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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颐和园的基本概况、装景艺术及前身的演变

一颐和园的基本概况

赵先生问:

游览过北京著名的颐和园的人相当多。但是,人们对颐和园的基本概况,并不一定有全面的了解。您能不能将颐和园的基本概况给我说一说呢?

钱先生答:

好!我给您说说!

北京颐和园的前身,名为清漪园,清咸丰十年(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毁于英法联军的战火。光绪十二年(1886年),按照慈禧的旨意,清廷挪用海军经费重建。其时,光绪皇帝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慈禧不得不假意表示要归政养老。在这种情形之下,光绪皇帝为了表示孝敬之意,以博得母后的欢心,将建造的这座皇家宫苑御笔题额。名曰颐和园。

颐和园,因为是皇家的宫苑,为了区别于一般性质的园林,所以将其正门,称为东宫门,门匾额“颐和园”三个大字,就悬挂在东宫门的上方。

“颐和”二字,其意为颐养天年、安享太平。为什么这样理解呢?因为“颐和”取紫禁城内颐和轩之“颐和”之意。颐和轩为乾隆皇帝准备退位养老的地方。对此,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乾隆皇帝在诗作中曾云:“此时仍尽瘁,他日拟颐和”,意为“他日”准备颐养天年,安享太平之福。其实,“颐”原为《易经》的卦名,《序卦》:“颐者养也”。不仅如此,而且在《易·颐第二十七》里,更进一步指出:“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颐和园的突出特征·

世界闻名的北京颐和园,是中国封建社会时期最后一座皇家宫苑,或曰皇家园林。它继承和发扬了中国历代园林或造园艺术的传统,博采我国大江南北造园手法的长处,兼有北方山川雄浑宏阔的气势和江南水乡婉约清丽的风韵,并兼蓄自古帝王之宫室的富丽堂皇,以及民间宅居的精巧别致与宗教寺庙的庄严肃穆,既气象万千,又协调和谐,浑然一体,成为中国园林艺术的瑰宝。

·北京颐和园的主题·

颐和园东宫门前牌楼题额“涵虚”和“罨秀”所包含的意思,就已经给人们点出来了。“涵虚”与“罨秀”题额告诉人们:颐和园是一座山清水秀、恬静清幽、风景如画的皇家宫苑。

涵虚,比喻清幽、恬淡、宁静的环境。涵虚一词,在我国历史上,早已被文人墨客恰到好处地运用了。例如唐代著名诗人孟浩然诗:“涵虚混太清”,再如南宋著名文人朱熹诗:“萧然万籁涵虚清”。罨秀(罨音yan掩)一词比喻风景如画。例如,我国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诗云:“凝香薰罨画,似泪看胭脂。”“罨”与“秀”相结合,表示风景如画之意。

二颐和园的装景艺术

赵先生问:

人们说:我国各地方,虽然有许多各种各样的造园装景,但是相比较来说,北京著名的颐和园,其造园装景,在全国是最突出最典型最具有代表性的。您能不能将颐和园造园装景艺术给我讲一讲呢?

钱先生答:

您提的问题,很值得回答一下。

自古始,社会生活实践中,就有许多各种各样需要修筑的工事,如打仗时,前线战地上就要挖战壕、设障碍等,可称作“打仗工事”。言“造园”,则是区别于社会生活实践中所需要修筑的各种各样的工事,因它是为了满足人们生活中的一种享乐,所以将“造园”这种工事,名为“装景工事”。

我国“造园”一词,始于明计成之著《园冶》。然而“造园”,我国同世界上的许多国家一样,亦经历了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才逐渐发展演变成为一种综合装景艺术。

所谓“造园装景综合艺术”,概括说来,则是属于盖冶美学土木植物等各种科学于一炉而集其大成者;其特征是人为胜于天然之奇,浓丽应富于错综变幻之美。

我国的造园装景艺术,至清代时,就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如北京海淀区东部,原有一座大型皇家御苑圆明园,其造园装景综合艺术,在全国来说,最具有代表性,为我国造园装景综合艺术的突出典型。圆明园这座大型造园装景,其总的特征,概括说来,属于“中外兼收,汇集江南无数名园胜景于一炉”。其规模之大,范围之广,诚可大观。咸丰十年(1860年),入侵的英法联军劫掠园中珍宝,并纵火焚毁了圆明园。现仅存长春园西洋楼的部分石雕残迹。

今日著名的北京颐和园,原是帝王的行宫和花园。这座名震天下的皇家造园装景综合艺术品,虽然没有圆明园那样突出典型,但其中亦包括许多宫殿和楼台亭阁等精美的古建筑在内。

我国古建筑的格局,最突出的特征,概括说来,就是“均齐划一”,但缺乏错综变化之趣味。所谓“均齐划一”,就是指我国古建筑的格局,讲究中轴线和左右对称,如寺庙、宫殿、楼阁等,可以说居多皆是。

自古始,所有的古建筑,其中特别是宫殿群建筑,均齐划一的格局,逐渐发展演变形成为封建帝王统治服务的一种渲染和夸张的工具。明清封建朝廷和建造宫殿大师们,为了宣扬帝王无上尊严与权威的需要,在紫禁城的宫殿建筑格局上,就特别强调以均齐划一、庄严宏丽为主旨。紫禁城内的宫殿群建筑十分讲究均齐划一,在全国最具有代表性。

然而,随着历史的发展前进,造园技术亦不断向前发展,园林建筑逐渐出现冲破古建筑群均齐划一传统性的正统格局,于是便产生了古建筑格局的变化。而古建筑格局的变化,在园林中的体现,其最突出的就是:造园艺术大师们,将古建筑格局,尽可能因地置宜变化,力求新颖,不落正统格局的常套,使园林中的古建筑,能融人类情感于自然,有助于人们心意的舒发;富于景观的变化,以满足人们游览时精神上的需要。

随着造园不断向前发展,园林中的古建筑,其所以会出现变化的格局,主要是如前面所说的:因为造园是属于一种综合艺术,盖冶美学土木植物等各种科学于一炉而集其大成者;所以,造园应兼有人为胜于天然之奇,浓丽应富于错综变幻之美……。因此,言造园出现变化的格局,则属于一种必然。

以北京颐和园为例。园中有许多精美的古建筑,其中有的已经冲破传统性的正统格局,因地置宜变化,如精美的古建筑长廊,就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典型:它依山面湖,因依山势而曲,游人行其间,既可移步换景,欣赏湖光山色,又能使游人观赏到各具内容、无一雷同的大小一千四百多幅苏式彩画。造园艺术大师们,将精美古建筑长廊,同万寿山与昆明湖有机结合起来,成为点缀和丰富颐和园山水画卷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但颐和园毕竟是属于皇家的园林。不可能不受古建筑均齐划一传统性的正统格局的影响。因此,园内的大宫殿建筑群,仍然保持着古建筑正统的格局。如万寿山前山的一些建筑,就是以八面三层四重檐的佛香阁为中心,组成颐和园内巨大的主体建筑群。以山脚下的“云辉玉宇”牌楼为起点,经排云门、二宫门、排云殿、德辉殿、佛香阁,直至山顶的智慧海,形成一条层层上升的中轴线。东侧有转轮藏和万寿山昆明湖石碑等;西侧有五方阁和铜铸的宝云阁等。显然,这组建筑群保持了古建筑讲究中轴线和左右对称的传统格局。

颐和园中的许多古建筑,从造园装景艺术的总体角度来看,毕竟冲破古建筑传统性的均齐划一,缺乏错综变化无趣味的正统格局,出现因地置宜变化的新格局。这表现在园内古建筑配置形式的多样化,巧妙衬托了传统性的均齐划一古建筑正统格局的基本特征,使颐和园内的古建筑,显得更加精美。如万寿山后山,有五彩琉璃的多宝塔,至今仍然屹立在绿树丛中;山上有景福阁、重翠亭、写秋轩、画中游等楼台亭阁;山下,除了有精美的长廊外,还有知春亭、十七孔桥、仁寿殿、乐寿堂、德和园及大戏楼等。

总之,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和造园装景艺术大师们,凭着高度的智慧和才华,运用山水画手法,经过艺术的剪裁和提炼,将自然美景浓缩在296公顷的土地上。把颐和园建造成一个集自然美、建筑美、艺术美三者结合的典型的园林美景,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三万寿山和昆明湖前身的演变

赵先生问:

人们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论春秋冬夏,从全国各地、从世界各地,来北京游览著名的颐和园万寿山和昆明湖的人多得无法统计。

可是,游览了著名的颐和园万寿山和昆明湖后,有很多人仍然弄不明白万寿山和昆明湖究竟是怎样来的,您能不能将万寿山和昆明湖前身的演变,说一说呢?

钱先生答:

您提的问题很好,下面我就跟您说说。

万寿山的前身,曾被人们名曰金山和瓮山;昆明湖的前身,亦曾被人们名曰金水池、瓮山泊和西湖景。至乾隆十五年(1750年),二者才被改名为万寿山和昆明湖,并且一直被沿袭使用至今。

元代时,金山所处的地理位置,就在今日北京著名的玉泉山之旁。过去,传说有一位老人,曾在金山偶然挖出一个刻有花纹的大石瓮。生活中人们传来传去,渐渐就将金山给改名为瓮山了。

当时,瓮山前有一泓由泉水汇聚成的湖沼。“湖沼”意为比“沼”即“小池”大,而又比“湖泊”小的水池。那么,怎么称这一湖沼比较合适呢?人们一琢磨就给它取名为瓮山泊。

金水池或曰瓮山泊的开发,与元世祖忽必烈及元代著名的天文学家、水利学家和数学家郭守敬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为什么?“元世祖至元四年,始定鼎于中都之北三里,筑城围六十里,九年改为大都。”

元世祖忽必烈,不仅非常重视元大都城的建设,而且亦很重视兴漕运。据传,忽必烈曾经两次命都水监郭守敬引玉泉诸水至瓮山脚下,要将金水池或曰瓮山泊开发成为京城西郊的一处大水库。

经过开发,玉泉山旁的瓮山有了很大的变化。因将开挖金水池的土,给搬运到瓮山上,这使瓮山增高了许多,从而也使瓮山泊更深更宽阔了。此地从此自然而然就变成一处山高水阔的风景胜地。乾隆元年(1736年),画家郑板桥曾到此一游,写下了《赠瓮山无方上人诗》二首。无方上人是一位和画家交谊很深的和尚。其中一首写道:“山裹都城北,僧居御苑西。雨晴千幛碧,云起万松低。天乐飘还细,宫莎剪欲齐。菜人驱豆马,历历俯长堤。”

瓮山泊经过开发,成为山高水阔的风景胜地。到了明代。渐渐被皇帝看中。如明孝宗(朱祐樘)皇帝于弘治七年(1494年),为给他乳母助圣夫人祈福,在瓮山上建起了一座圆静寺。继孝宗皇帝之后的正德皇帝武宗(朱厚照),这位爱游山玩水的皇帝,亦看中了瓮山和瓮山泊。在瓮山和瓮山泊开发的基础上。进一步建起了有山有水的好山园行宫,将瓮山又改回原名金山,将瓮山泊改名为金海,总称好山园;并取江南杭州西湖景之意,将此处风景别称为北方的西湖景。从此,这里成为正德皇帝经常来游玩、垂钓和狩猎的理想之地。

四颐和园的前身,名为清漪园

赵先生问:

听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许多,但是明朝后瓮山和瓮山泊的情形是怎样呢?您能不能就这个问题,再说一说呢?

钱先生答:

好吧,咱们先从瓮山说起。

瓮山和瓮山前的瓮山泊,至清代,其发展变化就更大了。尤其是乾隆十五年(1750年),在筹备庆贺他的生母孝圣皇太后钮祜禄氏60寿辰的名义下,下令大力开发和改造瓮山和瓮山泊,拆毁明代时营建的圆静寺,大兴土木,改建大报恩延寿寺。将瓮山改名为万寿山。瓮山泊被挖深,并被扩展了一倍多,其目的,是为了准备在湖中训练水师。历史上的汉武帝为征讨昆明,曾在古都长安挖昆明池以练水兵。乾隆帝仿效其意,于是将瓮山泊亦改名为昆明湖。其湖面比以前开阔多了,达220多公顷,占全园面积的四分之三。因昆明湖碧波映现着天光云影,所以被誉为清漪园。

对北京著名的万寿山和昆明湖,其前身演变的基本情形。《日下旧闻考·国朝苑囿》里,亦有记载:

清漪园建于万寿山之麓,在圆明园西二里许,前为昆明湖。

[臣等谨按]孙承泽春明梦余录载,瓮山在玉泉山之旁,西湖当其前,金山拱其后,明时旧有圆静寺,后废。今上乾隆十五年,于其地建大报恩延寿寺,命名万寿山。并疏导玉泉诸派,汇于西湖,易名曰昆明湖。设战船,仿福建广东巡洋之制,命闽省千把教演。自后每逢伏日,香山健锐营弁兵于湖内按期水操。若其经流,则自绣漪桥南入长河,引流入京城,绕紫禁城而出,归通惠河通济漕渠,灌溉田亩。实万世永赖之利也。皇上御题额日清漪园,有御制昆明湖记、清漪园记,恭载卷内。

应当说,这次开发和扩建是相当成功的。主要表现在:造园艺术大师们,密切结合封建皇帝精神生活的需要,将昆明湖分为三个主要的水域,根据每一水域的需要,恰到好处地各点缀上一座岛屿。其三岛分别为南湖岛、团城岛和藻鉴堂岛。它们象征着自古传说中的三神山:蓬莱、方丈、瀛洲。每一岛上都建有亭台楼阁,湖畔筑殿堂寺院。这些建筑随着阴晴雨霁、日月虹霓以及春夏秋冬而变换着它们美丽的风姿。即便是冰封雪冻的季节,昆明湖上的琼楼玉宇亦照样使人流连忘返。正如乾隆皇帝御笔题诗所说的那样:“何处燕山最畅情,无双风月属昆明。”

然而极为可惜的是:1860年,英法联军侵人北京,世界闻名的北京万寿山清漪园连同附近的玉泉山静明园、香山静宜园、畅春园、圆明园(统称三山五园),都毁于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战火。清漪园除个别建筑外,其余皆成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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