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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前童

蛾眉淡扫颜如画

幽深巷子,卵石小径,幽碧流水,青砖墨瓦,镂棹雕棂,以及寂静屋檐上那些风中瑟瑟摇曳的野草枯茎,都在明白地告诉世人,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但是当你看到人们在老房子里生活的真实画面,以及人们那双宁静得像湖水般不被游人目光打扰的双眼,你即刻就会明白:前童,她是一个生动而沉静的小镇。

在宁海县城西南14千米处,有两座山遥遥相对,其中一座是鹿山,另一座叫塔山。两峰相峙,有一古镇就在这两座山麓之间洋洋洒洒地铺展开来,她,就是前童,是浙东地区保存至今的一座最具儒家文化古韵的小镇。

走上前童的卵石小径,路边是幽碧的流水,身旁是青砖墨瓦,细雨霏霏中,那种古朴的味道越来越浓。老街两旁是一幢幢工艺精致、至今保存完整的书院、民宅、祠堂、亭台、牌坊等明清建筑,梁枋门窗上满是雕饰,精巧的跃鱼马头墙和脊塑墙花具有独特的地方风格。这些房子历经风吹日晒而古貌犹存,看着那已成青黑色的梁柱、檐瓦,耳边仿佛传来远古的声息,那声息幽忧如诉,宛如落在窗前檐下的雨滴,凄清、缥缈……难怪以油画《故乡的回忆》出名的陈逸飞会选择这里拍他的《理发师》。

也许正是古镇还没有出名,所以还有一份难得的纯朴,容易让人亲近。老房子是年久而灰暗的,墙也因沧桑而透着黯淡,当昏黄的灯光从里边亮起的时候,你会确定那就是儿时外婆等你回家的地方。走在幽深的巷子里,你甚至可以看到家养的猪,或是不经意掉下来的蜘蛛,一切都如此熟悉,仿佛是走在老家那熟悉的土路上。不论你在哪条街巷,只要面含微笑,一股感人的温馨便扑面而来,就如远行的游子回到了家乡。看到宁静的四合院,你甚至可以随意推开门进去,就像儿时牵着奶奶的手去串门一样。看看原住居民在这老房子里日复一日真实生活的画面,看着他们不被游人打扰的目光,看着他们在外人纷乱杂沓的脚步里心安理得地过着自己日子的那份宁静,就如同看着自己相处融洽的邻居。有时也会碰到几个劳作的匠人,他们并不与你搭话,甚至不会抬头注意你是否会将宅子里的东西顺手拿走。信赖别人,我也能如他们一般自如吗?

转出古镇的迷宫,来到位于南北中轴线之南的童家祠堂。祠堂非常大,已有700多年的历史。在长满青草的宽大天井的两端,是戏台和祭祀殿。现在它已经成了前童的“老年之家”。在此的老年人不多,但个个开朗健康,虽苍老却不颓废,绝无老宅中那些人们的木讷漠然。他们与这个小镇的青山、流水、古宅是融为一体的,他们的存在映衬了古镇的纯朴与自然。

正是因为这种纯朴与自然,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古镇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深沉的寂寥感,也许,古镇对今人的诱惑正是这种深沉与寂寥。当这样深黑的夜,不曾被现代工业污染过的纯洁的黑,缠绕在古镇周围时,人们便会更深刻地领悟光的珍贵。

徜徉在古镇漆黑的夜晚,如服一剂让人心灵重归宁静的良药,去细细体验心灵净化的旅程。寂静的古树、老宅院和隐约可闻的流水声,在静悄悄的古街上,驻足倾听,那涓涓流水声仿佛在低声私语,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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