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从帝都提早一天回来,并未通知路亦来接机。打车来到妈妈旧下属瞿曲的家。
她站在门外,双手不自觉地来回相互搓着,大概过了一分中后,像下定决心般,抬手按了门铃。
门,从里向外打开,一位衣着普通中年妇女站在屋内。莫非连忙上前自我介绍:“你好,瞿姨。我是莫非,莫丽的女儿。您还记得吗?”
“丽炎装饰公司的莫总?”瞿曲不确定地问。
“对!。”莫非高兴地应道。
“来、来,请进。家里被孙子弄得有点乱,你去沙发上先坐一下,我去泡杯茶。”
“瞿姨,不用客气,我就问几个问题,马上走,您不用麻烦了。”莫非急忙拉住她。“是这样的,您记不记得当年我妈从我18岁生日宴会上离开后,去了哪里?”
“你指自己跟莫总吵架跑出去的那次生日会吗?”
“是的。”
“我记得当时铭士电子的路远请莫总吃饭。不过你妈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那您记得当时我妈妈有没有喝酒?”莫非追问。
“这……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帮你妈妈拿了一瓶的进口葡萄酒放车上。”
“葡萄酒?”
“路远送的。那味道真不错,所以记得比较清楚。”瞿曲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的,谢谢您!”
“哪里!这几年忙着儿子和孙子的事,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尽说些有的没的话。”小孩子的哭声从卧室里穿出来,瞿曲本想再问两句,被这哭声一打断都忘了问什么了。
莫非也顺势撤退,微笑着说:“瞿姨过谦了。您先忙,我不打扰了。改天再请您吃饭。”
现在能肯定的是妈妈在自己离开后,并没有借酒浇愁,而是被路远叫走去赴宴了。至于妈妈是不是酒驾,现在看来未必是肯定的答案,虽然当时交警给的报告指出:出事的车辆满厢酒气,女司机口里酒精测量高达90mg/ml。
莫非前几天在帝都遇见自己的高中同学。谈话间,同学无意间提起自己的18岁那年的生日宴。结果意外地知晓当年妈妈酒驾并非是在自己生日宴上喝的酒。
当时,自己被妈妈突然离世失了判断力。妈妈向来自律,绝非是拿自己或他人的生命开玩笑的人。
莫非边走边想,一个没注意就走到路氏大厦楼下。却没想此时这里人声沸鼎,记者们相互推推搡搡,大家都想占据一个有利的采访位置。
没多久,路远一脸肃色地来到大家面前,一时在场所有的长枪大炮都对准了他。一位年轻的女记者率先发问:“路董,炎江华府使用的建筑材料真如前日某网站的视频里所爆料的低等劣质?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楼盘的安全质量谁来保证?已购房的老百姓如何能心安入住?”
“首先,我要说的是网络上所拍的视频是否属实,我司还在核查。”
“路董,请问贵司原股东方万军为何会撤资,退出路氏?是否与此次的炎江华府劣质材料事件有关?”
“我再一次申明炎江华府的事件还在调查阶段。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定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此外,方董之所以离开我司,只因大家的发展战略理念不合,绝非与此次事件有任何干系。谢谢!”说完,路远不等其他记者提问,就率先离开了现场。
看着几乎是闪退的路远,莫非很想上前拦住他,询问他有关妈妈的事情。眼前闹哄哄的人群渐渐散去,回头发现路亦站在她前面,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路亦缓缓上前,拉住她的手,温柔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莫非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嗡嗡的,“好累,好饿。”
“带你去吃好吃,嗯?”路亦揉揉她的头发,揽过她的肩往路口走去。
走进路氏大厦后面的一条小巷里,一家叫“心妈私房菜”的餐馆映入眼帘。里面装修简单却不失别致,一股浓浓的家的味道。路亦他们刚坐下,就听隔壁一桌熟悉的却讨厌的声音响起:“路亦,过来坐我这边吧。”路远喝了口茶,转头对他们说道。
对于这个要求,莫非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对路亦而言,却是别扭万分。莫非知晓俩人恩怨,也不表态,任路亦决定。
路亦黙了黙,还是牵着莫非的手来到路远这桌。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他转头温柔地问莫非还需要需要点别的,而她只是微笑着,无声地摇摇头。路亦给她摆好碗筷,莫非帮他放好餐巾。随后就是一室安静。
路远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俩的默契互动,随后盯着莫非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路亦,怎么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
路亦抬头看了他一眼,对莫非说道:“这位是我堂哥,路氏董事长路远。”转向路远,“她是我未婚妻,莫非。”
路远笑笑,“恭喜二位。莫小姐,你看着有些面熟,冒昧问一句,丽炎装饰公司总经理、莫丽与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路远的询问,路亦心里一惊,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攒紧了。
莫非心里却是一喜,应道:“她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