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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发

左岸咖啡馆就在市图书馆对面。不得不说他的老板真的很有眼光。将消费群体定位在“文人”的左岸咖啡馆,已经逐渐成为这个城市文化人的聚集地。不仅是因为它优雅的环境和独特的文化气息,面对图书馆的位置优势也是人们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周末休息的时候,去图书馆借上一本书,带到这里来要上一杯咖啡细细的品读,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么?

我和阿哥赶到这里的时候,田教授正和两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看到我推门走进来,田教授立刻挥手示意我们过去。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学生,赵勇和由琳。这是我的同事李德海,他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俩都很痴迷于洞穴生物的研究。”田教授指着坐在他旁边的两男一女给我们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的向导,唐东和唐升。”

阿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看来他对田教授刻意把他也介绍成向导很不满。我向众人微笑了一下,趁着坐下的时间扫了一下眼坐在桌上的这些人。李德海光看他眼镜厚度就知道他是个老学究,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很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个病秧子。赵勇是个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小男孩,二十岁出头。他现在还不敢坐下,因为他刚才坐的地方被我阿哥很霸道无理的抢去了。由琳是那种典型的东方美女,跟赵勇应该差不多大。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起来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跟会说话一样。

“对于这次的探洞计划,你们有几成把握帮我们找到那种蝙蝠?”李德海真不愧是个老书呆子,我们刚坐下就开始了对我们的盘问。显然他对我们这样的高价向导不是很信任。

“老李,你也太心急了。”田教授歉意的看了我们一眼。“他们还不知道咱们拟定的探洞计划。再说这种事情哪有打包票的?”

我看了眼阿哥,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就说道:“我们只是熟悉那里的地形气候和民俗习惯。那两个山洞平常人根本就进不去,所以我们也没见过那种蝙蝠。”

“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探洞计划,你们看一看。要是有不恰当的地方就说出大家一起修改,毕竟当地的情况你们比我们了解。”田教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我和阿哥。

我大体上看了一下,整个计划筹划的很详细。进洞的时间、注意事项、需要准备的装备等等都罗列的很详尽。两个洞分别编号A、B洞,根据计划,要先进山谷外围的A洞进行考察。山谷深处靠近苗族村寨的B洞放到了最后。

“装备上我想提点要求,四把匕首太少了。要有砍刀,刀身厚度不要超过3毫米,刀刃长度在半米左右就行,至少准备两把。当然最好弄上几把枪。另外你们用的动力绳也太细了,而且还是有弹力的那种,这种绳子在山洞里只会让你死得很性感。”阿哥拿着几张纸皱着眉头说道。

“还用砍刀和枪?我们不是去打猎!”李德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如果你进洞的意图被苗人发现了,人家拿着刀枪棍棒,要把你们这些对他们的先人大不敬的异族人杀掉。我想问一下你的小军刀能干什么?”阿哥的话把李德海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好了!唐升说得有道理,这些东西我会去准备。不过这么长的砍刀属于管制刀具,是不准带上飞机火车的。”田教授及时出来打圆场。

“你只管去弄,我有办法带上他们不被发现。”阿哥自然不会为这点事伤脑筋。

“那你们还有什么需求或者建议么?”田教授问道。

见我和阿哥摇头,田教授当时就作出了决定,按计划下周一出发。不过他提到了他的侄子田阳,也就是发现发光蝙蝠的那个家伙也会加入到我们的探洞队伍。今天田阳有事,所以没有来参加我们的见面会。

我和阿哥对视一眼,心里一片敞亮。田教授这么做显然是对我们的不信任。不过我们也没有说什么。让谁参加是他的自由,只要如约付给我们酬劳就行了。

邛崃山位于横断山脉的东部,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主峰四姑娘山海拔达到了6250米。这里古冰川侵蚀与堆积地貌广布,山崩、泥石流屡见,地震频繁。地表主要为中生代和古生代的砂岩、板岩、大理石、石灰岩与结晶岩组成。这些岩石大多受风化侵蚀,山峰尖削陡峭,直插云天。四姑娘山周围还有二十多座被冰雪覆盖着的海拔四五千米以上的雪峰。山上常年冰雪不化,而山谷地带却气候温和,雨量充沛,鲜花遍野。石龙山谷正是在这二十多座山峰的最深处。

我们一行七人临近下午三点时才抵达这里。送我们来的出租车夹带着漫天的黄土呼啸而去,一路颠簸受尽折磨的众人立刻人仰马翻的坐在地上。身体最弱的赵勇和李德海累的背靠背的坐在一起呲牙咧嘴。

“他娘的!这也好意思叫公路?颠的我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田阳吐了口吐沫星子骂道。“为什么不走山谷上边的环山路,好歹也算条省道,不至于颠死人啊?”

我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把沉重的背包从肩膀上摘下来扔在地上。因为山谷里天黑的时间比较早,我们必须抄近路赶在天黑前进入山谷。这条路是最近的一条,虽然年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但是好歹没碰上雨天,要不然那两辆出租车肯定是有来无回。这个肥胖的田阳一开始就对我和阿哥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家伙就差在自己脸上写上“我就是来找你俩的事的!”。要不是我按捺着阿哥不让他发火,这家伙估计早被阿哥揍成猪头了。

“好啊!你走环山路去吧!你以为是跑长途呢?哪顺溜你跑哪!有本事你从上边跳下来啊!”阿哥指着头顶上隐约可见的环山公路,对田阳冷嘲热讽道。这里太偏僻了,环山路上根本没有通往这里的小路。

田阳抬头看了一眼,知趣地闭上了嘴,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抽起来。

“东子,我想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吧。看这样子,今晚上很可能会有雨。”田教授看着慢慢阴暗下来的天空担忧的说道。他现在已经不再用“小唐”这样的称呼了。为了表示亲近,通常随着我阿哥称呼我,而他对阿哥的称呼也变成“阿升”。

“现在是湿季,降水量占了全年的85%,看这乌云的厚度和空气的潮湿情况,估计今晚的雨不会小。”李德海走到哪都不忘了用数字说话。

我和阿哥无奈的对视一眼,这些书呆子真是可爱啊!都知道今晚的雨不会小了,还站在这里细声细气的讨论天气。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什么。

“走吧!前边有个小宅子,是专门给过路人歇脚的,咱们今晚就在那住一晚。”我重新拎起包,把田教授拉起来,招呼众人赶紧起来赶路。再不赶紧走,说不定真不能赶在天黑前到达小宅子避雨了。

从公路左边下去就是一条羊肠小道。常年人迹罕至的小道两侧长满了半米多高的花草。阿哥用砍刀从路边的小树上砍下几根木棍分给众人。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在深山旅行,都知道“打草惊蛇”的道理。

这里离石龙山谷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和阿哥在路上就已经大体估算过,只要明早雨停了,一早就出发至少还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达A洞的位置,这期间我们不会经过高坡苗族的村寨,只要多注意一点,就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我们要进苗族洞葬圣洞的意图。

天气异常的闷热,大家都一言不发的赶着路。太阳慢慢的往山后落去,山谷里的蚊虫开始肆虐起来。就算我们事先都有过准备,也抵挡不住这些疯狂的蚊虫对鲜血的渴望。我从口袋里拿出迷彩釉和万金油让大家涂抹在脸上和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由琳这个小姑娘居然还带了瓶花露水。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城市的人,自然不知道这里的蚊虫有多么可怕。田教授和李德海年轻时常年在外探洞旅行,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而摆着一副苦瓜脸不停挠来挠去的田阳和赵勇他们就不一样了,光看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受够了这些蚊虫的折磨。

好在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小宅子。说是小宅子,其实它不过只是两间“吊脚楼”。这种楼是苗族的常见住宅,它是按照山坡的自然地势,在下方和上方分别竖立较长和较短的木桩支撑,在桩上铺楼板建筑。楼上住人,楼下堆放杂物或关家畜。这两间楼呈一字型摆开,中间有一个两米多长的小吊桥连接着,靠近小路的这间吊脚楼边上还依偎着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虽然已经很残旧,勉强还能遮风挡雨。

阿哥打头,从一边的木制楼梯向上走去。看样子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木板楼梯踩上去能发出“吱吱”的声响,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踩断一样。众人隔开距离,尽量保证楼梯只承担一到两个人的重量。阿哥从地上捡起一只干枯的芭蕉叶,边走边在空中挥舞,用这样的方法来弄掉看见和看不见的蜘蛛网。因为常年没有人到这里来,这个小宅子已经蛛网密布,稍微一不留神就能糊上一脸的蛛网。

“他娘的!这是什么破烂地方!”田阳吐了口口水。

就在这时!轰隆的一声响,刚发泄完自己的不满的田阳一下子从摇摇欲坠的楼梯上掉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赵勇和由琳也随着破碎的楼梯一起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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