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玉家人发现，家中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未来的姑爷，那位云家的寒少、凤凰宫的少尊每天都十分温柔的笑着，可是身边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冷。
云寒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云寒在玉家总共住了五天，但是这五天里，凤零就揪出来了近十个探子，还不包括凤一他们抓的。
探子里除了百里家的外，竟然还有其他几个世家和几大门派！
凤一等人远远地站在云寒的后面。
云寒闭着眼，不停地吸气吐气，突然说道：“把那些个探子的脑袋都给我送回去，让他们哪来哪去！”
“是。”凤一等人连忙答应。
“云寒。”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云寒闻声回头，顿时，空气的温度恢复正常。
“璃儿。”云寒走过去，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玉璃回答说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
“呵呵，一些宵小鼠辈而已。”云寒淡淡的回答说道。
玉璃本就是想找云寒的，没想到云寒竟然站在园子里，而他的那些属下竟然站的远远的，而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空气竟然冰冷至极，寒冷刺骨。
玉璃感觉出来，那是煞气，一股十分强大的煞气影响的。而始作俑者就是站在那里，一身白衣红袍、面带寒铁面具的年轻人，他的未婚夫云寒！
玉璃从没见过这样的云寒，现在的云寒竟然是那样的可怖，就像一个恶魔，正在慢慢举起带血的大刀，砍向众人……
“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云寒轻轻笑了笑，刚要拍她的肩膀，却拍了个空。一看，竟发现玉璃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云寒叹了口气，他知道，一定是刚才他的样子吓到了她。
“对……对不起。”玉璃看他失落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连忙道歉。“我……我不是……”
云寒微笑的看着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
“云寒。”玉璃害怕了，云寒越是冷静，她就越怕。她小心翼翼的拉住云寒的袖口，眼泪汪汪的看着云寒。
“你看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云寒轻笑道，捧著她的脸，温柔的把她已经流出来的人泪水抹掉。
“云寒……”玉璃扑进云寒的怀里，颤声道。
“我要走了，璃儿。”云寒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
“你要好好的。”玉璃瓮声瓮气的说道。
“嗯，我会的。”
第二日，云寒和云大长老一行离开了玉家。
玉璃一个人站在玉家最高的阁楼上，看着云寒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次云寒是大摇大摆的离开，凤凰宫那鲜红的衣服格外的显眼。
云寒依旧是白衣红袍，面带寒铁面具，乌黑的长发一部分披散在脑后，一部分束成马尾，发上那红色的飘带随风飘扬。
面如玉，发如墨，衣如血，淡淡的微笑……引来无数人驻足观望，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议论。
因为他们都被凤一等人身上那不小心散发出来的煞气吓到了。凤一等人都隶属于凤零为首的浴火堂，都是一些个杀人如麻的杀手，身上多少都会带一些煞气。
百里世家。
百里清黑着脸看着面前的几个装着鲜血淋淋的头颅的黑盒。
百里清没想到云寒会做的这么的彻底，他知道，百里家，要完了。
和他同样感受的还有其他四个世家的家主们。
就在昨夜，他们都收到了装着被他们派出去监视云寒探子们的脑袋的黑盒。
他们知道，这是云寒的警告。
几大世家的家主如坐针毡。
此时，云寒和云无忧两人正坐在马车里。
“你说你把监视你的人都给杀了？”云无忧皱着眉，看着很有闲情逸致的，微笑着在煮茶的云寒，问道。
“嗯。”云寒面色不变的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云无忧看着云寒，想了很久，终于将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的脸……你不是说……”
“唔……”云寒终于抬起头，看着云无忧，点点头，淡淡的回答说道：“想必包括我大伯在内都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的吧。”
云无忧点点头。
“其实……”云寒停下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看着云无忧认真的说道：“我不戴面具的时候，我用易容术把那个地方遮盖掉了，我怕吓到玉璃，当然，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脸上的缺憾，保持些神秘感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可以用复原术把那个地方去掉的。”
“我知道。”云寒点点头，继续他的煮茶事业。
“那你……”云无忧很纳闷，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云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云无忧不知道，其实云寒并没有说实话。
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是，即便云寒摘下了寒铁银凤面具，外人见到的仍不是他的真容，事实上，见过他真容的只有当时和他同在悬崖之下的外公凤天南。他的脸是按照凤天南口述他母亲的样子而做的，和他的母亲有八分的相似。
如果他以真容露面于世，绝对会引起灾难！
所谓，“红颜祸水”，便是如此了，当然，云寒是蓝颜祸水！
“请。”云寒微笑着递了杯清茶给坐在对面的云无忧。
云无忧接过，慢慢品着。
“大长老，我暂时先不会回云家，麻烦你告知大伯，勿让他担心。”云寒喝了一杯茶，突然说道。
“你不回去？哦，你是想先回凤凰宫吧。”云无忧点点头，自认为自己说的很对。
“不，大长老，我暂时也不会回凤凰宫。”
“那你？难道！”云无忧吃惊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们。”云寒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到江湖走走，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片大陆，所以趁我成亲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玩玩。”云寒安慰道，但是，他真的只是想去玩玩吗？天知道！
云无忧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很有自己的主见。
不过，云无忧发现，他面前的这个男子已经变了，虽然现在的云寒和以前的云寒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脸上也是带着温柔的微笑，可是，那种微笑中，却多了些阴寒。
云无忧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已经在这个年轻的男子的心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也是那件事改变了这个曾经阳光般的男孩。
修为高、手段狠、心机重、城府深还有……神秘。
这就是云无忧对现在的云寒的评价。
有时候，云无忧很怕见到他，尤其当他微笑的时候。
不仅是他，包括一直跟在云寒身边的凤零、凤一等人也有同样的感受。
太阳渐渐西行。
一行人训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深沉。
烛光幽幽，云寒和凤零悠闲地喝着酒。
“月亮出来了。”云寒看着窗外，寒铁面具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阴冷的寒光。“都通知到了吗？”
“是。”凤零放下酒杯，回答说道。
“我们走吧。”云寒站起身，微微一笑，突然从窗户跃了出去……
城门外，凤一等十人牵着马，已经等候在哪里。见到云寒和凤零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少尊，堂主。”
云寒接过马缰，动作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我们走。”
其余人动作整齐的上了马，紧跟云寒快马奔去。
一行十二人，十二匹马，十二个披着黑衣斗篷、仿佛十二只蝙蝠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云无忧看着十二间空房，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长老，寒少爷……”
“我们走吧，家主那我自会说明。”云无忧慢慢的走下楼，对着走在身后的一名云家子弟说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