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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6〕

她说她的夜我不懂,正如我的清晨她不知一般。

月光为我照路,清冷的影子紧紧的追随着我,巷子很深,就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深渊。夜里的微风吹的冷煞人。夏日的凉似乎比冬日的冰寒更凛冽。

一路上只听得蛐蛐叫的欢,隐约还有几只夏蝉的低吟。除了这些四周但也还算静谧,很美好的夜晚,若是一对情侣能在这月下,伴着微风,听着蛐蛐的欢唱,听着夏蝉的低吟欣赏这没有喧嚣的宁静小镇,这何尝不是一种享受,一种浪漫。

当脚踏着舒缓的拍子,走到那片诡异的土地上时,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赏月夜。她倚着树,那是一棵梧桐,长得壮硕,笔挺挺的立在一片空旷之地。

因为这地方出过事,所以大家都特别忌讳。第一眼看到她,我着实吓了一跳,她穿着了白色睡衣,乌黑的发披在肩上。她正托着下巴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如果没有仔细看,我可能真的认为自己碰到什么灵异事件了!但,细看也是认出来了的。

“怎么,睡不着吗?”我走过去,走的很轻盈。她没有察觉,直等到我向她打招呼她才回了头,疑惑的看着我。月光下,她她仰着头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我蹲下,在她旁边。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身上的披着的衣服递给了她。刚看见她紧紧偎缩成一团的样子,心中竟溢满了怜悯的感情。或许,从那天上午我都有怜悯的心情产生。

她没有接衣服,而是把头低了下去。“披上吧,夜里凉。不然是会感冒生病的!”我说着,把衣服给她披上,隐隐约约,我听到啜泣的声音,很弱,很弱的,弱的几乎听不到。

我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望着天空的繁星。也许让一个人自由的去释放内心中的那些不顺,不为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我转过头看她,四周依旧,她也依旧。

月光真的很亮,我看到了,从她脸上滴下的折出荧光的液珠。夜又冷了几分,我紧张而又故作平静。说实在的,我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只要一哭,我心中原本的那些道理,或是某些锐利的话语,或是怒意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看着星星,吹着微凉的风,还有她的哭泣,这一切都让我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我原来也很喜欢看这漫天的繁星的。甚至会像女孩子一样奢求看到流星。希望看到那寰宇中的生命燃尽生命之能后陨落的悲壮!期待在那一刻能许下愿望,并天真的等待实现。可到最后,总是让我失望,我的愿望没有一个实现的。长大了的我才明白,什么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傻傻的去等待!”我说完,她缓缓的抬起头,她哭的像个泪人。我从衣兜里摸出纸巾来递了过去。她边拭泪边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世事无常。她们说离就离了,她们我没有想一下我的感受。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应该去争取一下。”

“可能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脱口而出。

她绽出一丝冰冷的笑,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再与我争论那些已有的显而易见的事实。抬头望着星星,望着浩瀚的寥廓一语不发。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那时候我们常常跑出来看星星,光着脚丫坐在那高高的城垛上,然后你说这些星星都是一个个精灵……”

那天夜里好像是我的独角戏,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她一语不发,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似乎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的确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天真无邪的孩童了。如今物是人非,都变了,变得可怜。

她沉默的样子很漂亮,我说话的时候他会做出回应,也许是一个动作,也许只是一个眼神,我并不觉得她这是对我的不屑。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不想争辩的不想争论的事物,她都会一句话都不去说。事情总在她的心里,她会把它藏起来,谁都不告诉。然而,事理她似乎都是明了的。(对错就不可知了。)

也许那天夜里她实在是无处控诉了;也许,她认为我能为她保守这个秘密吧!

我从我们小时候爬城墙看星星到现在,讲述着我的通史。我说说自己,再谈谈她。我不是一个善谈的人,那天我的确说了很多,可能,那天是我说话最多的一个夜晚。关于她的父母的事情我敢再提分毫。我怕引起她的反感。最后我们都遥望着星空,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星星就像是嵌在天上的一样,星星与我们之间隔着无尽的漆黑,但又并不是完全的漆黑!还有月光,那月光轻柔,又好像她的眼睛!透着明亮,透过我心中的黑暗。然而我的心中又有什么黑暗呢!这个恐怕就连我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但她的眼睛一瞥,就好像完全的把我看透。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犹如明悟一切的目光。就好像我心中的一切都给她知道了。并且推给我一种无形的穿透力,我有些后怕,但我又高兴,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说到默契,那就得从小时候说起来了!说来话长,也就不去再去说些什么了!

最后,我东拉西扯的谈了很多。但并没有把她带到从前的那种美好回忆中。她时而盯着我,时而去拨弄她长长的发。这也是深刻的。

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她不是真的不屑我的每一句话。我们之间确也有隔阂。忽然间我感觉到我们似乎就像天上的星星,看上去上彼此的相近,其实相隔的却不只是一点点!是光年的距离,呼,光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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