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玫刚从浦东机场走出来不到两分钟,正站在出口处张望,等一个说要来机场接她的人。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
按理说,平时安玫是不接陌生电话的,但因为有人说要来接她,并且,来上海之前,她还在网上投递了几份简历。
安玫以为是要接她的那个人的电话,或者是公司约她面试的电话,便接了。
电话接起,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女孩约她在市里某家咖啡厅见面。
刚来上海,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安玫哪有心情约会?何况还是一个不知道是对方是谁的同性约会,所有她打算拒绝女孩的邀请。
女孩似乎看出了安玫的心思,接着便跟她详细地讲了咖啡屋的具体位置,居然就在黄依依租住的那个小区附近。
好吧,看女孩那么热心,自己又是顺路,安玫便答应了女孩的邀请,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请问,你是哪位啊?”
此时安玫知道,约她在咖啡厅见面的人,肯定不是公司面试的人,也不是说要接她的人。
说要接她的人是一个男人。
对方答道:“你来了就知道。”
“哦。”
她答应了后就挂了电话。
如果对方是一位男性,也许安玫会留点心眼,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一个电话便和对方见面。可对方是一位女性,声音柔和,态度温和,她便没有多想。
在上海这个地方,她好歹也还是有几个同学在这里,印象中女同学也有几个,虽然关系不深不浅,大学毕业后也很少和她们联系,她来上海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她们,但如果她们当中有人从其它渠道得知这事,请她喝一杯咖啡这样的同学之情还是有的。
大概是她们中的一个想给她一个惊喜吧!安玫心里想。
于是,她便拖着沉重的箱包朝机场外面走去,箱包的滑轮擦着地面轱辘轱辘地响着。
那个说要接她的人没有来。也好,免得欠别人一个人情,更何况是网上相识的网友,还不知道会不会是见光死呢。
一个人拖着箱包继续朝前走,反正一落地就有个人约她喝咖啡,也算是不错的事情,心情还不至于很糟。
只是依依这个死丫头之前说了要来接她,现在却不能来让她心情有点欠佳。
坐在去咖啡厅的出租车上,安玫仍在猜测着给她打电话的到底会是哪位同学呢?
大学同学一别四年,她几乎没有跟任何同学联系过,她们的声音早从安玫的记忆中淡忘或者模糊,相貌几乎都影影绰绰斑驳难忆,更何况声音?
刚才电话里的那女孩的声音很淡定,是淡定还是坚定?是坚定还是坚硬?是坚硬还是坚狠……安玫努力地回忆着。
她和女孩无冤无仇,那女孩狠个什么劲啊?安玫心里对自己说。
无论是同学,还是是朋友,抑或是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安玫都不怕。
这么多年除了黄依依,她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有很深的交往,没有和谁有深情,当然也不会和谁有深仇和深怨。
况且她还是第一次来上海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哪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深仇大恨的人来?
安玫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多虑和敏感好笑。
无非,就是哪个熟人或者同学促狭鬼的一个玩笑和捉弄而已。
她放松身体,紧靠了一下背椅,问计程车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她笑得很有礼貌和灿烂,尽量给人有素质的样子,最主要的是想让人感觉其实她并不抑郁和孤单。
来上海的第一天,刚下飞机,就有朋友约她喝咖啡,人生还不错。她感到很惬意。
走到咖啡厅门口正准备给那个女孩打电话时,女孩打来了电话,问安玫,
“到了没有?”
安玫说:“到了,在门口,你是哪位啊?哪一个是你啊?”
“进来左手靠窗户边。”
女孩的声音依然平和,但没有回答安玫的话。
安玫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某种隐忍的情绪,但她还是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居然笑了起来。
哪个促狭鬼?真能忍,到眼前来了,还不自报家门?
按照服务员的指引,上楼,寻着女孩说的方位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披肩长发,坐在窗户边,眼睛看着窗外,只看到她的侧脸,侧脸圆润精致。
安玫一边笑脸朝女孩走去,脑子里仍一边在迅速的搜索这个侧影和哪个熟知的朋友相似。
没有啊?很陌生的感觉啊,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