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虚无感是一种深层的体验。《圣经﹒传道书》中说:“人生是虚空的,一切不过都是捕风。”然而在暗处死亡的目光的注视下,我们任要捕风捉影,拥抱生活,拥抱甜美的希望。
曾经年少的我一度幼稚的认为人生的虚无与存在是无法且永远不可并存的。那时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让我能够使用“永远”这个词的,或许是因为年少无知吧,“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或许是因为简单纯一吧,看到的想到的和说出来的都一样。谁又能知道呢。直到现在的我才明白过来:这是青春在寻找存在的路上,上帝给我们的虚无的考验。
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我爱笑,坐在枝桠上晃荡着双脚、搅乱了阳光叨扰了知了。看似无所畏惧,其实心里敏感脆弱而冷淡,对未来的一切感到迷惘不知所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够明白生活的意义,执拗的喜欢“远方、梦想、逃离、流浪”这些看着饱满却虚无的字眼。在这样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后厚的日子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一人什么也没有带就去了我自认为的生命应该存在的地方——丽江。
我漫无目的游荡在丽江的小道上,看小溪流淌过充满鲜花与民族风的古镇悄无声息,听酒吧歌手唱滴滴答答的歌曲淡淡忧心,走过走廊穿风的青石板路幽幽暗暗。传说中的木府却是静静的立在那儿,看着自己被当做赚钱的吸引游人的工具,听着导游口中木增与阿勒邱的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传说。我以为的驱赶生命中虚无感的地方并没有找到我所需要的存在感。我只是逃离了。父母、老师、同学都在焦急的寻找我,苦苦等着我回去,守着我的一米小床透视昔日的笑意。如果逃离能够解决问题,为什么陈绮贞会在《旅行的意义》中唱到“你勉强说出你爱我的原因,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说不出旅行的意义”。太阳照常升起,地球依旧转动。万事万物仍然虚无的存在着,我需要的仅仅只是立足现实透过虚无寻找存在的意义。
日子一天天过,年纪逐渐在长。或许是因为长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原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开始让我明白:我们都是世界的局外人,认认真真做好每一点,从繁琐的日常事务中体会存在感。不要向往乌托邦,脚踏实地,透过虚无,最终会到达存在。人生的虚无只是生命的体验,存在才是最终归宿。虽然人在内心深处是无根的浮萍,是寂寞星球的玫瑰,但只要感受美好,面朝太阳,我们依旧可以把世界当做局外人。其实我们来过这个世界,就点亮了这缥缈人生,因为春夏秋冬都很好。就像太阳尚远,但必有太阳一样,存在必定会到达。即使生命是一条缓慢流淌的河流,穿过人生的每一个时期。
小王子在他的星球守着他的玫瑰,我在我的房间看书里角色的人生。
“兰子,我们要去古镇玩,要不要我给你带一只发簪?”宋歌躺在床上发短信。“好啊,我要朴素的那种。”
“收到!”宋歌突然跳起来,翻出稿纸就开始写,把看书中的倩倩吓了一跳。
她喜欢午后的阳光
泡一壶龙井
小憩在阳台上/
她喜欢空灵的笛声
穿一袭长裙
吹响在山谷中/
她还喜欢挽着长发
古老的发髻
插着一支簪/
她喜欢的还有他
他45°的侧脸
15°的嘴角/
她想自己变成他喜爱的模样
喜欢他所喜欢的
夜幕下的路灯
齐腰的披肩发/
他的她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他开始喜欢她所喜欢的/
她重新挽起
齐腰的长发
古老的发髻
没插簪
“又写了首诗?“倩倩见她笑得一脸嘚瑟,说道。
“对啊,念给你听听?”宋歌细细读了一遍,赞赏般咂咂嘴。
“瞧你得意成什么样了?”倩倩无奈的摇摇头。
“她喜欢——算了,自己看!”把稿纸卷成卷,丢过去。
“题目是《她》?民国女子?”
“不,住在古镇的女子,就像是我们即将要去旅行的地方,收拾东西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是说说而已吗?”
“说完以后就要付诸于行动可是我的为人做事的准则,快一点收拾啦!要去赶火车!”宋歌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一个小背包,开始订车票,“三小时后有一趟,正好赶上去那里吃晚饭!网上有家酸汤鱼的好评特高!我们就去那吧!”
她们要去的远县在南城,离倩倩的家不远,宋歌的计划是出去玩一天再送她回家看看,无奈她死活不同意回去,说什么路程太远回去只能看一眼浪费时间精力金钱,最后宋歌只好妥协,找了个天气好的周末,周六去看夜景,周日赶午班车回来。
“从我家到远县古镇只要一个小时的火车车程,所以很近的啦!”倩倩收拾着行囊,掂掂书本的重量放在床上,看了几眼又拿起来塞进包里。
宋歌随意瞥了眼车程,没发现端倪,拔了电源把寝室所有的水电网开关都检查一遍,给肉肉浇了水:“好好开花哦!做植物不仅为了赏己者容,还得为了自己而活,你可比蒲公英好看多了,不能因为自己的种子不会飞而自卑,既然是我的植物,就得自信懂不?昂首挺胸,对!开艳点等我回来!真乖!”
倩倩抚了抚额头,懒得搭理她,提提背包感受重量合适,招呼她该出门了。“等我拿件外套,走吧!”宋歌随手抓了件防晒服,锁好门推了几次后把钥匙塞到背包底,“启程!”
公交车晃晃悠悠载着满车或回家或出去玩的学子,堵在花果园大道动弹不得,司机干脆熄了火,免得尾气让人们更烦躁。
“杨,姐姐去远县喽!给你邂逅个姐夫回来。”宋歌倚在车窗上暗爽车厢内不时看表跺脚的人,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买了两小时以后的车票。
“别人邂逅到你才是真的,你主动出击,呵,连招呼都懒得打的人还想拐个男朋友回来?别闹了,好好玩。”宋杨还在最后加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宋歌笑着拿短信给旁边昏昏欲睡的倩倩看,突然车子发动连人带手机差点飞出去。“你又调戏良家妇男,怎么你俩不在一起算了?”倩倩把她按回座位上,想找根绳把她绑上。
“能调戏的都是兄弟,兄弟只能调戏不能牵手,更何况我心里有哥哥好吗?”宋歌乖乖地坐好几秒,又开始乱动,接到一个眼神后靠在椅背上装可怜。
“所以宋--你这次非要来远县,有什么阴谋?”
“我哥哥他上周来过,我想走走他走过,的路。”
“你--真是的,还说再也不喜欢了,口是心非的家伙。”
“只要不爱上,怎么都随便。”宋歌望向窗外,。倒退的风景摸不透她眼底的落寞。
“其实阿言还不错,我喜欢过他,我认为他是值得喜欢的男子。”倩倩摸摸她的马尾,语气温和。
“喜欢过?所以你是在承认自己喜欢上阿宇喽!”宋歌回头,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什么啊?才不是!”
“其实是因为兰子去了丽江写的文章我很有感触,所以想来最近的古镇走走。”宋歌又看向窗外,声音轻轻的。
“你说什么?”倩倩把耳朵凑过来。
“我说阿宇不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