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的时候,忍者燕还不叫忍者燕。忘记了是怎么认识她的,我只记得我进中学的两个好朋友,其中一个就是忍者燕。她有些假小子,又是一个心地善良,喜欢猫咪的妹子。说是忍者,那是因为她有一身的本事—跆拳道。说到跆拳道,我小时候总是和妈妈说我想学,妈妈总觉得那是女孩子不该学的玩意儿,于是乎我就再没提过了。现在想来也挺庆幸当初母上大人没有同意。和忍者燕聊起跆拳道,势必和烈日下的几千米长跑,凶狠的夜叉教练,痛苦的拉韧带联系在一起。所以每每看见她一身白色道服,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与佩服。
忍者燕脸上有一块胎记,我不经意间总是能看见。其实忍者燕长得没有班花那么好看,但在我眼里她是能和班花媲美的。她脾气很好,性格开朗,班里人缘可谓是当之不愧的第一。她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好,即使是她讨厌的她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背后也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我和她谈心的时候她总是很坦诚,从不遮遮掩掩。至于说道关于暗恋的敏感话题,她神神秘秘地说三个字,把我气个半死:“你猜啊。”整个年级组少说也有320个人,去掉女生就是160个,排除自己班的就是140个,我不禁汗颜。结果她说是八班的小陆。我没有起哄,因为我知道女生之间的秘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忍者燕曾讨厌过我,因为我“抢走”了她的同桌。说来冤枉,其实我只是想换掉那个整天粗话连篇的同桌,谁知小何老师偏偏把我和忍者燕换。忍者燕平时和同桌关系挺不错,听见老师的安排,她皱着眉“啊”了一声。老师开玩笑地问:“舍不得啊?”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放学,忍者燕邀我放学一起走,还给我吃饼干。我就和她背着书包并肩走着。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一路上她没有像平时一样叽叽喳喳和我说个不停,反而平静的不正常。我跟着她走到办公楼,我好奇地问她:“燕燕,这不是老师呆的地方吗?”她边上楼边说:“没事的。”傍晚昏暗的楼梯上回响着我们的脚步声。二楼一个少先室前,我们停了下来,忍者燕打开门,熟门熟路伸手摸到门边墙上的开关,整个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一堆堆书,杂志到处都是,桌子上,地上,满屋子的书香气息。她把桌上的书往里推了推,随意把书包放在一张椅子上。我也照做。她解释道:“我每天放学都来这里写作业。”我没有问为什么,和她一起拿出作业本,边写边闲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是的她很不开心。两年以后我就忍不住提起,问她:“那时候你是不是喜欢你同桌?你点个头就算承认了!”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如果点头,你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了誓。她点点头说:“那是从前。”这也证实了那天,她的确是讨厌我的,因为她的同桌。
六年级时选兴趣班,我很迷茫。面对各种各样的海报,我没了主意。忍者燕就建议我和她一起去田径队。另一个好朋友甲鱼建议我去她的作文班。相比一节课都屁股粘在椅子上的枯燥乏味的作文班,我宁愿在广阔的操场上呼吸新鲜空气,挥洒汗水。于是我就随忍者燕填了田径队的表格。六年级的田径队是放松的,美好的。第两节田径课还是自习。我们就一起漫步在操场,或者个归个找朋友聊天。
数学补习班上,忍者燕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爽快的答应了。我和她一起骑车去她家的小店。小店里经营午饭什么的,好比学校的食堂。我突然想起了忍者燕好像是外地户口。我和她妈妈打了声招呼,忍者燕领我去她房间。她的房间很小,只有我房间的一半。她书桌上有盏台灯,作业堆成小山,书包靠在椅背上。她带我来玩也挺开心,抱着猫和我闲聊。
看着她小小的房间容纳着她大大的快乐,我有些愧疚。我还嫌自己的房间小,挑三拣四的。
我也请她到我家里做客。她和我一起趴在床上研究摊在床上的挂件,笔袋。见她那么随性,我很羡慕她。我到别人家玩的时候,总是很拘谨,坐在别人床上也会显得不礼貌。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怎么会不介意对方躺在你的床上呢?我心里暖暖的,趴在她身边。
那一天,我们在街上瞎逛,不知谁出的主意说一起去八一广场三楼游戏厅玩。我们就一起乘电梯到游戏厅。我妈平时都不让我玩的,生怕我沉迷游戏胡乱花钱。她这回想错了。我早已看穿几万张游戏券才能换来一个小闹钟的心机。再说我是宁愿买包方便面也不肯把人民币送到服务窗口的。虽然厌恶里面响彻云霄的非主流音乐和浑浑噩噩的灯光,但我和忍者燕都开开心心的进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摸索着机器下别人滚落的游戏币或者机器中吐出的一小截游戏券。分头行动的我们像特务似的弯腰低头摸索,乐此不疲的找了好一会儿。突然,忍者燕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叫我。我抓着一手的游戏币过去。她悄悄伸出紧握的手,松开了一些。我隐隐看见毛爷爷的一角,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小声说:“刚才我看见粉色的纸,拿出来一看结果是毛爷爷!”我们都偷着乐,把毛爷爷放口袋里,把找到的游戏币平分了,各自去玩那些毫无胜算的游戏。用完了游戏币,握着卷成一团的游戏券,乐呵呵地出去平分了毛爷爷。她买了几张星星纸,余下的存起来。我买个新笔袋,一下子用完了钱。
关于忍者燕,在我印象中是大方的,善良的,爽快的,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八年级的时候,她转学的那个学期,也许是我们全班女生最想念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