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胖啊。”
幽幽的语气让林紫夜差点把阿辰摔了。
颜非梵收回目光，问道：“艾临，你写的什么？”
艾临看了眼窗户，“如果没记错，大概是——展信安。”
“……”颜非梵的脸开始发青。
阿辰忙问：“落款呢？”
“落款是什么东西？”艾临拽上天地反问，“谁不认识我的字迹？”
“我不认识。”阿辰看颜非梵脸色不好，再一次开启战斗状态，“还不知妖精姐姐芳名呢，更遑论妖精姐姐字迹？”
“来，叶子，给我一枚针，让我在小男子汉胳膊上留个纪念。”
“……”阿辰明智地闭嘴，他是好孩子，不纹身。
颜非梵皱起鼻子拧着艾临的耳朵，“你到底在做什么呀？那文盲能认你的字么？那是你的字么，你拿张旭的狂草去现什么现！你不记得那个大卫还把你的字当水墨画和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挂在一起了么！”
林紫夜瞠目结舌——他第一次看到艾临被拧耳朵……
阿辰拍手称快——就得这么治这个让所有男人都自卑的妖精！妈咪万岁，妈咪绝色！
艾临嗷嗷叫着，“小粉丝，轻点儿！轻点儿！拧我没关系，可这姿势多累呀。”
“老娘现在心累！”颜非梵吼道：“我这一晚上陪你是为什么呀，不就为我那一家子好好的么？可你给我整什么出来了？老娘不属猫！是会发威的！”
“你多少给黑心君一点点面子啊，你不相信小冰山的智商，也得给黑心君的脑子一点信心吧？小粉丝，你好好想想？一个脑残文盲能给你家男子汉提供黑道基因么？”
颜非梵绷着脸，“什么是黑道？恐怖分子是黑道么？幕后诸葛亮是黑道么？”
哇——妈咪的强词夺理的功夫又进步了！
艾临眼角一塌，“怎么不是了？你不还当卡西是斑马？你家男子汉就是小斑马。”
斑马……阿辰囧，斑马是说黑白双吃么？
他马上反驳，“妖精姐姐，我们在白道上没生意。”
艾临给他淡淡一瞥，“卖笑也是卖。”
“……”这话太有人身攻击嫌疑了！阿辰默，为什么妈咪说出来的就那么好听，这只妖精说得好像他在卖身似的。
颜非梵心疼自家男子汉受了一晚上的虐，保持绷着脸的表情，道：“艾临，你别扯开话题，你确定那只大胖鸽能通知阿皓他们么？照你之前的说法，他们身陷险境。难道处于危险之中的他们就不可能将它当做危险物品而误杀掉？”
“……这个么，我不太清楚。”艾临拦住颜非梵杀气汹汹的爪子，笑道：“毕竟那东西我昨天才开始养的。要是它迷了路，你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阿辰在颜非梵的怒火中小心翼翼地举手，“我有带手机，可以通知阿皓。”
“没用。这儿没信号。”林紫夜告诉他。
颜非梵也咬唇，郁闷至极。
阿辰摇头，从裤袋里摸出小小的手机，开机，很好，还有30％的电，“这个装的是阿皓改良过的信号系统，信号再微弱都能接收到。而且，如果只是普通的通讯，我和阿皓通话是不需要信号的。嗯，阿皓设了个对讲机系统。”
“妈咪，你有什么想对阿皓说的？”阿辰终于舒展了醒来后第一个真心快乐的笑容。
颜非梵阴恻恻地望着他，幽幽道：“怎么不早说？”
“呃？”阿辰无辜地耸肩，“我们告诉过妈咪的，在德国就说过了。”
“我说刚才怎么不说？”
“突然说这个干嘛？”阿辰天真地眨眼，“而且，我也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我本来还调了六点钟的闹铃。可现在六点零六分了，都没响。”
“艾临——”颜非梵抓过艾临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怒道：“你竟然坑我！居然做这种手脚！老娘一晚上陪着你闹图的是什么？你知道是不是？你早知道阿辰有对讲机！擦的，我还当你是朋友，你给老娘现成损友！”
“是你要求用白鸽的啊。”艾临弱弱地申辩，“而且我真没手机。”
“总之你混蛋！”颜非梵激动之下扯动伤口，白着脸说：“就算你想让皓辰得到历练，就不能告诉我一声？我心小，受不了这种刺激。我知道我们没默契，知道我对君羿还没有可以交付生死的信心，知道我也需要历练……”
她那双漂亮的杏眸浮出泪花。
“我知道你帮我只是为了那份恩情。可是，我只是普通人啊，我不混黑道，我没有爸爸妈妈，我也只是一点点长大起来的。尽管我已经努力尝尽人生百态，可我依旧只是个普通人啊。你怎么，怎么能把我当成她一样磨练？”
“我喜欢开玩笑，喜欢说一半掩一半，可我从没想过要拿生死来开玩笑的。这方面的定力和智慧我教不了皓辰，按照你的说法，君羿会是他们很好的导师……你都这样以为了，为什么还吓唬我？”
“难道全世界的爸爸妈妈都要文武双全样样精通么？难道你预见到的我的未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么？”
心疼的感觉如此明显，九个小时的大起大落让她差点崩溃。被卡西按在瓷碗碎片上时她也没有这么痛，被告知阿辰在爆炸火场时她也没这么痛，被告知阿皓和君羿为了她陷入危机她也没这么痛……几份差点或生离或死别的痛苦叠加在一起，让她的泪珠大颗大颗掉落。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现在，事实告诉她，她没有她想象中的坚强，也无法真能保护自己以及皓辰。
模模糊糊中，软软的身体抱紧了她，低低呜咽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见阿辰的对讲机里传出她想念的声音。
他说：“小非梵，等着我。”
他大声说：“小非梵，我养你！”
上学迟到时必须的。
君羿原来觉得皓辰上不上学都无妨，可颜非梵坚持了，“洗了澡吃完早餐必须去学校，不然圣诞礼物没得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