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闻声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走,来到阿紫面前,脸色平静地望着阿紫。
看到云雪回来,阿紫低下头不敢直视云雪的眼睛,紧咬着下嘴皮,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
“大小姐,我方才在回府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磕破了皮,还被几个小叫花子把我掉落到地上的银钱捡走了,所以阿紫才会放声大哭!”
谎言就是谎言,阿紫极力说服云雪,结果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手足无措地站立着,眼里有泪花涌动。
云雪望着阿紫的眼神带着一丝失望,漫不经心地点头轻应了一声。
“嗯,知道了!”
话落,云雪转身朝屋外走去,机会她已经给了阿紫,阿紫也做出了选择,从此以后她失去了姐妹,但愿日后阿紫不会为今日做出的选择后悔。
阿紫心中对云雪充满愧疚,眼望着云雪走出去,连忙小步慢跑,紧赶慢赶着跟上云雪的脚步。
阿紫寻思着,至少现在二小姐还没有指明让她去做任何不利于大小姐云雪的事,她心里打定主意,在二小姐没有下令前要好好对云雪,随时听候云雪的差遣,为云雪做事。
云雪对于阿紫的跟随不以为意,心不在她身上的人,她没有那闲工夫去理会,哪怕那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雪脚步轻快,已经是初级武者圆满境的她,脚力自然不是阿紫这个普通的奴婢所能跟得上的,没多大功夫,云雪就将阿紫给甩开一大截路,云雪琢磨着阿紫心思动摇,自然会知难而退,不再跟随着她。
阿紫虽然愚忠胆小怕事,但也不是一个贪财忘义、朝秦暮楚的小人,在她闭关这几天,这个云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向来跟她姐妹情深对她忠心的阿紫,怎么就有了二心呢?
云雪嘴角含笑,面色沉静,兴步走出松竹居,走出云府,漫无目的地朝大街上走去。
嘭的一下子,云雪眼角往下一挑,手如闪电一把拽住跟她撞到一起,滑溜得像条泥鳅似的,正要从她胳膊钻出去的小孩。
云雪低头看去,看到被自己拽住的是个小男孩。这破小孩儿,五六岁大小,又黑又瘦的小脸上,嵌着一个尖尖的翘鼻子,头发有二寸来长,乱蓬蓬的,活象个喜鹊窠。浓浓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象算盘珠似的滴滴溜溜乱转。
看到自己被人抓住,小男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但随即换上狡诈神色,冲着云雪一笑,然后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一边大哭一边大喊。
“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来花楼偷你的钱给病重的爹爹请郎中看病,娘你快放开我的手,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今后都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你身边,跟着你吃香喝辣的,长大后像你一样穿金戴银供那些贵人取乐,再也不去看那穷鬼老子了!”
大街上,多的是闲得发慌无事可做的路人,他们一看到有热闹可瞧,便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指着云雪跟云雪手里拽着的小男孩指指点点,言语莽撞轻浮难听之极。
“瞧瞧,这当娘的,真是恬不知耻,都有那么大的儿子了还出来卖!”
貌丑无盐的长舌妇,指着云雪品头论足。
“哟,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人家出来卖怎么了,难道你要这如花的小娘子,跟着她那没出息的穷鬼老公一辈子,瞧瞧这脸蛋,这小手,这身材,光是看看,小爷我半边身子都酥了!喂,这位小娘子,你是哪家花楼的,说来看看,小爷今儿就散散财,捧你的场去!”
手上拿着本书,自喻风流才子的面色白净矮胖男,望着云雪直流口水,色、色地说。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种有了丈夫跟儿子,还自感坠落的下、贱、女人,早就该装猪笼沉塘了,真是丢尽了我大夏国的脸!”
那自认为自个是卫道士的老学究,捋着山羊胡须,对着云雪吹胡子瞪眼。
“你看看,这女子的衣着打扮,再看看你自个的,是个男人都会出去花,都是你的错,你以为我愿意出去啊,幸苦了一整天,回来还要对着你这张让我倒胃口的鬼脸我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