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韩渊倒戈
皇城办公场所，姚岚渠正提着笔，看着眼前的公文。不过怎么看，姚岚渠的心思都不在公文上面。因为笔尖都落下的墨汁，姚岚渠都没有清理。
此时姚岚渠确实心不在焉。上朝之前，与顾世武的那番对话，让他心里有了一点不安。顾世武的为人，姚岚渠很清楚，从不无的放矢。若单单只有顾世武一人的话，姚岚渠也不会这样失态。可他还听到了其他的风闻，说自己孙子风是如何如何阴鹜。
姚岚渠作为左相，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很是繁忙，基本上理会不到姚逸风。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孙子乖巧懂事，从不做出格的事。
无风不起浪，一些碎言碎语，特别是顾世武的话，还有上次被刺杀的事。这些都让姚岚渠怀疑自己孙子是不是做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想自己都好长时间没有跟孙子谈心了，姚岚渠决定等下回去，好好跟孙子聊聊。
“姚相爷，公文处理完了吗？”
一个的声音把姚岚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抬眼一看，原来是钱泰铎来了。
“差不多了。怎么，钱相有事？”
钱泰铎来找自己，姚岚渠感到莫名其妙。要知道两人可是对立的关系，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没什么，是早上皇上交代的事情。我看大伙儿都在，就来看看姚相爷现在是否有时间。有时间的话，一起讨论一下，早点确定对策，好给皇上一个交代。莫不是姚相爷忘记了？”
姚岚渠的行事风格，钱泰铎很讨厌。总是端着左相的架子，什么事都要别人来向他请示，从来不主动。讨厌归讨厌，可钱泰铎也没办法，毕竟姚岚渠比自己高一级。说起来，自己也是右相，但很多事情，还是得需要左相来拍板决定。
“恩，既然都在，那就讨论一下吧。”
还真被钱泰铎的玩笑话给戳中了，姚岚渠确实把这事忘了。姚岚渠一直在想着自己孙子的事，就是在处理公文时，也总是岔神。
待所有相关的人都坐下之后，姚岚渠一句话便定下了基调。
“提前预防水灾，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请各个部门都做好准备。为了能够快速有力的管理，要选出一个人来负责这件事。现在大家都说说，到底选谁比较好。”
对于防御水灾，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加固岸堤，清理河道。正真重要的还是水灾过后的救济。所以这次讨论其实就是选出一个人来负责事后的救济工作。
“这人选吧，需要能够协调各个部门，这样一来只剩下姚相爷和钱相爷了。不过钱相爷公务繁忙，还要统管朝堂上的百官，难免分身乏术。所以我觉着这个负责人还是钱相爷比较好。”
这时户部的右侍郎先开了口。
“说的不错，姚相爷统管整个朝堂，更利于工作的开展。所以最佳人选还是姚相爷。”
户部左侍郎持着反对意见。
“水灾可是重要的事情。特别是灾后的救济，如果时间慢了，很容易出现难民暴动。选了姚相爷，就怕到时候姚相爷顾不过来。与其那时再转交给其他人，那还不如现在就选好。我们工部的意见是钱相爷最合适。”
工部老大，工部尚书代表着整个工部给出了意见。
讨论到这个时候，除了户部左侍郎支持姚岚渠，其他人都选择了钱泰铎，这可是全面压倒的情况。姚岚渠的表情没有变，但心里却很不爽。
其实姚岚渠也不是非要争这个负责人。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就像其他人说的，他公务很繁忙，即使被选中了，也会推让给别人。但推让与没有选中是两回事，这关系到面子与地位。
姚岚渠不想如此尴尬，便把目光投到了韩渊身上。两人曾有过合作，姚岚渠相信，韩渊会帮助自己。
这种扯皮的事，韩渊本不想开口。不过看到姚岚渠目光，心里便有了计较。
“选谁都可以，只是要有时间关注这件事。我的意见是少数服从多数。”
韩渊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大家都以为韩渊会东拉西扯，不表态，最终交给皇上定夺。可没想到韩渊竟然提出少数服从多数。
不过这些人远远没有姚岚渠与钱泰铎来的不平静。
姚岚渠坚信韩渊会为自己说话，可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竟然出现了意外。
钱泰铎想着韩渊肯定会扯皮。可结却让自己意想不到，韩渊居然隐晦的支持自己。
“既然韩尚书说了少数服从多数，那就照这个想法办，由钱相负责。对了，钱相，劳烦你写个章程出来，然后送我看一下。没有问题再交给皇上。”
说完，姚岚渠便阴着脸负手离去。姚岚渠离开后，大家都觉得气氛轻松了许多。对于韩渊隐晦的支持，钱泰铎也抛出了橄榄枝。
“韩尚书，你提出的方法很不错。以后我们多亲近亲近。”
“钱相谬赞了。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配合钱相的。”
韩渊含蓄的拒绝了钱泰铎的好意。早上那句“聆听皇上的教诲”，韩渊可牢记在心。这句话的意思是要韩渊按照皇上的意思做事，别依附姚岚渠与钱泰铎当中任何一人。
“呵呵……好，好。”
韩渊婉拒，钱泰铎也不失望，这本来就是个意外之喜。能把韩渊拉到自己的阵营最好，拉不到也没损失。
回到办公场所，姚岚渠狠狠的摔了一下桌上的公文。心中怒骂道。
“他M的，韩渊这个墙头草，这个时候竟然支持钱泰铎。”
姚岚渠气还没消，工部右侍郎却来了。
“姚相爷！”
“是余侍郎啊，有事？”
余侍郎看了看门口，发现没人。便悄悄的对姚岚渠说道：“钱相想招揽韩尚书，不过韩尚书拒绝了。”
姚岚渠沉默了，余侍郎知道姚岚渠正在思考问题。
“姚相爷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想要靠拢的意思也表明了。余侍郎明白自己还待在这，知会适得其反，招人厌烦。
“这是什么回事？韩渊拒绝了钱泰铎的招揽。这是在做给皇上看的吗？表示自己不依附任何一方？不过这人选的事，也不需要这样。难道是自己有什么事，让韩渊记恨了？”
姚岚渠越想越觉得可能。皇上要求韩渊独立，不依附任何一方。但真正的独立是不存在的。只要不违背皇上的意思，有时候是有些事，还是需要作出选择的。
“看来我得到韩渊那探探风。”
姚岚渠作为左相，本来是不需要这样做的。但是姚岚渠为了以后能够得到韩渊的支持，还是决定找出原因，修补一下与韩渊的关系。
“韩尚书！”
韩渊正在做着灾后救济的规划，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停了下来。
“原来是姚相爷。姚相爷前来是不是有事吩咐？”
姚岚渠的到来，韩渊不淡定了。这可不是姚岚渠的作风，难道是为了刚才的事？
“没事。处理公文有点烦躁了，来你这聊聊。”
姚岚渠这样客气，韩渊很不习惯。
“姚相爷坐。”
“韩尚书，我想了想，你刚才说的很对。有些难以做出的决定，就应该少数服从多数，别总是扯皮，我想大数人的想法肯定全面的多。”
韩渊不知道姚岚渠是真的认可自己的想法，还是在怪罪自己。
“这也是我一时想到的，都没跟姚相爷您商量就说了出来。我鲁莽了。”
虽然韩渊记恨姚岚渠，但是姚岚渠此刻放下身段来到自己这边，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韩渊也收起了恨意，表现的很客气。
“不鲁莽，这想法确实很好。韩尚书，令郎怎么惹到顾昊那混小子了？忠勇公一家可都是滚刀肉啊。要不让我家孙子跟你家小子做个朋友，这样以后也能彼此帮助。”
不说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韩渊压制住的恨意立刻就爆发了。
“这可不敢。我家那傻小子，怕是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姚岚渠看了一眼韩渊，什么话都没说，就径直离开了。姚岚渠的反应，韩渊有点后悔，不该把话说的如此横冲。
不过想了一下，也释然了。这样一来也好，大家以后直接冷眼相对，也不需要虚情假意。自己的恨意也不用刻意压制。
至于姚岚渠会不会收拾自己，韩渊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现在好歹也是皇上的人，姚岚渠想要有所动作，那也得掂量掂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