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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神奇篇(2)

席龙飞《中国造船史》称,宋元时期,中国造船业异军突起,所造船舶规模大,数量多。大型中国海舶载重达10000~12000石(500~600吨),海船长达20丈约66.67米,载600余人,大型木兰舟可搭载500~600人。中型海舶载重2000~4000石(100~200吨),搭载200~300人。由于南宋的主要统治区都属于水乡,交通运输多用船只,因此造船业很发展。所造船有海船,内河船。主要造船基地有临安、建康、平江、扬州、湖州今属浙江、温州、明州、泉州、广州、潭州、衡州、赣州等。这些地方都设有官办造船工场,能造大型船只。这期间的木帆船,已有桨、橹、锚、舵、帆、水密隔壁等设施,可以在海上远航。

据北宋宣和年间(公元1119—1125年)朱彧所著《萍洲可谈》记载广州造的“广船型”是应用于海上民用的商船,船深阔各数十丈,船幅广阔。航海运用指南针,并使用升降平衡舵和披水板,保障船舶航行安全。在茫茫大海中任何天氣均能明辨方向。

中国文化史知识丛书编辑委员会《中国古代的造船与航海》第二十章“元代的四桅远洋海船和北洋漕运”说,广州所造海舶体形巨大,“先建造两堵木墙,两墙之间用极大的木料衔接。木料用巨钉钉牢,钉长为三腕尺。木墙建造完毕,于墙上制造船的底部,再将两墙推入海内,继续施工……”广州海舶按大小分为艟、舴、货船三类,大艟有12张以上的帆,20棹橹,每橹需15人至30人摇动。通常海舶高达4层,卧室、客厅、货仓、厕所等一应俱全,附有救生艇3只。据伊本白图泰《游记》记载,最大的艟舶役使上千人:其中海员600名,内有不少熟悉水性的黑奴;战士400名,包括弓箭射手、持盾战士以及发射石油弹的战士。所以海盗一望见元朝大舶,就遁风远逃。官本船上的水手,可携带眷属子女,并在木槽内种植蔬菜鲜姜。船长犹如一个统领子民的大长官,威风八面。“护勇与黑奴等荷剑携戟,负弩前驱,奏乐鼓角,拥簇而行。”

《中国古代的造船与航海》引《宣和奉使高丽图经》描述宋代遣使出洋的情景蔚为壮观,有官方特别制造的巨型海船“神舟”并雇用民间的大型海船“客舟”尾随,洋洋洒洒数海里。宋神宗曾派臣往聘高丽,命人在明州建了两艘大海舶。两艘神舟“巍如山岳,浮动波上,锦帆鹢首”,到达高丽后,高丽人从未见过如此的巨船,“倾城耸观、欢呼出迎”……因此,宋船当时颇具国际盛誉。

4、星象潮汐

广州面临南海,扼控三江,早有造船行舟传统。是中国南方历史名城、通商大港和造船基地,海船建造技艺更趋成熟。

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认为中国造船技术对船舶纵向强度重视,对舵柱的选材极其严格,采用当时最先进的榫合钉接法和精工细作的捻缝工艺,保障船体牢固水密。来自中原的造船匠师传播楼船的建造技艺,就地取材,在木板船的基础上仿制楼船和内河船。楼船上装有锚与舵,东吴南海巨舶张挂7张大帆,在广州和古罗马的阿杜利港之间航行,运送丝绸、珠宝、香料、矿物等大宗货物。海船以高级木料用铁钉连接铆牢,具有很强的抗风浪能力。

宋元时期中国航海技术和造船业的发展,一改前朝中外贸易以蕃舶为主的态势。广州海船在当时垄断了广州到南印度洋的海上交通。13世纪初,中国拥有印度洋上最好的船舶,从阿拉伯人手中夺走了大部分海上贸易,中国帆船成为中外贸易的主要运输工具。据元代来华的摩洛哥旅行家伊本巴图泰的记载,中国船分大、中、小三种,大船可载上千人,从印度洋去中国者多乘中国船。不仅开通了从广州至波斯湾、大食国,再向西达东非、红海这条当时世界最长的“广州通海夷道”,而且向东还有通日本、高丽的航线。

中国海船开始使用罗盘定向导航约在南宋理宗宝庆元年(1225年),赵汝适写的《诸蕃志》(卷下)“附录:海南条”记载海外各国地理情况,谈到他从泉州去海南岛乘的是海船:“舟舶往来,惟以指南针为则。昼夜守视惟谨,毫厘之差,生死系矣。”可知那时指南针在航海中指示方向的作用已经更加重要。比起11世纪时只在阴雨天才用指南针,仅仅作为指示方向的辅助仪器的情况是更进一步了。《诸蕃志》中所说的已不是指南针而是罗盘了。若无罗盘上的指向分度便不可能做到“守视惟谨”,“毫厘之差”。吴自牧《梦粱录》卷12“江海船舰”则记“风雨冥晦时,惟凭针盘而行,乃火长(船长)掌之,毫厘不敢差误,盖一舟人命所系也。”也可见罗盘针对航海的重要。这是全世界航海史上使用指南针的最早记载,当年,广州港外海面上千帆竞过的巨大舶船都配备了指南针导航。

宋人糅合了唐人、阿拉伯人的占星术,一起用于远洋航海。并利用发达的天文、地理知识绘制出了初步的航海图。罗盘针应用于航海,说明我国导航技术在宋代居于世界领先地位。中国人民首创的这种仪器导航方法,是航海技术的重大革新。指南针应用于航海并不排斥天文导航,二者可配合使用,这更能促进航海天文知识的进步,其后指南针传到阿拉伯再传到欧洲,促成了世界航海时代的到来。

古代海洋学内容远不止这些,它还包括海洋气象,海洋水文,海洋生物等诸多方面,也涉及到海洋船舶的设计和建造等相关科学。中国古代海洋气象占候十分发达和普及,所谓渔民。水手浮家泛宅,弱冠之年即扬历洪波巨浸中,故其于云气氛祲,礁脉沙线,凡所谓仰观,俯察之道,时时地地研究,不途余力“.由于气象和生产活动的紧切关系,中国的气象占候学发展较早。

当时,宋人对潮汐规律已有了相当的研究,并将其运用于航海。学者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对于潮生时刻与港口常规时差都有明确的定义。学者吕昌明编制出潮汐表《四时潮候图》,海图的绘制也开始出现,并运用到航海中去,海外交通进一步发展。中国船只畅游于西太平洋、印度洋航线,海外贸易非常发达。

两宋时期航海技术的提高,最突出的是指南针的广泛应用。宋以前的航海指引,一般是凭天象、天体识别方向,夜以星星指路,日倚太阳辨向,至北宋时期,航海技术开始了重大的突破,已能利用指南针航行。而指南针的应用,在南宋时期发展成罗盘形构,随着精确度不断提高,应用越来越广泛海上航行已逐步依靠指南针指示方向,比北宋时期更为进步。也促进了中外海上交通的发展。指南针应用于航海,是世界人类文明史上的重大突破,对世界文明文化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当时,有关海图的记述已十分明确,如徐兢的《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和刘豫献于金主亶的海道图等,都说明了当时海图的发展。海上交通航线的发展,为海道图的产生创造了条件。海道图的产生出现,是人类海洋知识不断积累的结果,为人类进一步征服海洋,发展海上交通事业,提供了更多的技术工具与技术知识。在海洋地理识别探测方面也有较大进步。根据天气变化确定方位,判断环境。并已懂得利用长绳系砣测量海深,并从砣底所粘附的海底泥沙判断航行位置及情况。而且还能利用季风航行,其驾驭风力的技术也具有相当水平。在海上航行安全方面也有一定的保障措施。利用信鸽作为海上交通工具。并已能进行水下修补船只,防止渗漏致沉。由于航海技术不断提高,令两宋时期的对外海上交通更具安全,航向更为稳确,航行时间也大为缩短,有利于中外海上交通贸易的进一步发展。

到元代指南针的应用更为普遍,也更为精确,已成为海舶必备的航海工具。元代航海中,把指南针许多针位点连结起来,以标明航线,称之为针路。指南针应用的技术进一步提高。以天干、地支和四卦(乾、坤、兑、艮)作为航海罗盘上编排的航路方位,这样,海船航行更能精确地确定航向,把握航线。

元朝航海技术的提高,还表现在对海岸天象与规律的认识与掌握,以保证海船航行的安全与稳定。元朝海上交通,已能熟悉地掌握与利用季风规律。元朝航海家在长期的海上交通实践中,总结经验,编成有关潮汛、风信、气象的口诀。

而有关的口诀据称“屡验皆应”,说明了元朝对海洋气象变化规律,已有相当程度的认识与掌握,有助于进一步驾驭海洋,促进海外交通贸易的进一步发展。

二、丝路海韵

1、徐闻黄门

中国有漫长的海岸线,仅大陆海岸线就有18000多公里。又有6000多个岛屿环列于大陆周围,岛屿岸线长14000多公里,绵延在渤海、黄海、东海、南海的辽阔水域,这为我们祖先进行海上活动,发展海上交通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竹书纪年》记载了“帝芒十二年,命九夷东狩于海,获大鱼”。夏朝时已有能力组织沿海居民到深海捕鱼,说明当时已采用木板船作为航海工具了。

珠海高栏岛宝镜湾摩崖石刻,是距今3000年青铜时代的产物。共四处6幅,其中3幅图形难辩,另3幅刻在天然岩洞中,保存尚好。最大最完整的一幅长达5米,高3米。其中有日月、鸟、兽、鱼、水、云等花纹图案,反映了珠海先民渔猎生产活动。在多年的海上生产实践中,积累了天文观测的经验。可能已知道利用太阳,月亮和某些星辰的出没规律来辨别方向,以指导出航,返航和进行捕捞等活动。

《尚书大传》中记载:商末,周文王被纣王囚于“羑里”,周臣散宜生向纣王献“砗磲”,求释文王。

“砗磲”是一种的巨大贝壳,纣王是见所未见,捧看间,百思不解。自觉尊为一国之君,竟不知天下有此奇物。便问散宜生:“你说是砗磲,究竟出于何处?”散宜生伏于墀下,答道“回禀大王,砗磲只生在南方海洋。”

纣王又问:“你是如何得砗磲?”散宜生答道:“日之南,海角处所获。”至于他如何取得此贝?还有待稽考。

但古籍中确记载有由南海海外所获的犀角、象牙、翡翠、珍珠、鲸骨、海龟之类异宝。这说明历史上中国人早就在南海有航海活动,并与南海岛民进行贸易,主要就是这些自然状态的“方物”。

史籍可考,始于西汉时期,中国古代海洋周边民族文明程度还较落后,故早期的航海活动,缺乏“功利”刺激。但还是与之有着海上来往,也有航海贸易。中国古代航海者为此走向遥远的海域图谋发展,这是中华民族海洋文明存在的基础。汉、晋时期,中国丝绸已通过海路外传,因而被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此十九年间,汉武帝先后两次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中西交通贸易通道——陆上“丝绸之路”。中国自古以丝绸闻名于世,丝绸之路开辟后,中国丝绸远销至大秦(即罗马帝国),但须经亚洲西部古国安息(伊朗)商人转销,罗马人希望能找到海上通道至中国。

汉代开辟三条重要的海上航线

汉武帝极力开辟海上交通,先后开辟三条重要的海上航线:一是北起辽宁丹东,南至广西白仑河口南北沿海航线;二是从山东沿岸经黄海通向朝鲜,日本;三就是南中国海海上丝绸之路:徐闻,合浦航线。汉武帝凭借其强大的水师,统一东南,征服闽越(福建),南越(广东广西)。巩固海疆,从而开辟了南中国海海上丝绸之路。

汉代帆船开辟了从南海通往印度洋的航线,此为史上最早的海外贸易,第一条远洋航线。《汉书地理志》记载:“自日南障塞(越南顺化灵江口)、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苏门答腊);又船行可四月,有邑卢没国(缅甸勃固);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缅甸伊洛瓦底江沿岸);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缅甸卑谬);自夫甘都卢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印度马德拉斯);民俗略与珠崖相类。其州广大,户口多,多异物.自武帝以来皆献见.有译长,属黄门,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壁流离,奇石异物,赍黄金杂缯而往.所至,国皆禀食为耦,蛮夷贾船,转送致之,亦利交易,剽杀人,又苦逢风波溺死,不者数年来还.大珠至围二寸以下,平帝元始,王莽辅政,欲耀威德,厚遗黄支王,令遣使献生犀牛.自黄支船行可八月,到皮宗(今马来半岛克拉地峡的帕克强河口);船行可二月,到日南(越南),象林(越南广南)界云.黄支之南有已程不国(斯里兰卡),汉之译使自此还矣。”

当时,诸国多来朝见汉武帝,进献贡品。汉朝遣宦官组建黄门,直隶武帝,专责此事。武帝直派黄门驿长监造楼船,招募船员,携带黄金、丝绸,驶海远航……

汉朝的楼船,由合浦郡的徐闻(雷州半岛的徐闻县)或日南郡(越南会安)边塞出南海,入马六甲海峡,达都元国(苏门答腊),再北渡安达曼海,至邑卢没国(缅甸),沿岸航行进谌离国登陆,步行到夫甘都卢国(缅甸卑谬)。再入海航行过孟加拉湾,到达印度半岛黄支国。汉使自黄支返国的归程,利用南海的季候风,不再循原路沿岸航行,而由已程不国(今斯里兰卡)横渡印度洋,取道马六甲海峡的航线至皮宗(新加坡西边),在那里等待季候风的转换,再回到日南郡南部的象林县界。沿途与诸国贸易明珠、璧琉璃、奇石、异物……此为南海起航。中国丝绸由此可转运到罗马,这是南中国海最早的“海上丝绸之路”。

南中国海之东起西南太平洋菲律宾、印度尼西亚,西至印度洋及非洲东海岸的广大地区。在宋之前,谓之“南海”或“西南海”;元代称苏门答腊以西为“西洋”,以东为“东洋”,合称为“东西洋”。明末张燮著《东西洋考》云“东洋尽处,西洋所自起也。”认为东西洋则以加里曼丹为界。

自此,南中国海的贸易与文化交流的远航与日俱增。《后汉书》记载,西南海外诸国从“日南徼外”来献者有:一,掸国(缅甸东部掸邦);二,叶调(印度尼西亚爪哇岛),“永建六年(131年),叶调王便遣使贡献。帝赐调便金印紫绶”;三,天竺(印度),“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和帝(89至105年)时,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叛,乃绝。至桓帝延熹二年(159年)、四年(161年),频从日南徼外来献。”东汉桓帝时,印度僧侣从南海道来到中国传佛。四,大秦(罗马帝国),“大秦国……与安息、天竺綵交市于海中,利有十倍。……其王常欲通使于汉,而安息欲以汉缯綵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至桓帝延熹九年(166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至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瑇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

《汉书地理志》记黄武四年(226年),大秦商人来中国,受到孙权的接见。孙权即派朱应、康泰出访东南亚各国,船队航经南海到达扶南(今柬埔寨)等国,与这些国家建立友好关系。扶南就是在孙权时代正式和我国发生外交关系的。

《三国志吕岱传》载:“岱既定交州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吕岱平交州为黄武五年(227年)之事。黄龙三年(231年)他被孙权召还,改屯长沙沤口,故所及扶南等国遣使来贡应发生在公元225—230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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