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爷爷眯着眼睛,弓着腰,将一个老花眼镜上抬下抬,就是分辨不清来人的长相。
“印象中我家阿河并没有你这个同学呀。”
“我是他高中的同学。”夏芒笑了笑。
“高中的同学!”老人家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转过身子往屋内大喊,“老太婆快出来看阿河的同学,还是个女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走了出来。奶奶个子比爷爷高很多,即使老人皮肤还是很白,背脊很直,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然而奶奶开口比爷爷还令人尴尬:“还是个女同学哇。”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很神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得到了什么结论。
上赶着就将夏芒拥进了屋内。
“孙媳妇,我们进去聊聊结婚的事。”
夏芒闻言大惊,“谁要聊结婚的事了?啊不是,谁是你孙媳妇啊???”
*
任凭夏芒怎么解释,江河的外公外婆就是认定夏芒是江河的媳妇。
“你别害羞了,我们知道的。我们家阿河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更别说女孩子。你们一定是成了,别怕,我们不是那种保守的老人家。”
夏芒听着江河外婆那语气里的骄傲感,越想越觉得神奇。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半晌,夏芒又问道:“那能告诉我江河……不破去了哪儿了吗?”
“他去卖鱼了。”
“真去了啊。”夏芒惊呼。
老太太闻言不乐意了,“都怪这个老头子,非说年轻人需要锻炼,不要宅在家里,然后刚好所里的人要去捕鱼,就把他一并带出去了。”
“……”
江河外婆看夏芒似乎有些怕生,就挽着她的手道:“你要是觉得阿河不在,你不自在,那我们现在就去河岸吧。刚好可以接他回来。”
思索了一会儿,夏芒点了点头。
江城是座有五百多年历史的老城,城门还是当年拱形的模样,不过牌匾已经看不清了。
出城门不远处,就能看见一条大河,向远方蔓延,似乎没有尽头。
河面上结了一点浮冰,不过还是有渔船在上面游动。
“爷爷……”
“叫外公。”老人家一本正经。
“呃……外公,外公你们家是卖鱼的还是打鱼的啊?”夏芒对这个渔船租赁所的概念还是有点模糊。怎么什么都干的感觉。
“我们是租渔船给人家的。”
“可是江河怎么又卖鱼又捕鱼……”
“我们以前是捕鱼然后卖鱼的,后来生意做大了就买了点渔船,自己不出去捕捞,再后来,就专门出租渔船了。不过闲暇时也卖点鱼。”老人家端着眼镜,似乎在查看河上的动静。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听他胡说,明明是他自己固执,非要所里的人都学会捕鱼。说什么这是生存必备的技能。”
“这本来就是生存必备的技能。”江河外公神情严肃起来。
他长相滑稽,再摆出这表情有种明显的反差感。
可是夏芒却笑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