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头子是一个赤脚中医,采点草药,算是补贴点生活用度吧,”老人说完之后,又上下打量了阿呆一番,脑中忽然闪过某个身影,忙问道,“看你这年纪和打扮,你莫不是大家口中所传的蒙面男孩?”
人怕出名猪怕壮,被老人看出了身份的阿呆有些尴尬道:“额,那个正是我。”
“哎呀,原来是神人啊!”老人家说着就要给阿呆跪了下去。
手疾眼快的阿呆一把上前,扶起了老人,口中满是疑惑:“老人家,你这是作甚?”
“小神人可能不知,你前段时间救助了不少百姓,更是为大家扫除了不少祸害,大家都把你当成了活神仙,”老人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而且,老头子我还有一个外甥,前段时间生了大病,他爹赶去送钱,却不想路遇劫匪,若不是神人你出手相救,恐怕我那外甥已经是阴间人了啊!”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泪便簌簌而下。听着老人的讲叙,阿呆想起了前段时间救下的那个老爷爷,顿时大悟:“老爷爷,这算不是什么,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阿呆与老人交谈了起来。老人家姓叫孙亮,青云山脚云山村人,自小家境贫困,七岁开始,他便跟着村里的赤脚中医打下手,为家里挣点收入,那赤脚中医见他机灵能干,便传给了孙亮一些门道。奈何家里的子孙都不愿意接赤脚中医的手,一个个都往村外跑,去外地打工去了。赤脚中医见没有了传人,又不愿意手中的医术丢失,便收了孙亮做徒弟。
等赤脚中医死后,孙亮便接过了其职业,当起了赤脚医生。孙亮家无钱财,人又瘦小,个子不到一米六,加上大家看病都选镇里的医院,也没多少收入,到了结婚的年纪也没有姑娘看得上,家里倒是帮他相了几次亲,女方都不一例外的要求他放弃医生的职业,可孙亮答应过赤脚中医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个家业,因此他几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随着后来,他也就没有找到媳妇,就这样光棍了一辈子。
孙亮还有一个姐姐,早早就嫁了人,不过,只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孙亮的外甥。前段时间,不知为何,他这个外甥高烧半个月不止,孙亮也是手足无措,家里无奈何,只得送到医院去检查,却是胸膜炎。医院里用钱如烧纸,才五天时间便花了上万块。那次,医院通知他妹夫,三天后准备手术,但是,高达三万块的手术费可急坏了一家人。
实在没有办法,一家人东借西凑,总算在医院要求的最后一天凑齐了钱。赶着送钱的孩子他爹,急匆匆抄了小路,哪知道遇上了劫匪,若不是阿呆出手相救,恐怖又得多了条命案。
“老爷爷,救人之事,就不要再说了,小子我有那份能力自当施为,”阿呆转过头,望着前面的悬崖,问道,“只是,我现有一个疑惑,这眼前的悬崖怎么这么奇特啊?”
“你是指蛇神之崖?”老人孙海指着面前的奇特悬崖,道。
阿呆眉间紧锁,疑惑地问道:“蛇神之崖?什么意思?”
放下背后的竹篓,孙海靠着块岩石坐了下去,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传说,在两千多年前,青云山中有一浑天蟒蛇,此蛇长余百丈,粗若小河,口若磨盘,体型之大,千古罕见。如此庞然之物,却食草吟泉,从不杀生,性情又极端的温和,与林中万般生灵皆是相处和谐。
青云山方圆几百里,茂林溪涧,地形错杂,时有路人迷失于此,每逢此事,浑天蟒蛇定然现身,为迷失之人引入正途。自有此蛇之后,青云山更是一片祥和,豺狼虎豹等凶兽尽皆入深林,樵夫入山如若归家,从未遇凶残之物。时人都说此蛇乃是护山蛇神,来保佑青云山一方生灵,那些以打猎为生的猎人屠夫听说蛇神之事后,都丢弃了手中的弓箭,不再打猎。整座青云山,祥云万丈,紫气朝天。
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这魂天蟒蛇竟是有了灵智,于深山中修成了正果。世间生灵,恪守天道,浑天蟒蛇本为反间之物,却私炼成仙,引来了天罚。飞升那日,整座青云山雷霆不息,狂风怒啸,数万道千丈粗壮的闪电砸于蛇身。据那些德高望重的道士所说,这些雷电乃上天对浑天蟒蛇的考验,只要它扛过了雷劫,就可以得道飞升,成为真正的蛇神了。
也许是上苍无情,积累了无数恩德的浑天蟒蛇竟然渡劫失败,蛇身被雷电轰得血肉模糊,百丈的身躯血淋淋一片,猩红蛇血更是侵染了半座青云山。身躯僵硬的横躺在山林中,浑天蟒蛇只能无力地抬起舌头,吞吐着蛇信,似是在叩问苍天为何如此无情?
青云山的百姓们看着蛇神惨遭此难,无不悲痛涕泣,世代享受着蛇神护佑的百姓竟是仰天跪下,叩请苍天还给蛇神一命。就在众人叩首百拜之后,一个鸟首人身的奇怪之人从天而降,只见那怪人喂给了蛇神一颗药丸,片刻后,蛇神便恢复了往昔的雄伟。
自那以后,蛇神更加爱护青云山的百姓,每逢大雨暴风之时,它就会以身为伞,替百姓们遮风挡雨,护佑着这一方水土。美好的时光总是那般短暂,十余年后,青云山发生了一件怪事,半年之内,附近的山村接连丢失了数十男婴。蛇神得知之后,暗中找寻,费尽了不少时日,总算抓住了凶手。
让百姓恐惧的是,凶手不是寻常之人,而是一只修炼成精的树妖。此树妖修炼妖道,邪气逼人,以吸食男童的脑髓来增强功力,其法真正是惨无人道。蛇神找寻到树妖之后,便与树妖大战了起来。二者都修有大神通,一招一式都惊天动地,蛇神为了不让打斗殃及附近的百姓,便用计谋将树妖引到深山之处。
“据说,这一场战斗打了三天三夜,”说道此处,孙海叹了口气,“这蛇神之崖就是在那场打斗中形成的。”
“哦?三天三夜?真是厉害,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这也是阿呆第一次听说青云山竟还有如此之隐秘,忙问道,“还有,这蛇神之崖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哎,没有想到,这树妖修炼到了通神的地步,蛇神也奈何不了它,为了报答这一方百姓当年的叩首救命之恩,蛇神最终拼着身死,将树妖击成了重伤,当然,也有传言说,蛇神没有死,树妖也没有死,可传说之事,谁人知晓呢?”孙海站起了身,指着前面的悬崖,道,“这蛇神之崖,据说,就是在当年蛇神的最后一击扫尾下形成的。”
“没有想到,世人都鄙夷的冷血之物竟会有如此之温情,”想着黑爷等人的作为,阿呆长叹道,“而一些人,连这些冷血之物都比不上。”
“小恩人说的很对,”转身看着阿呆,孙海又问了一句,“这深山野林的,不知道小恩人来此为何?”
“是这样的,我现在急需要一味药材,可在山里找了许久都找不到,”阿呆走到了崖边,两眼望着崖下,神色凝重道,“我想,这蛇神之崖奇特无比,定有我需要之物,只是,找不到下去之法,实在令人头疼啊。”
“原来恩人是为了下次悬崖啊?”老人孙海会心一笑,“若是遇上了别人,恐怕恩人就真的只能空手而归了。”
“莫非您有办法?”阿呆双眼一亮,言语中都带着兴奋之色。
孙海不慌不忙的从竹篓里取出了一堆竹片和一张黑布,手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笑道:“你看,这些东西就是下去的方法了。”
“这?”蹲下身,阿呆捡起了地上的竹片,仔细看了看,和寻常的竹子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孙海。
孙海蹲身在阿呆前面,拾起了一片竹片,自豪道:“这些竹片确实是很普通的,但是,组装起来可就不一样了。”
在阿呆惊异的目光下,孙海手脚麻利地用麻绳将竹片一片片的有序地绑了起来,很快,一个大风筝的骨架呈现在了阿呆的眼前。孙海拿起黑布,得意地笑道:“年轻的时候,我也喜欢采悬崖下的药,可是悬崖太深,绳子够不到,有一次看别人风筝,我就突然来了这个主意。你看,这就是一个放大了的风筝,只需要蒙上黑布就可以直接飘下悬崖了。不过,以我现在的老骨头是飘不下去了,只是我还怀念着以前的日子,所以,每次上山都带上这个风筝。”
拿起地上的风筝,阿呆敬佩道:“孙爷爷,你真是厉害,这种主意你都能想到。”
“咳咳,”孙海尴尬地咳了加下,老脸被阿呆这么一夸也不禁红了起来,“不过你要小心,我以前用这个风筝下过两千米的悬崖,但是出于敬畏,还从来没有下过蛇神之崖。”
“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下去的,外面可有一条命在等着我去救呢?”阿呆言语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