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不放在心上,不代表文优不放在心上,不是谁都能豁出性命自己的!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文优此时此刻的心情,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让她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宠唯一安慰着她,心思却牵挂在裴轼卿身上。
“有炸弹,快跑!”不知是哪儿喊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在快速撤退,文优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宠唯一正要动,江慕瑾却突然堵在了前面,道:“你们俩就待在这里,很安全……”
“嘭!”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开,宠唯一瞳孔瞬间放大,看着前方仓库冒出浓黑的烟雾,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知觉,她愣愣站起来,目光呆滞。
“唯一……”江慕瑾拉住她,“你要往哪儿去?”
宠唯一听不到任何声音,心底咆哮着要前往仓库!
江慕瑾和文优联合起来拉住她,“宠唯一,你冷静一点!四少没事的!”
“我要去找裴叔叔!”宠唯一猛地抽回一口气,冷静地道。
仓库噼里啪啦地烧起来,有些地方在倒塌,冲天的火焰烤的宠唯一脸生疼,这种焦灼的感觉,就像用火烧着她的心脏,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裴轼卿在里面她该怎么办……
宠唯一连忙转过头去,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泪迅速溢满眼眶,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抑制着放声大哭的冲动。
裴轼卿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双臂一展,将她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压在胸膛上!
宠唯一伸手环住他的腰,眼泪从眼角滑出,她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翟薄锦舒了口气,扬起笑,“幸好跑得快!”
裴轼卿捧起宠唯一的脸,俯身吻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一一,从今以后都不要再犯傻了。”
宠唯一胡乱地点着头,“不会的,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别哭了。”裴轼卿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乖,我没有受伤。”
“哇……”宠唯一仰头看着他,无法忽略他瞳孔深处的担忧和焦躁,所有的感情突然就这么决堤了,揪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裴轼卿搂着哭的跟小孩子一样的人,彻底放松下来,“我们回家吧!”
回到蔷薇园,宠唯一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脸和脖子上黏稠的感觉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一样,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睁大眼睛悬在自己上方的情景……
“一一,”裴轼卿敲响门,道:“还好吗?”
“我没事,”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提高声音道:“我马上就出去。”
恹恹地裹着浴巾走出去,看到桌上放着的酸梅汤,宠唯一这才觉得喉咙干涩的很,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伴随着呼吸的节奏,同时稳定自己的情绪。
裴轼卿拥住她,柔声道:“别怕,我在你身边。”
宠唯一点点头,转身投进他怀里,双手握紧他胸前的衣服,心有余悸道:“我很害怕。”
轻拍着她的肩膀,裴轼卿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老姜已经死了。”
宠唯一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刀疤脸,顿了顿,她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文优?”
“幕后的人还没查出来,但是老姜的身份已经知道了。”裴轼卿有保留地解释。
“他是不是和裴家有过节?”宠唯一犹豫着说道:“他说是因为裴家,他才在牢里关了三十年。”
“三十年前袭击爸那件事,老姜也参与了,那场大爆炸里,秦初死了,秦武成了植物人。老姜被判了刑,刚刚出来。”
“他也不认识文优,做了三十年的牢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绑架文优,为什么?”宠唯一蹙起眉头,“而且在他发现我的身份之前,好像压根不知道文优和裴家的关系。”
裴轼卿双眉敛起,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如果老姜事先并不知道文优和裴家的关系,这其中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嘀嘀嘀!”
宠唯一拿过旁边的手机,瞟了一眼就递给他,“是薄锦的。”
“事情怎么样了?”裴轼卿接起电话便问道。
“跟秦敏那个死老头脱不了关系,你准备怎么办?”翟薄锦忿忿道。
裴轼卿双目森寒: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他想死,我就成全他!”
之后的电话宠唯一并没有听到,因为裴轼卿特地去了阳台,她躺在床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点。
裴轼卿把事情交代完了才返回卧室,他叠起双腿坐在床边,俯身揉了揉宠唯一的头发道:“还不睡?”
“睡不着。”宠唯一握住他的大手压在心脏的位置,清灵灵的眼睛直直望着他,“这儿一点也不安稳。”
裴轼卿拉开被子躺进去,环住她的腰道:“我陪着你。”
宠唯一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脸严严实实埋在他胸口,好半晌才幽幽道:“裴叔叔,以后别像今天这样冒险了好吗?”
“我不会有事。”裴轼卿语气平淡,缓沉的音调中充斥着笃定的自信。
宠唯一从小也跟着宠铮道和萧秋去过很多地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血淋淋的场景,却听过不少。
这个世界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看不见的东西往往叫人颤栗。每一次宠铮道离开时也会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赶回家吃晚饭,但最后他却爽约了,和萧秋一起,永远离开了。
有时候回想起来,不甚清晰的记忆中也会有残存的影像,那一天,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宠铮道也说了不少话,临别时的表情和眼神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她知道裴轼卿不会退出,但是她害怕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宠铮道和萧秋一样!
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裴轼卿似乎察觉到她的害怕,以此缓解她紧绷的神经。
“一一,瞻前顾后也不能保证什么,足够强大,才能保证一切。”他嗓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伤感。
没有弱点才最强,宠唯一就是他的弱点,同时也是让他坚定的力量源泉。宠唯一就是宠唯一,不需要软弱这两个字!
宠唯一深谙其中道理,所以才提不出更多的要求。
伸手环住他的腰,她抿着嘴唇道:“我醒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
“好。”裴轼卿答允。
“现在你说怎么办?”秦敏克制住自己想摔电话的冲动,“老姜死了,文优也没找到,裴轼卿很快就会查到我头上!”
“你急什么?”荣佑世声音里透着冷淡,“你的好女儿不是和裴家站在一起的吗,让她帮帮你啊!”
秦敏咬牙切齿道:“那个死丫头要是靠得住,我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这件事你也要负责!”
“哈哈!”荣佑世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我负责?我没听错吧!”
早知道荣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秦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不到最后,还是不想和他们撕破脸。
“我是听你的话才让老姜去绑架文优,现在东窗事发,你就撇的一干二净?”
隔着电话,荣佑世低沉的笑声传过来,阴森可怖,让满头大汗的秦敏打了个冷战。
“荣归坐了牢,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你捏在我们手里的东西可不少,没拉你出来,你多少也该有点自觉吧!还是你也想去牢里安享晚年?”
“荣佑世,你……”秦敏脸涨成猪肝色,气得发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荣佑世收了线,秦敏也像虚脱了一样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两眼发直。
“嗡……嗡……”手心捏着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疲惫又惶恐地低头去看,犹豫了一下才接通电话,“什么事?”
“秦武醒了,已经在飞往B市的路上,直接送往中央医院,再过五个小时,裴家的人就能见到他……”
对方话没有说完,秦敏手里的电话已经摔到了地上,瞪圆的双眼里写着恐惧:秦武竟然醒了!
自从医生下了判决,他就没想过秦武有一天还会醒过来,这么多年的植物人竟然也会醒,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不!不能让秦武见到裴家的人!
老姜死了,身边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而周围的人又不敢轻易动用,秦霜那个丫头看他看得紧,自从交了权之后,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从日中坐到日落,秦敏终于冷静下来,同时做了决定。
拿出藏在抽屉里的针药,他没有片刻迟疑,穿上外套就出了书房。
吴婉正捧着茶去书房,见他面色沉沉走出来,便问道:“你去哪儿?马上要吃晚饭了。”
秦敏停在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他心事重重地离开,吴婉心里也七上八下,在屋子里呆坐了半个小时,司机小张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告诉她:
“秦先生出车祸了!”
吴婉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她颤抖着站起来,“你说……说什么?”
小张扶住她,急急道:“夫人,您支持住,秦先生还在医院等着呢!”
“对……对!”吴婉这才省过神来,抓着他的胳膊道:“快送我去医院!”
宠唯一疑惑地看着裴轼卿,“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裴轼卿将她推到帘子后,示意她不要说话,压低声音道:“看一出好戏。”
从帘子的缝隙中,宠唯一悄悄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问道:“这是谁?”
“秦武。”裴轼卿听着外面的动静,用手捂着她的唇道:“嘘。”
“病人刚刚睡着,请不要打扰他。”一道女声在门外响起。
“我是他的兄长,只是想进去看看他,很快就出来。”
“那好吧,探视时间马上就结束了,你快点。”
“谢谢。”
宠唯一屏住呼吸,猜测着进来的人是谁。
门被打开后很快合上,而且还落了锁,来人移动步子,往病床的方向去了。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