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湉过来给他们换了茶:“今年的秋天来得比较晚,都快十月了还这么热,来尝尝我新调配的花茶,解暑清火。”
“谢谢湉湉姐。”文倩从沙发里弹出来,给大家都倒上一杯。
“好香啊,湉湉姐真厉害!”黎浅品了一口,赞美道。
“你们喜欢就好,以后你们来店里可以免费喝它,我可是根据浅浅上次送我的诗设计的,浅浅,你给起个名吧!”湉湉笑着望向她。
“好啊,只要姐姐不嫌弃,!就叫‘雨’吧!”黎浅稍微思索几秒,在记事本上写下飘逸的行书。
“雨花茶,好听。湉湉姐觉得怎么样?”文倩附和着。“好听,字写的真不错!不过浅浅,姐姐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湉湉吩咐店员过来记下。
“听湉湉姐吩咐。”黎浅笑着说。
“昨天你们麦学长和我商量,准备把二楼的储存间改成聚会室,专门招待咱护理学院的小型聚会,平时就给你们四个用,下面有些吵。我想把它设计成原始森林的样子,可麦子不同意,浅浅,你能不能给姐姐写一首诗,说服说服他?”湉湉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黎浅。
“好啊。姐姐这么为我们着想,当然乐意为姐姐效劳啦!”黎浅接过记事本,挥笔写下:
我想走出这森林
原始,苍老,葱郁
枝桠围造天空
落叶铺就土地/
阳光插入林中
丝丝缕缕
我看见
尘埃在划破黑暗的光亮里--浮沉
或明或暗/
我摸索着终于看到森林出口的浓雾
回头
树枝落入泥中生成树
是树?是树
“浅浅真棒!这次免单啦!我先去找麦子商量了,你们玩得开心哦!”湉湉捧着记事本往她脸上亲一口,提着挎包跑出去了。
桌上的手机亮了,黎浅看了看短信:“杨说他要去杭城找朋友玩。”
“浅宝,问你件事。”文宇一脸严肃。
“什么事?说。”黎浅低头回短信。
“你写诗的时候不需要打打草稿吗?怎么提笔就来呀?”文宇换成钦佩的神情。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就这个啊,我在答应湉湉姐的时候就开始想了啊,而且我记忆力不好,思考的时间长了,就会忘记前面的。”黎浅很随意地答道。
“你平时写东西也不打草稿的是吗”陈言接着问。
“也不全是,有时候思绪太乱,就会把提纲理出来,然后把故事的大概写一下,不然写到一半会忘记本来的想法,就得重新来过,应急的东西是不会有思考的,基本上是提笔写下脑袋里正在想的。”黎浅认真的解释。
“正在想的?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题目,你写下来的是不是脑袋里的第一反应?”陈言来了兴致,双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着。
“可以试试看。”黎浅学他的动作,食指相互点击。
“那我来出道题,你不是有个关系特好的特懂你的闺蜜在福闽省吗,也有段日子不剪了吧,就写首诗表明你们两个的关系逐渐变冷。”文倩抢过话题。
“倩子你这个题出的太那什么了吧,莫非你是吃醋了?啊——浅宝你还真写了!”文宇准备换道题目,不料黎浅已经提笔写了好几行,不经对她竖起大拇指,“你牛!我服!”
“好啦!”放下笔,她扬扬脸示意大家看看。
听说射手座的友谊来得很快系得很紧
我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依已有六年
下雨天我忘记带伞
预备跑的姿势被你拦在了荫蔽里
以后的雨天我总习惯挽着你发呆
仲夏的夜晚我们并排坐在星空下
我们咬着冰淇淋哼含糊不清的歌
两块钱的幸福把你我宠上了天/
分别那天拥抱着都隐藏了泪点
挥手说阳光好刺眼
我去了北方唱冰川巍峨
你到了南方绘海洋辽阔
每天的电话把思绪挂牵
一年三次见面珍惜点点/
后来是怎么了
秒回的信息长了时间
偶尔打打电话听听海声或山鸣
好像你我过得好不好
双方都不再知道
收藏的明星片截止半年前
你和他的情侣照片放在桌上笑得多甜
我身后也有人撑开雨伞/
远了淡了散了算了
以后下雨天记得带伞
远了淡了算了散了
冰淇淋化在了夏天
“远了淡了散了算了,呵,好无奈的感觉。”文倩垂下头,刘海遮住下落的泪滴。
“哈,远了淡了算了散了,可悲的情谊。”陈言假装笑着,眼里迅速弥漫开难过。
“浅宝。”文宇哽咽一下,仰起头缓冲情绪,“这是真么的吗?你的内心得多难过!”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不就是一首诗嘛,瞎编的。”黎浅“噗嗤”笑出声来,逐个拍拍他们的肩膀,“假的啦!别难过了。”
“浅——我好害怕散了算了!咱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文倩哭着扑进她的怀里,脆弱的像只刚断奶的小猫。
“没事,我们都在呢,答应你,不分开!”黎浅轻拍着她的背,目光移向窗外看来往的路人。
陈言递给她纸巾示意给文倩擦擦,他开口说话,沙哑的嗓音充斥着忧伤:“我们当然不会分开啊,不会算了,更不会淡了。”
“对对对!不过浅宝,我没搞懂,你怎么会在第一时间里想到这么——悲的诗?”
黎浅笑着把文倩的泪滴擦干:“人的第一反应,悲观情绪占据绝大部分。和兰子离得远了,生活学习什么的都不一样了,少了以前的默契,所以当倩倩提到关系变淡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文宇“嗯”了一声,急忙掏出手机说是要和远在家乡的朋友联系,匆匆走出店门。黎浅安慰好文倩,也表示要打个电话给兰小野。陈言和文倩相视一笑,各自给许久未见的朋友发去问候。
九月三十号下午,王文倩和陈言说晚自习点名跳过她,就上了她爸的车回去了。那天的晚自习教室空了大半,同学们也没有心思学习,都在相互夸赞自己的家乡。陈言没见到巡视的老师,便没有点名,在考勤记录上写下:“全勤”。
他们是一号早上十点的飞机,三个人都只背了一个背包,看到行人道上长长等公交的队伍,陈言打电话叫了辆计程车。“他们怎么都有行李箱?”文宇看着比人还多的箱子问道。“不知道啊,我比较喜欢轻装出行,一个背包就可以走天下了。”黎浅笑道。“像我们这样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陈言开着玩笑,看车来了,招呼他们上车。
刚下飞机,黎浅就接到好友的电话,她一边听电话一边挥手再见。文宇也打电话给驴友先走了。陈言看着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回家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