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婳无法,眼睁睁看着风蓦将一只真犬从栅栏的空隙送入豹笼。真犬迅速在豹尾处的角落伏好,作势待发。见地盘遭人侵占,花豹脖颈上的毛竖起来,嘴角后牵,嘴唇翻起,露出利齿,沉声嗥叫,想揉身过去扑向真犬。
此时,另一只真犬也进入笼中,马上伏到豹头原来正对的地方,也蹲身下去。豹一时不知先对付哪个,把头又转回来,这一瞬间的犹豫,将豹的蓄势卸了一半,在豹头处的真犬闪电般跃起,咬住了豹的喉咙。
豹疯狂甩头,不停挥舞着两只前爪,欲把真犬打下身去,但因喉头吃痛,没有一下能真正着力,真犬只是随势荡动。另一只真犬并不给豹更多机会,扑到豹头上,用利爪抠住双目。豹痛极,在笼内疯狂跳窜,豹头上的真犬很快被摔下来,但真犬爪上锋利,豹的双目已然受伤,血流如注。喉上的真犬则如上了锁一般,身子荡得好似飞起来,撞得木笼砰砰作响。可无论豹怎样使力,也挣脱不了,鲜血随之四溅,近前的人纷纷后退闪避。
豹的身子渐渐开始摇晃,惨叫着躺下,在笼内胡乱翻滚。蹲在地上的真犬看准时机,扑上去咬住豹的侧颈。须臾,喉咙处的真犬松了口,跳到一边。众人细看,原来却不是它松口,是豹喉头的皮肉被生生扯掉一块。
血汨汨流出,蔓延着滴到地上,血腥气钻进每个人的鼻孔。豹的身体软下去,附在豹颈部的真犬也松了口,跳到另一只真犬身侧。两只真犬齐齐扭头望向风蓦,风蓦微笑招手,道:“阿珍、阿珠,出来吧,到我这里来!”
真犬虽然染满鲜血,但除一只微跛外,并无大碍。它们蹲到风蓦脚下,开始****身上的血迹,紫色的舌头很快转为鲜红。众人皆嗔目,至此时方发出惊呼,皆叹:“真乃神犬啊!”一边感慨,一边热切地相互望着,看对方同样惊叹不已,方确认自己所见为实。
吉婳急奔到笼子近前,“呼通”跪坐在地,伸手入笼抚摸豹尚且温热的身体,不禁“呜呜”哭起来。吉般跟过来,蹲下身挨紧姊姊,低声安慰。风蓦看着,面上尴尬,正不知如何,君固唤道:“婳莫哭了,不过是只豹,孤家明日就着人给你再寻一只去。”然后招手示意风蓦到他近前,风蓦急急趋前。吉婳抬手抹泪,恨恨地看一眼风蓦的背影,起身牵着吉般的手离去。
君固面上兴奋,对着风策道:“孤家实没想到此犬如此神勇,若非亲眼所见,不能信以为真。”
见风蓦跪坐到近前,伏地道:“谢君公赏识。”
君固转向他问道:“风君只有这两只吗?”
风蓦回道:“君公,小民只得了这两只。此犬奇特,家君见后也甚是喜欢,教小民献给君公,怎奈路途遥遥,两只真犬已然只认小民做主人,无法相让了。好在是雌雄一对,待产仔犬后定奉献给君公。”
君固面有憾色,道:“如此若他们失了主人又如何?”
风蓦道:“那就同寻常犬只没有什么不同了,还尽不如,没了先前的神勇,除了吃睡,别的都不会了。”
君固点头道:“好比失了魂魄。”
风蓦道:“正是。”
看君固信了真犬,风蓦心里又升起希冀,殷恳道:“君公,小民以为铜斧一事当真可以一试,只要让小民去做,不出一个月便可见分晓了。若不成功,甘愿受罚。”
君固对风策道:“好吧,此事就交予稷卿,风君要尽心协助,孤家也想早些有个结果。”
君夫人含笑对宫奴道:“给风君添些酒。”
君固转过头对夫人道:“婳已长成,不然就教风君做了我们女婿,正是郎才女姿。”
风蓦促愕,看向风策,风策心头一喜,伏地道:“谢君公厚爱。”
君夫人笑着道:“这个不急,只这一个女儿,寡小君一时还舍不得呢。”
君固“呵呵”笑起来,道:“好,好,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先做好陶、斧二事要紧。”
坐在君夫人身侧的巫己斜目看向风蓦,内心暗道:“真要是这小子同那伏蛙一道与我为难,须要费些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