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对九连环很好奇，奈何他一拿走九连环，月亮就哭泣，所以他只能苦逼地坐在一旁被狗遛似的晒太阳。
对九连环好奇的不止瑞。
还有小区里别的孩子。
反正不到半小时，粉嫩的阿皓身边就坐满了金发碧眼的小外国人，而阿辰则兴奋地在十分宽敞的混凝土大道上和他的小伙伴们玩车。
四岁大的天娜是几个孩子里最爱说话的，她托着腮，很敬佩地看着阿皓，大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月亮弟弟，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弟弟。”
阿皓对异性的辨别力来得更早，从会喝奶开始就知道了。一般男生小学五六年级开始瞧不起女生，阿皓的傲娇在他两岁零一个月时已经充分表露出来。
面对天娜的赞美，阿皓头也不抬。
天娜从小是被捧惯的孩子，看她心生敬佩的男生不理她，可爱的脸马上垮了。
瑞是个不靠谱的兼职保姆，这时候非但没阻止，还双手举起添油加醋，“小天娜，月亮最近过分用脑了，你能让他稍微休息一下么？”
“那就休息吧。”自认为是大姐姐的天娜轻柔了声音道。
结果傲娇期的阿皓再一次对她无视到底……
终于把赛车玩没了电的阿辰摇摇晃晃到休息间里，奶声奶气地喊：“阿皓，帮我揉揉我的长腿。”
天娜忍住不去看他胖得像猪蹄的“长腿”，只说：“月亮弟弟很累了，星星弟弟不可以找瑞叔叔帮忙么？”
阿辰歪着重重的脑袋，突然嗤笑，“你家住海边呢，管的真宽啊。”
天娜羞愤掩面回家了。
瑞回去时多给了他们一人一瓶牛奶。
皓辰刚迈入4岁时是颜非梵最水深火热的半年。她正式从海大毕业，因梁言的帮助找到一份不错的实习。所谓祸不单行，喜不双来。
皓辰叛逆到了极致。
颜非梵没空照顾他们，而瑞要忙着替图兰赶一个软件，无奈之下，她只好将他们送去唐人幼儿园。
结果当年下午去接他们时，幼师告诉她，“颜辰和颜皓实在太调皮了，他们居然散播谣言说男生只能和男生玩，还必须用亲亲来证明自己是个好男人……颜太太，我想知道你平时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瑞！
颜非梵心里暗暗诅咒瑞要被压的那个，脸上便笑得妥帖自然，“皓辰平时爱看电影，这阵子怕是看了断背山之类的电影。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纠正他们的，给您添麻烦了。”
一手拉一个，颜非梵柔声问：“怎么学瑞说话？”
阿辰沉着胖嘟嘟的小脸，不说话。
颜非梵微微叹气，问阿皓。
阿皓扭头看另一边的洒水车，声音闷闷的，“他炫耀他有爸爸。”
“所以？你们就骗他说什么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就去亲另一个男人？你们被亲多少次了？”
“7次！”阿辰哼哼。
颜非梵无力地闭了闭眼，“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傻。”阿皓转过头看颜非梵，“有爹地的男生都不是男子汉，是傻大个。”
“……”颜非梵深深觉得代沟是种神奇的东西。
阿辰看了眼阿皓，肯定地点头，“真的！”
颜非梵抿了抿唇，斟酌着4岁孩子能听懂的语句，道：“即使你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有必要说出来么？这种伟大而光明的发现，你们不需要告诉别人。”
“老师说分享是我们人生里最重要的一课。”皓辰皆答。
“你们分清楚分享和扭曲的区别了？”颜非梵语重心长，“我跟你们说过，瑞和图兰是特殊人群，不要拿他们的生活准则衡量他人的。皓辰，我希望你们明天能在班上纠正自己的……奇怪言论。”
“为什么？”阿辰仰起头，一脸科学家的深思凝重，“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当年爱因斯坦发表狭义相对论之初，不也只有三个人稍微明白一点么？可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科学家都在研究这个。”
“是的，妈咪。未来就是需要我们这种坚持己见的男子汉去创造的，没有反对之音的生活永远都不会灿烂。相信我们吧，妈咪，我们会让大家明白，男生变男人其实有捷径。”阿皓也振振有词。
颜非梵快晕了，她耐心解释，“特殊人群不等同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而是……想法比较特别，但不会强求世人都理解他们的那一小部分群体。”
阿皓突然用有些失望的眸光看她，“妈咪，瑞叔叔和图兰叔叔一直很希望得到他人理解。”
阿辰也塌了塌肩膀，低声道：“妈咪，你前后矛盾了。”
颜非梵宽带泪——再这样下去，她都能内衣外穿了。
该死的瑞！
妹妹2岁时，皓辰正式从基地小岛毕业，并约定在3年后即15岁时和方淮交接。
所谓的3年后，其实……就是努力让妹妹往白雪公主方向靠近的期限。
对阿皓来说，这三年是美好的三年——他终于有了很崇拜自己的圆嘟嘟的妹妹，并且不用吃嫩草。
嗯，言叔叔终于和言嫂结为秦晋，并生下一个带把的小弟弟。
妹妹是萌妹纸，阿皓最喜欢逗她了。
比如，妹妹会窝在阿皓怀里，指着花园长椅上相偎的爹地妈咪，“阿皓哥哥，妈咪也走不稳路么？是不是女孩子都走不稳路？”
阿皓想了想，“只有6岁以前的女孩子和结了婚的女人才需要被抱抱。”
“结婚是什么？”妹妹不明白。
“结婚就是可以堂皇耍流氓之前的仪式。”
“什么是堂皇耍流氓？”
“就是……比如除了哥哥和爹地，别的男人想亲近妍妍，就是堂皇耍流氓。所有耍流氓的男人都是坏男人。”
“亲近是什么？”
“嗯，抱抱和亲亲。”
第二天梁言和程嘉芯带着梁宁阳来静安串门，梁言正打算抱起妹妹，就听妹妹奶声奶气地哭着喊：“哥哥救命啊，言叔叔耍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