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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郎心似铁

铁手回到了望夫崖,猛地跪倒在崖边大喊道:“珍儿!”

只听见回音阵阵,铁手不禁自言自语道:“珍儿,我不信你不在,你怎会这么轻易离开!可为什么崖谷下找不到你,半年来我访遍南北,也没有任何线索!你让我如何去见小柱子?老天你告诉我,是谁害了珍儿!”

心痛太久加上多日不思饮食,强如铁手也不禁头脑昏沉,恍惚中见到一女子缓缓走来,那身影虽模糊,却似乎有点像珍儿。铁手不禁唤道:“珍儿……”

醒来后,铁手见身旁依旧空空,山风阵阵,只是身旁多了纸包,上面放着的馍馍摸上去似乎还点热度。

珍儿,没错,一定是她!铁手笑了!他顺着地上的脚印下山去了……

藏在大石缝后的金珠儿望着铁手远去的背影,心中道:爹爹遭人所害,难道现在连姐姐也不在了吗?姐夫,想当年姐姐苦苦哀求爹爹放她出去嫁人。爹爹说即便她不喜欢金武忌,也让她在各门中自由婚配,不想姐姐性情刚烈,非你这大英雄不嫁。可按族令与外族者通婚,除非圣主特赦,否则要么那外人终生留守山中并自废武功;要么该族人除去族名、废去武功,终生不得再入。爹爹思前想后决定秘密送姐姐出去。但姐姐不愿爹爹这圣主为难,先自废了武功,又跑去求爹爹除了金姓。那时爹爹和我有多么不舍!

姐姐,铁手带你隐居渔人村后,你来信说每月初一会到望夫崖。若有急事,可到此地寻你。上次我来,见到出生不久的外甥女。这次好不容易金无忌出山,我才脱身前来,却不见你留下任何讯号,姐夫又憔悴成那样,定是遭了大变故。罢了,金无忌这贼人,虽说对我恭恭敬敬,却又派人监视我。我早怀疑他与害爹爹一事有关,我这便去洛阳寻他,若真是他害了爹爹,我好寻机杀了他!

铁手下山四处张望,也不见珍儿踪迹。这时仿佛听到一串铃响,循声拨开芦苇丛,定睛一看,北面来了一小舟,一少年扶着一女子上去,那女子身形就像是珍儿,而腰间别的不是别的,正是珍儿常佩戴的铃铛——并蒂钏铃。

“珍儿!”

那女子没有回头,示意那少年划得更快些。

洛阳城外三里的偃州,一处院落外,唐小宝示意金珠儿停住,说道:“这便是那金武忌落脚之处。诶,不好,后面脚步声,好像是那人又跟来了!”

金珠儿解下腰间的并蒂钏铃,交给唐小宝,又向南面努了努嘴。

唐小宝点点头道:“多加小心,我在南客栈等”

金珠儿一个翻身进了院子,藏在隐秘处,听到了金武忌和夫人银玥讲话。

“夫人哪,没想到你山外的娘家这么寒碜,又什么人都没有。呆在山中不好吗,何苦拉我出来受罪?”

“我说你现在好歹一个代圣主,脑袋怎么还这么不灵光。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五色石就在城内的日月教周家,倘若今次取回族中圣物,不是大功一件。”

“我说过了,圣主之位可不好当。我只想好好陪着夫人,再说即便坐上,我还不是练武的料。再说我们出来,万一被珠儿那丫头查到些蛛丝马迹就不好了。”

“现在倒怕了?不如你去地府,说你是迫不得已,求老门主原谅?我看你就不喜欢我在身边,妨碍你把她当金珍儿看待!”

“求求你,我不都改了吗?这段日子你可还听到我念珍儿的名字?”

“哼,口中不说,怎知心中如何?不过,今次出山我才知道我这好姐姐已没了,想必你早已知道了吧。所以就不念了…”

“不,我真是出山后才听说的。”

“哦,我倒想知道是谁嚼舌头?”

“好了,我的好夫人,我才得了一张逍遥椅,一起顽去吧。”

那边,唐小宝七拐八弯,不觉间走到洛阳南客栈附近一条死胡同,刚一转身,便看到铁手。

铁手一眼看到唐小宝手中的并蒂钏铃,道:“珍儿呢?她在哪里!”

“你便是铁手?”

“是,你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

“那你手上的铃铛又从哪里来的!”

二人推搡间,便动起手来。一阵较量后,唐小宝被气劲逼到墙角。

这时,铁手感到背后有人,回头一看,不禁跑上去道:“珍儿”

那女子一笑,摊开双手,两枚金魄针正中铁手胸口。

凉风习习。洛阳南客栈天字号房内,铁手早已酣声大作。

金珠儿悄然现身,看着铁手雕刻般的面容,金珠儿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离姐夫这么近。

她不禁伸手触摸铁手的脸颊,心中一阵心疼:姐夫,你受苦了。这金魄针,可保你睡上四个时辰。突然铁手翻了个身,一把抓住金珠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下。依旧酣声如雷,脸上似乎露出婴童般笑容。

金珠儿顿时脸上绯红。想把手抽开,却被抓的更紧。索性就这么被枕着。心想:姐姐,我真羡慕你。虽然你武功尽失,可有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爱你、呵护你。他如山般的身躯,本可成就一番大事业,却一心只求为你遮风挡雨一辈子。连梦中还是你。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艳羡。是武忌那混蛋害了你吗?他还害了爹爹。再说现在门中风雨飘摇,杀机暗伏。我不能眼看着爹爹守护的基业就这么跨了。我一人怎么办才好?有时候我想如果有姐夫…,我就不会累的。姐姐,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一个人好累好累。”

金珠儿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突然听到窗外一阵“叮铃铃”的铃响。是并蒂钏铃声,她急忙纵身一翻,从窗户跃下。

月光下,是唐小宝高大健实的身影。

小宝走到金珠儿面前,双膝跪地,双手把并蒂钏铃奉上。

金珠儿与他比起了手势,意即:有何要事?

小宝:无事。

她又问:你都看到了。

小宝:是的。

她问:那你…

小宝站起身来:我唐小宝绝不强人所难,更不会夺人所爱。我不想你伤心!你明知铁手心中至爱,为何还要让他误解你是…珍姐姐?珍姐姐之事我也打听到了,她应该(已经妙啊注意用词!)不在了!

金珠儿不禁身子一晃,凄然比划道:我不想看到姐夫伤心,我怕他受不住。哪怕是扑火之蛾,我要给他希望。

小宝上前扶住金珠儿道:那我呢?十年前你与珍姐姐外出,珍姐姐遇见了铁手,从此不惜违背门规甘为人妇。而你却救回了我,授我武功、教我习字,鼓励我做个有血有肉的好男儿,比亲姐姐还疼爱。十年来我只求在你身旁,护你终生。可你知道吗,我长大后,我不得陪在你身边。如今这护法之职,不过是为了在你身边,多看你一眼。

金珠儿心中却黯然:命运多桀。当初若不是姐姐要我先救你走,负伤的也许不是姐姐,而是我。那第一眼看到姐夫,或许就是我了。

金珠儿凄然比划道:我何尝不知。可我…小宝,你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

小宝紧握金珠儿双手:姐姐,以后让我叫你珠儿吧。我答应你,铁手大哥能办的事我也能做,我不在乎我是否只是他的影子。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呆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

金珠儿含泪点点头。

夜过三更,铁手醒了,这一觉让他感到身体轻松好多。只是想起刚才那珍儿,不对,自己抱她的瞬间,又觉得她不似珍儿。怎么回事呢?

铁手睡不着,便出了客栈,沿着寂静的街道随意乱走,不觉看到一大户人家门外,四个人影缠斗一块,黑衣的一男一女,紫衣的也是一男一女。那黑衣的一女明显不支,被刺倒在地,那紫衣二人并不追杀,只围攻那黑衣男子。渐渐那黑衣男子也有点吃力,而紫衣两人对他却毫不客气,招招要命。

铁手赶紧上前道:“住手!”

那黑衣女子听到,赶紧扯下面纱,道:“铁英雄,快救我们!”

铁手双掌暂且击退紫衣男子一击。那紫衣女子便使了个手势,二人匆忙退去。

那黑衣女子上前道:“你便是铁手,铁英雄吧。珍儿出嫁前,没少跟我提起你的事。”

“你是?”

“我叫银玥,是珍儿的好姐妹。嗐,我们听说了珍儿的事。武忌,还不请恩人到家中详谈。”

铁手便跟着到了城外偃州,银玥的娘家中。

铁手坐下,银玥夫妇命人倒茶,二人先回内房处理伤口。

武忌道:“你疯了,要让他知道我杀了他老丈人还了的?”

“我知道。今晚袭击我们的人定是珠儿他们,她定是知道了什么,趁我们从周家出来才向我们动手的!可铁手和珠儿好象不是一伙的,你要知道杀人容易,可用人嘛…所以我要先发制人,让他为我们所用……”

于是,二人便出来与铁手攀谈。铁手听他夫妇二人说起这才知道原来珍儿便是荒山族前金门主之女。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叫做金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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