去找她就是为了问这事?
巧巧望着李维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渐渐散去,她叹了口气,带点讽刺地说道。其实我没理由管你们的,但是,当初既然决定回来了,怎么又不跟她相认呢?
你告诉她了?李维问道。
巧巧摇头,说道,没有,我没告诉她,虽然我不知道你瞒着她的理由,我却相信你是爱她的,做什么事情也是为了她好。
李维望着巧巧,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他低声说,谢谢。
巧巧却讽刺地笑笑,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是很难的,既然能在一起,就好好珍惜。
李维这个时候却邪魅地笑了笑,那么,你呢?难道你不幸福?
巧巧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刚才劝你的那些话,我也是说给我自己听得吧,提醒自己,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但是,我看他是很爱你的啊。李维紧紧地盯着巧巧说道。
是啊,巧巧无意识地回答,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连忙问,你怎么知道?
李维早已经试探完了,他站在巧巧面前说道,你爷别掩饰了,他已经发布告示在找你了,看来,你回去后,过得很好啊。
是啊,是过得很好。巧巧道,她不怕李维有什么动作,她心中相信李维不会伤害她的。
李维往外走,他说道,皇后娘娘,近日就请你帮帮忙,留在这儿几天好了。
巧巧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耶禄平昌手中拽着巧巧给他的信物,给朱玉送去,却在宫门口遭到阻拦,无奈之下,他之哈翻墙而入,而上回,他是和耶禄永安一起去得,很纠结的是,他迷路了。
其实在出门的时候,耶禄平昌就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以他的身手,本来会很容易就摆脱掉那些人的纠缠,但是耶禄平昌想着朱玉这个男人将巧巧抢走了,而且白痴的巧巧竟然让他这个情敌来给朱玉送信。
好吧,他无法拒绝巧巧的请求。
所以他心里恶念一起,就想着既然得不到,那么总要给朱玉这个情敌找点茬才好啊,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把后面跟着的人甩开。
等绕着皇宫转悠了几圈后,耶禄平昌终于明白自己迷路了。
他只得用最直接的方法,用剑挟持一个小太监,然后威胁太监带他去皇上御书房。这个办法果真很有用,小太监一被吓到,然后就带着耶禄平昌往御书房方向走。
终于走回了自己所熟悉的路,耶禄平昌松了口气,他冲手上拧着的太监恶狠狠地道,还不快走,小心我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杀了你。
后面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耶禄平昌的预料。这个原本还老老实实的太监,却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了两步突然喊道,有刺客!抓贼啊!
耶禄平昌听这声音,先是一惊,然后马上捂住太监的嘴,口中喊道,我不是刺客!
但是,俨然晚矣。
太监话刚喊出口,马上从四面八方冲出很多的侍卫,耶禄平昌冷汗一冒,心里嘀咕着,皇宫的人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来势汹汹的侍卫将耶禄平昌围住后,才有人开口道,大胆毛贼,竟然敢来刺杀皇上,抓起来!
耶禄平昌不干了,他哎哎哎地直叫唤,你们干什么啊,我是客人,我有皇后的消息,来禀告皇上的。
却有侍卫认出了耶禄平昌。大喊道,别相信他的话,这个人是草原人,我见到过,是草原的什么将军!
耶禄平昌心里咯噔一跳,心道,完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遇到了认识他的人。
他随即反驳,怎么了,我就是草原的将军咋样了,草原的将军就不能知道你们皇后的下落啊。
这个侍卫被耶禄平昌的话哽在哪儿,开始不知所措,这时,一直跟着朱玉的侍卫长却终于到了。
看见他,耶禄平昌很干脆地放了挟持着的小太监,小太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升天的准备了,却见耶禄平昌放了他,然后还望着他很佩服地道,这个小太监对朱玉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侍卫长说道,耶禄将军,进宫怎么不让人通报呢,喜欢闯别人家的皇宫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耶禄平昌说道,别说那些废话了,我要见朱玉。
侍卫长目光流转了三圈,才说道,好吧,将军,里边请。
说着,让出条路来。
耶禄平昌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