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君睿赶忙提气跟上,那片杏树林如果没人带路,恐怕就是他这“守护神话”也未必能很顺利的出去。
在沂水布幽城通往幽关的官道上,一匹白色的骏马护卫着一辆宽敞的马车疾驰。舒适的马车里一位身穿黑色金丝镶边溪锦长袍,面带金丝描绘蝎子图案面具的医狂侧躺着睡得香甜,全然没受马车颠簸所影响。有福不享白不享,这就是医狂出谷之后看见濮阳君睿特意为她准备的马车的时候唯一的想法,纵身上了马车进了车厢,一路安心的倒头大睡。
濮阳君睿骑着骏马,一路亲自护在车厢旁。感觉着车厢内的人平稳的呼吸声,心中竟然升腾起一种安宁、祥和之感。暗自心惊,此时的她收敛起了浑身张扬的刺竟能带给自己如是的感觉。
沂水幽关濮阳君睿住所,得知主子回来的小厮墨竹急急的迎了出来。此时濮阳君睿刚刚翻身下马,放轻了步履来到马车的车帘外。“公子,您回来了!”墨竹老远就扬声问候。
濮阳君睿猛的转身,瞪了墨竹一眼,做了个示意轻声的动作,面容竟是鲜少有的严肃。开玩笑,好不容易把这人请到了家门口,再一不小心把脾气古怪的她得罪了掉脸跑了,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墨竹被自家主子的态度吓得钉在当场,都不敢再向前移动一步。
濮阳君睿对着帘内轻声的说道:“前辈!晚辈的府邸到了,请您移步!”态度一如既往的恭谦有礼。
好半天里面都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又提高了声音:“前辈!到了,请您移步!”
里面传来一声含糊的咕哝,然后像是身体翻动的声音,之后,又没了动静。
濮阳君睿轻轻掀起了车帘一角,只见那人侧身躺向一边,睡得正香。微微一愣,接着向着车内大声的连喊了几声,“前辈,前辈,前辈!”
“嗯。”一声柔媚的睡意朦胧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一阵异样的热流传遍了濮阳君睿全身,脚下一阵酥软微一踉跄,手像烫着般的急急甩开了车帘。强自站稳了身形,心却砰砰直跳,一时竟然没法平复。看向车帘的眼中带着微微的疑惑。
车内的医狂终于醒了过来,感觉车停了微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掀开了车帘,看见呆愣在外的濮阳君睿,疑惑的问道:“到了?”
医狂深沉略显苍老的声音让濮阳君睿回过了神来,难道是幻觉?自己难道会对这位医狂前辈有什么不该的想法?不至于吧,自己只是比较尊敬她罢了啊。虽然自己每次面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常像无止境的包容,但也全是因为她的脾气态度变化无常自己才小心翼翼的而已。微微自嘲了下,瞬间恢复了常态,向着医狂一揖,“前辈,晚辈的府邸到了,请您老移步!”态度更加的恭敬谦和。
医狂微微一点头,轻轻一跳就下了马车,身形轻盈,不显一点老态。濮阳君睿微微对着自己一皱眉,怎么又想到这上面去了?医狂的武功高超,下个马车不显老态有什么好奇怪的。
稳定了下心神,“前辈请!”跨前一步亲自为医狂引路。
几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前,秋矶子刚好从门里出来。濮阳君睿上前行礼:“师姑!”
“哦,是君睿回来了!”秋矶子声音柔软,看向濮阳君睿身后的医狂,腼腆一笑,“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医狂前辈吧!”
这位娇柔的秋矶子和当年皇甫灏沁见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仿佛岁月把她遗忘了似的,一点都没见老。
“是的,师姑,这位是医狂前辈!”濮阳君睿连忙为秋矶子引见。
“前辈请受后辈一礼!”秋矶子说着竟然向着医狂行了一礼。
医狂吓了一跳,疾速侧身让过。真是罪过,自己再怎么脸皮厚也不敢当这位德高望重的秋矶子一礼的。
濮阳君睿和秋矶子见她的动作,均是一愣。她这是?
“医圣您太谦虚了,真是折煞我了!”医狂声音中似是带着些不好意思,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恭谦。这秋矶子不仅是皇甫倾羽的师父,亦是地矶老人的徒弟。而且皇甫灏沁对“兰矶四子”那是从小就有着敬仰的。当然不可能受她的大礼的。
见他们还愣着,对着秋矶子开口问道:“病患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以去看看吗?”态度温和,全然不是对濮阳君睿的那般不友好。
“哦,当然可以!”秋矶子忙谦虚有礼地说道。“她是中了剧毒,毒虽已基本清除了,可是不知何故却不醒来,后辈不才,羞愧万分!”
“医圣您过谦了!我进去看看。”医狂在这位医圣面前可是一点都不狂妄。
几人进门走进内室,床上躺着一人,远远看去,仍能看出淡淡的青黑之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一丝生气,一般人若是不仔细看,连呼吸起伏都几不可见。
医狂快步上前,伸手搭上了床上之人的脉搏,面具下双眉紧皱,是很奇怪呢啊,确实是中毒之象,只是一时不能确定是什么毒,而且看似毒已经解了,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沉思了许久,医狂抬头看向秋矶子,“医圣,她这是中的什么毒?晚辈一时没能看出来?”
“应该是极地草原的‘邪魁’。医狂您应该听过的吧,此毒极其霸道,初入体内时是没有什么征兆的,等两日后就开始发作,初时就像急性伤寒之症,浑身发冷内热高烧,你不用祛伤寒药还好一点,一旦你用了那就立即迅猛的发作,当场就会七窍流血而亡,没有一点缓转的可能。而蒙玉将军能撑到回来,定是没有服用那祛伤寒药物的。”秋矶子答道。
难怪自己觉得什么不对,这脉象看来确实很像这“邪魁”,但绝对不是。所以毒看似解了,其实是没有真的解,这毒只是和“邪魁”有点相似而已。“医圣,依晚辈的愚见,这毒并非是那‘邪魁’!”她的话宛如一颗炸弹,秋矶子和濮阳君睿都被震晕当场,猛的瞪大眼睛看向她,秋矶子更是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