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翡翠向河岸边偶遇的老人之后。
翡翠先是打了几通电话,通过他自己的渠道问清了那位规划局局长的住址,然后直奔那位局长的住所。
这是一栋高调到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主人权势滔天的建筑。
没有丝毫难度,翡翠轻描淡写的放倒了别墅周边负责安保事务的一干保镖。
倒是院子里那头壮实的牧羊犬让他花了点功夫,毕竟血统纯正,虽然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终究还是保留着一些野兽的气息,难以驯服。
不过,在雪走的刀锋下,仅仅是一个来回,牧羊犬就被无情的割开了肚皮,污秽的内脏流了一地。
终于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得对手了,它抬起自己黑色的眼睛发出了垂死讨饶的呜咽声。
夜十香走到了它的面前,拿着雪走的手腕一错,切断了它的脖颈。
于是,在几分钟后,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大白天就穿着睡袍,品味着昂贵红酒的局长被忽然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凉意惊吓得小心肝再一次狂跳起来。
昨晚发生了那件事后,借着红酒和美女,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惶恐的心情,没想到才过了没几个小时,他的生命再一次遭受了威胁。
游离在崩溃边缘的局长不等翡翠开口,立刻用一副哭腔大声的喊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们的要求了吗,还想怎样?”
翡翠架在这位局长脖子上的刀片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注意到自己刀下形状惊惧的局长大人居然小心翼翼的时不时瞟一眼门口。
看来混官场的多少都有点城府,想吸引那些保镖的注意力么?翡翠心中暗想道。
“什么要求?”翡翠对这位局长本身没有丝毫兴趣,不过刚才这位局长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却让他直觉的意识到,这一定和莎雅那一起抢劫案有关。
局长的眼珠子在眼光里咕噜的一转,他显然开始意识到自己一开始说错话了,他仔细的看了一眼翡翠。
一张普通的脸,一身朴素的穿着。他皱了皱眉,忽然色厉内荏的呵斥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啊!”
翡翠直接一刀捅在了他的大腿上,鲜血在干净的真丝睡袍染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肮脏的花朵。
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翡翠面无表情的将葡萄酒瓶的瓶嘴塞进了局长的嘴巴里,阻止了他的哀嚎声,另一只手猛地拔出了刚才深深捅进局长大腿根部的匕首。
撕裂的痛楚让嘴巴里塞着酒瓶的局长又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还调皮么?”翡翠冷冷的说道:“还有,不要指望你的那些保镖了,他们不会来的。”
头上的冷汗因为恐惧和剧痛不停地冒出,局长却是连抬手擦拭的勇气也没有。
翡翠眼底的平静以及冰冷的话语已经吓破了他的胆,他也误解了翡翠那句那些保镖们都不会来的意思,他以为翡翠已经杀掉了他们(其实只是打晕了而已)。
因为嘴里还塞着酒瓶嘴无法发出清楚地声音,他只好拼命的点起头来。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要求?”翡翠见他的举动,再一次问起了之前的疑问,然后将酒瓶嘴从这位可怜的局长嘴里拿了出来。
“是项式兄弟,他们有几个项目,需要我帮忙处理。”刚解开嘴上的束缚,局长便迅速说道,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更可况是他这种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很清楚自己在眼前这个杀神一样的年轻人面前讨价还价或是支支吾吾无疑是自寻死路。
“永盛集团的项式兄弟?”翡翠低声问道。
“是的,他们要我在…呜呜。”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翡翠毫无征兆的用酒瓶堵上了嘴。
翡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他并不关心项式兄弟要这位局长做什么,也不关心项目的内容是什么。
他只是记了起来,莎雅的经纪公司,似乎就是在永盛集团的旗下,这就够了。
随后,他松开了握着酒瓶的左手,让这位局长能顺利的说话,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就在你们协议的地点,最后死了一个女孩子。为什么?”
心惊胆颤的局长抱着从自己嘴里掉落的酒瓶,瘫坐在沙发上。
听到翡翠的问话,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神有一些茫然,下意识的说道:“因为她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啊。”
“我也没有想到项式兄弟会这么狠,不过这很正常不是么?”局长的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那个,她只是个没名气的小明星而已,而且你知道,就是个绿茶婊…”
话还没说完,他就戛然而止,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中忽然燃起的凛冽味道让他瞬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也就是说,你明知道后果,却没有阻止是吗?”翡翠言语里的寒冷让局长不寒而栗。
说完这句话后,翡翠站了起来。
他俯视着身前讨饶的局长,看到了对方双眼间的懦弱和恐惧,然而自己坚若磐石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既然最在乎夜十香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消散在尘世中,那么他也该彻底舍弃这个身份了,现在的他,只是那个顶尖的杀手,翡翠。
翡翠没有和局长再多废话半句。
因为和将死之人是不需要废话的。
解决了局长以后,翡翠开着那位局长的车子离开了别墅。他先是去了一趟装潢市场,买了很多油漆涂料,接着又去了快递公司发了一个巨大的快递。
然后,他开始在城市里到处游荡,打听项式兄弟的消息。
数个小时以后,
他驾着车,以一种暴烈的姿态不由分说的直接撞进了一家会所的大门里,里面有他的目标之一。
时间再次回到夜晚,翡翠将一个人从后备箱里拽出来以后。
那是项式两兄弟的弟弟。
跪坐在郊区马路边的项盛忍着疼痛,呸的一口吐掉了掉进嘴里的沙子。
他刚刚被塞在汽车后备箱里的时候,差点就要窒息了,此刻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还没站稳就被人一脚踹倒了地上,一脸蹭到了刚才自己吐出的混着血丝和沙硕的唾沫上。
“你究竟是谁!”项盛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脑海中拼命地回想着有关于这个将自己绑到这里的面貌朴实的男人。
自己那些强悍的手下,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像是孩子一样被轻易地击倒,待自己反应过来掏出手枪想要射击的时候,却被对方用一把黑色的短匕顺势一划,连着手指和枪身一起被斩断了。
少了半只右手,又被绑着丢进了汽车后备箱的项盛已经在恐惧和黑暗中度过了数个小时,几近崩溃的边缘。
平常横行跋扈惯了的他,总以为怀里的手枪,强悍的保镖是他在这个城市里肆意妄为的资本,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浅薄。
这个面相普通,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的男人,让项盛记起了几十年来都未曾感受过得,差点就要遗忘的情感——恐惧。
“你究竟是谁!”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半张脸都被踩进沙硕中的项盛再一次嚎叫起来,他从不记得自己曾经的罪过这个男人,为什么对方要这样羞辱他。
“莎雅。”翡翠冷冷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不认识这个名字!”
翡翠又是一脚蹬在了项盛的肚子上。
“啊!呕”项盛干呕了一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刚才翡翠的一脚直接踢裂了他的肝脏,让他直接休克了过去,所谓肝胆俱裂,即是如此。
翡翠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开盖后直接朝着项盛的脸面倒了下去。
一束冷水临头而下,
“咳咳,”项盛再次被迫清醒过来,内脏处传来的剧痛瞬间又包围了他,他绝望地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你应该知道,”翡翠冷冷的回复到:“因为她是你们公司为数不多的没有被你糟蹋过的女艺人。”
虽然已经不再是莎雅的艺人,但翡翠怎么可能会不在暗处注视保护着她。翡翠知道这个永盛集团的二当家项盛,不知道几次想要对莎雅动手。
这个人渣总是喜欢对自己公司的女艺人出手,威逼利诱,下药用强,主要为了得到她们的身体,他可以动用各种下作的手段。若不是自己在暗中一直保护着莎雅,替她解决掉了好几次危机,威胁过几次项盛,莎雅估计早已经被他糟蹋了。
这种潜规则在娱乐圈这个不亚于修罗地狱的地方早已是家常便饭,既然莎雅选择了这条道路,翡翠能做的,或许也只能是这样了。
谁叫这里是罪恶之都呢。
“你是那个留字条给我的人?”项盛终于想起了什么,在几年前,他想要对一个小明星出手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碍,甚至最后还在自己的床上受到了匿名的威胁纸条。
他虽然贪恋美色,但终究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天下美女如云,他也不想招惹麻烦。从此以后也是对莎雅保持了距离。
几年过去了,他甚至都要开始遗忘了这件事情。
“我没有碰过她!我发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项盛的语气软弱起来,因为此时此刻,他似乎意识到对方可能会因为这个放过自己。
“但是昨天晚上,她死了。”夜十香语气里有一丝悔意,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极力阻止莎雅进入这个圈子,若是自己要莎雅离开娱乐圈,她一定会听的。
“这,这个和我无关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项盛用哭腔讨饶到,从开始怀抱着一丝求生的欲望之后,项盛的态度也变得卑贱起来,并不像之前的那样强硬了。
“或许,真是巧合吧,”翡翠看都不看项盛一样,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过,这都要当面问一问你的哥哥。”
“我,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很好。”翡翠的面无表情的脸上,凄惨的笑容一闪而过,在昏暗的路灯光和苍白的月光亮相交相辉映下,无比恐怖。
翡翠蹲下身来,自项盛的西服口袋中摸出一个手机,翻动之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又给我惹了什么事?”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威严的声音。
听到了大哥的声音,项盛心中求生的欲望更甚了,他迫不及待的大神呼喊起来:“大哥,救救我,我被人绑架了。”
翡翠抢过了他手中的电话,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项盛的脸上,打断了他嘴里不停发出的噪音,对着电话里问道:“项永?”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说完这句话后,翡翠将手机从耳边挪开了一些,接着低头看了一眼不停挣扎的项盛,将脚从他的脸上挪开,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了项盛的下体上,让他发出了凄惨的呼叫声,这才又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重要的是,你的亲弟弟在我手上。”
“你想怎么样?”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沉寂了数秒。
翡翠也不说话,很明显对方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满意。
“随你怎么处理那个废物吧!”几秒后,电话那头的项永忽然爆发了:“这个愚蠢的家伙只会给我添麻烦,我自己不忍心动手,如果你帮我埋葬了他,那还真是感谢你了。”
不愧是大隐隐于市的黑道大佬,魄力果然不同普通人,不过在占据了主动的翡翠面前,却有些不够看了。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我会留着他,就像一条狗一样给他拴上链子,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你的弟弟!然后,我会从他的嘴里问出所有你们两兄弟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翡翠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开始混乱起来,很明显对方气得不轻:“然后呢?你准备报警?”
“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当然不会告诉那些穿着制服的家伙。我会告诉你的那些死对头你的所有弱点,让他们来对付你,来让你眼前的危机应接不暇。”翡翠的语气忽然变得阴狠起来,他已经舍弃了最后一丝身为人的感情:“然后我会像抓住你弟弟一样,抓住你的老婆,你的孩子,让你看着他们离你而去,让你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在绝望和恐惧中下到地狱。”
长久的沉默,只有翡翠脚下的项盛时不时发出几声哭嚎声。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当面谈谈。”最终,电话那头传来了这样一句。
“正合我意,”翡翠直接回复到:“两个小时后,你们集团公司的总部大楼见。”
翡翠挂断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无力呻吟的项盛,轻声的说道:“走吧,我们去见你的哥哥。”
项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见到曙光的欣喜笑容,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到了翡翠的表情,那是一种猫儿戏耍老鼠的眼神,那种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己也用过这种表情看待过一些人,那些无力反抗自己最终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间的可怜的女艺人。
他知道翡翠不会放过他的。
翡翠看着项盛眼神里的黯淡,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说出了项盛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句让这个折花无数的yin魔无比绝望的话:
“我会带着你去见你的大哥的。”
“你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