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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孙戬之忧

从断崖石回来已是深夜,牛青山心中正烦,便席地而坐修炼起《五雷天正心法》来,业精于勤荒于嬉,更重要的是可以暂时摒除烦恼。

你道是他为何这般烦恼?自然还是因为张殷殷纠缠之事。在断崖石见过张殷殷后,牛青山算是彻底被自己那天的‘口误’整惨了。张殷殷是个极为单纯的女孩,就是性格有点偏执,一旦她认定了的就很难被改变。

牛青山将精心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的说了一通,可张殷殷根本不予理睬,依旧我行我素,对牛青山的爱慕之情可谓是比天高,比海深。无奈之下,牛青山只好放出狠话,然而,之后的事情果如他所料,张殷殷来了个‘欲擒故纵’,牛青山招架不住女人的哭,只得投降,所以最终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反而更坏。

一切都事与愿违,这让牛青山如何不烦恼。好在他偶得法宝黑葫芦,算是一点安慰吧。

结束今天的修炼后,牛青山从腰间解下黑葫芦,放在桌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全身黑乎乎的葫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青玄道人的青色葫芦比起来,略小一些,也没那么亮的光泽,远远的看仿佛一块葫芦状的黑炭。牛青山以为葫芦上会留下字、图案之类的东西,就像他之前的那柄仙剑一样,但他来回找了好几遍,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得作罢。

黑葫芦的妖气虽然被牛青山的匿气阵封住了一些,但依旧在不断的往外渗透,黑葫芦全身氤氲着淡淡的薄薄的黑色光泽,牛青山伸手触及,顿感一阵透骨的冰凉,而且丹田内的真元也蠢蠢欲动,似要被吸出去一般。于是他赶忙又施加了一层匿气阵,心里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若是一件事情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好的法子就是去睡觉。牛青山对此法可谓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的确不费力。

然而,就在牛青山和衣躺下时,后山又发生了震动,和多日前黄泉仙剑出现异变时一模一样。牛青山眉宇一皱,暗道:“这后山也太不安全了,怎么老是震动?不会是真的要塌吧?”

不及牛青山继续思量,这震动越来越大,甚至能听见山石滚落下来的声音。

牛青山赶忙出了房子,若是房子承受不住塌了,那可就不妙了。

选了一处较高的山石,牛青山纵身站到上面,四处瞅瞅,瞧不出什么异样的事情。但是这后山依然在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的老头儿。

“青山,你在这里?”牛青山正纳闷时,背后忽然想起一个声音。

“是公孙师兄呀!”牛青山回头一看,竟是公孙戬,不禁笑起来。

然而,下一眼,牛青山脸色突然一变,有点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青山,你去过碧水寒潭?”公孙戬举起左手拿着的黑葫芦问道,语气倒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圆润,只是没有笑容。

牛青山看见公孙戬手里的黑葫芦,疑惑他是怎么发现的?担心则是怕公孙戬会没收黑葫芦,毕竟这是有妖气的法宝,倘若他不能驾驭就会被反噬。

“在断崖石上失足跌下去的。”事到如今,牛青山只好如实回答。

公孙戬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之前我应该跟你说过,依你现在的修为,根本驾驭不了这黑葫芦里的妖气,一旦被反噬,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牛青山点点头,无言以答。但他的眼神显然没有放弃。

清冷的月光下,后山依然在震动不休,声势也依旧在变大。公孙戬定定的看向牛青山,忽然摇摇头,然后默念几句,右手上居然出现一道炫目的红色五星法阵,紧接着,法阵被施加在黑葫芦上,红光没入,妖气竟然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后山的震动。

牛青山惊诧的望着这一幕,恍过神来才发觉震动已停止。但他此时的目光全在黑葫芦上,这山为什么停止震动他已是无暇顾及。

“青山,你真的想要这个黑葫芦?”公孙戬满意的笑了笑,忽然抬起头望着牛青山问道。

牛青山又点点头,惊喜中透着期盼。

“黑葫芦可以还给你,但是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公孙戬眼神充满深意的笑道。

听到这句话,牛青山赶忙跳下山石,来到公孙戬面前,拿过黑葫芦,系在自己的腰间,回道:“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两件事我也答应。”

公孙戬跟着一笑,然后手指向后山西北方向,道:“那座山峰上有一片树林,称作禁林,那儿有炼制续仙丹的一种灵材,如果你能替我采摘一些回来,黑葫芦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而且我还会将五行灭气阵传授给你。”

牛青山正顺着公孙戬的手指望西北方的那座山峰,一听到五行灭气阵就回转过来,惊讶的问道:“真的?”

公孙戬点点头。牛青山见此,一时说不出话来。五行灭气阵的厉害他刚刚见过,黑葫芦上妖气可是被灭的一干二净哩。如此一来,牛青山就可以天天将黑葫芦系在腰间,像青玄道人一样。倘若心法修炼进入了第四境,他就可以修炼捉妖法术了。

牛青山得到确定的回答后,也给出了自己的确定回答,说明天就会出发,前往禁林,为续仙丹寻找灵材。公孙戬见此就没再说什么。

牛青山送走公孙戬后,把他交代的事情和传授的五行灭气阵口诀又过了一遍,满心欢喜。不过若是他听过禁林的危险,此时的他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禁林乃是天玄山雷塔峰的一处极为隐秘的树林苍木地带,绵延无际,足有数百里之遥。因数十年前,林中突然出现一巨蛇妖,此蛇妖聚集山中群妖,欲与道玄宗分庭抗礼,但最终却被太虚真人倾尽全力降伏,而此林也被封为禁林,宗内弟子均不得靠近。

离开牛青山的房子,公孙戬来到升仙涯,望向远方。

“寻者对冥界灵性的感应果然非一般,看来让青山去寻找天地图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幸亏有天罗师叔的天衍术和青玄师叔的帮助,不然这尘世就难逃劫难了。也不知道师父何时才能出关?万魔教最近的举动愈来愈明显,真仙宗也因为幽姒索要魏无涯一事不日来访。哎……”公孙戬心里想了许多的事,有点心力绞碎的感觉。

禁林离玉玄峰颇远,寻常走路需十日时间。但牛青山步伐极快,七日后便到了禁林的边缘处。此时正值前夜,夜空明月高挂,山里却黑漆阴冷。牛青山不敢贸然擅闯禁林,便在周围寻找山洞,想暂宿一夜,明日再入林寻找蛇鳞草。

然而,禁林两侧皆是峭壁,怪石嶙峋,黑夜里更显阴森。牛青山寻洞无果,有些气恼。但秋夜风寒,尤其是在深山里,又无篝火,若是以天为庐,以地为席,怕是要作冻死鬼了。牛青山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找寻。

少时,在禁林的左侧,牛青山突然发现峭壁上有一处小山洞,离地约有三丈高。于是,牛青山一步一步,沿壁攀登。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山洞时,突然咔嚓一声碎响,他脚下的一块山石居然被踩碎了,一时猝不及防,牛青山啊的一声,随之失身跌落下去。

意料之外的是,当牛青山落地后,他身下的山地居然开始晃动起来,大有陷落之势。

须臾,不等牛青山有所反应,峭壁下的山地竟然真的轰然陷落,尘土飞扬,足足有一丈多宽。只是周围有灌木丛挡住,不易被发现。

夜空里,孤月清冷。继断崖石一事后,牛青山再次失足,随尘土跌落下去,真是祸不单行,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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