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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卦女

李玉实在没有勇气找科主任问赵绮雯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只能利用自己的医院里的熟人关系,从医生登记的档案找到她的家庭住址。

李玉从出租车里面下来,看到眼前的花园小区,这里分明是豪富的住宅区,难道,赵医生傍大款了?怎么一点消息没听到啊,只听医院里的同事说,赵医生眼光相当高,对任何求爱的男人从来不假辞色,一律推拒,就是那个经常换着豪华跑车来找她的黄孝,据说是黄家的人,赵医生也没给过一个好脸色,那个黄孝还经常来献殷勤。

是什么人能够让赵绮雯降尊纡贵折节侍奉呢?李玉的心被强烈的好奇勾起来,在大门外的保安处登记了自己的姓名和所要找的人之后,保安跟赵绮雯通过电话才放李玉进去。这里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当然需要更严密的防护措施。

李玉来到21楼,敲了敲门,一个面容很酷的男子打开门,看了看李玉,说道:“是李小姐吧?”

李玉急忙点头,原来赵绮雯真的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唷,还是一个有款有型的男人,回去之后这是一个大新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战云看,嘴巴微微张开,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战云觉察到李玉异样的表情,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凌厉,身体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硬梆梆地厉声说道:“你是谁?来干嘛?”他不是没看到李玉刚才点头的承认,而是她此时的神态实在太可疑,不得不防。

李玉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说道:“我,我是赵医生的护士,看看,看看赵医生。”说完把手里的花篮递过去,证明自己是客人,不是什么三姑六婆的三八女人,她被战云的态度吓着了,不知道他的神色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战云的眼珠子上上下下重新把李玉审视了一番,这才说道:“进来吧。”说完,他的脸一下子拉下来,变回凡事无所谓的态度,跟刚才那个随时像是扑上来的猛汉完全不一样。

赵绮雯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邀请李玉进来坐,自从刚才战云回来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原来,翘班陪着他的滋味这么好,万里无云,晴朗明丽,天蓝蓝,海蓝蓝,这才是真的爽。战云没心思理会赵绮雯的心情如何,他一直在房间里不出来,不知道忙些什么,直到她接到保安求证的电话,战云这才出来,看来,他很关心自己,一直在默默地关心,并不是有意躲着自己,这个发现,让赵绮雯的心情好上加好,不能再好,对李玉的忽然造访没有责怪,而是从心里感激,正是由于李玉的到来,她才知道战云一直在关心自己。

李玉看到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奢华居家,心中对战云的身份更是好奇,对赵绮雯说道:“赵医生,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啊?人家刚才差一点被堵在外面进不来了呢。”

李玉用责怪的语气让赵绮雯介绍战云,这叫先声夺人,战云把她堵在外面是因为她的无礼好奇,并不是因为不认识,如果李玉的心态放的坦然一些,表情镇定一些,战云是不会生出怀疑的眼神来的。

赵绮雯微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战云,是我的客人,这位是我的搭档,李玉小姐。”

李玉微微一笑,伸手说道:“哦。。。。。是赵医生的客人啊,你好,你好。”

战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跟她握手,转身走开了,让李玉的手举在半空,很是尴尬,赵绮雯看出战云的心情不爽,是因为李玉的那句长长的‘哦。。。。。。’,这句词语在汉语里的意思是,我终于明白了,好不容易明白了,你们说假话吧,我装作不知道真相好了。这么多的意思在里面

赵绮雯记得,在罗德岛跟战云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几个同学对他尽管好奇,却从来不表现出来,这跟美国的教育和处事意识有关,美国人对跟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从来都是淡漠的,他们关心的是公众人物,关心自己被社会赋予的权利是不是得到保留和发挥,至于别人的私事,他们尽量躲避过去,探究别人的隐私是侵权行为。

中国的情况跟美国不一样,李玉对战云不但好奇,还表现在表情和语言方面,赵绮雯的心里也很不高兴,不过,她尽量能够容忍就容忍了,战云不能容忍,马上就表现在行为上,不合作,拒绝跟李玉认识,他才不管李玉是尴尬还是满意呢。

李玉终于讪讪地放下手,赵绮雯觉得好笑,其实,让战云跟社会多多交往才更能看出他的性格,李玉是客人,她的到来,让战云不知不觉暴露出很多赵绮雯不知道的秘密,这一切,被赵绮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赵绮雯把李玉请到沙发上坐下来,端出水果请她品尝,尽量弥补一下少女受伤的心灵,过了五分钟,吃下几个荔枝之后才镇定下来,对赵绮雯说道:“这是你的家啊?我还以为是那个男人的家呢。”

赵绮雯没有想到李玉这么八卦,脸色一沉说道:“我为什么要住在别人的家里?他,他,哼。”她很想说,如果他肯开口,我送给他这个房子也没啥,我住在他的家里更没啥,她想说出来,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个‘哼’。

李玉不懂得这个‘哼’的意思,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只得继续自己的话题,说道:“那个科主任很给你面子唷,他竟然没有因为你翘班生气,还让我来看你,简直不敢相信唷。”

赵绮雯这才又哼了一声,说道:“我用的着他来给我面子吗?”

李玉吐了吐舌头,赵绮雯的确是太骄傲了,尾巴翘在天上,简直不把那个人人都怕的科主任放在眼里,李玉料想赵绮雯在装作强势的样子给她看的,不管怎么说,赵绮雯也是一个医生,需要在科主任的领导下工作,无论涨薪水还是评职称,这个权利都是科主任说了算的,不接受科主任的领导怎么行?除非她不想干了,要辞职了,可以不看任何领导的眼色,不但不用看科主任的脸色,就连院长大人的眼色也不需要看。

李玉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的家真大啊,两个人住,有些浪费呢。”

赵绮雯心说,我住我的房子干你屁事,我住大房子是因为我有钱没地儿花去,李玉说的那句,两个人住却让她心花怒放,就不在意李玉的八卦话语。说道:“还行吧,空间大,不压抑,今天的病人多吗?”赵绮雯不得不把李玉的心思从自己的身上拉回来,要不,不定她会说出什么难堪的话。

“还行吧。”李玉一点也不关心病人的情况,纵然病人有意见也是无可奈何的意见,有招想去,没招死去,她学着赵绮雯刚才应付自己的话应付了赵绮雯一次。

两个人说来说去,说不到一块去,李玉对赵绮雯的家很好奇,不时看看这看看那,好像对家里的每一件摆设都要认认真真地研究一番。

赵绮雯对李玉到来的热情很快消磨掉了,恨不得李玉立刻走开,她用冷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李玉却是一个很没眼色的人,或者,她不在乎赵绮雯的眼色,因为,她的未来没有掌握在赵绮雯的手里,如果是科主任在李玉的面前,她一定会仔细揣摩科主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脸色的变化信息。

赵绮雯忍耐了三分钟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李玉看着她家的眼神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眼神,实在让赵绮雯在战云的面前丢份,还浪费自己的时间,有时间陪陪战云,跟他说说话也好,尽管她在战云面前一点也不掌握主动权,她还是喜欢跟他在一起。

赵绮雯站起来说道:“你回去吧,告诉科主任,我很好,在家里陪着朋友呢,明天我也不会去上班的。”这一刻,赵绮雯才理解战云不跟李玉握手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以前在医院一起工作的时候,李玉还不惹人讨厌,表现得乖巧伶俐,手脚麻利,从不多言多语,没想到,私下里这个少女竟然比大妈还八卦,看来,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两面性,工作和生活,在这两个不可能完全分割清楚的场合里,有多少个人戴着假面具生存啊,一旦解掉假面具,有很多人的性格不堪忍受。

主人已经下达了逐客令,李玉不得不站起来,说道:“那么,赵医生你在家里安心休息吧,我走了。”她的脸上明显写着失落感,跟赵绮雯比起来,她差的太远,以前,只看到赵绮雯穿着时髦,用品奢华,想不到,在家里,她的生活竟然奢华到如此地步,以前没感觉到的差距因为一次登门拜访而加剧了。

李玉走出赵绮雯的家门,从心底里涌上无力感,赵绮雯的生活,她这辈子拍马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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