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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房子,房子

文小诺检查的时候,高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外面候着,不敢进去也不敢走开。文小诺的脚踝伤得不严重,只是一点皮外擦伤。文武放心了,但是他不顺心,他总是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憋着一股火,他走出医生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网,这股火就再也hote不住了。冲着高网劈头盖脑的就是一顿臭骂。

一个医护人员走了过来,警告了文武,这里是医院,不准大声喧哗。

文武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然压不住自己的心头的怒火,他依然控制不住的数落着高网。高网也不解释,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任凭文武骂够了算。

文小诺包扎完毕走出来的时候,就对父亲说:“你这回要是不给我弄一套大房子我就更吃亏了。你看文大志和储娴结婚那会儿,你又是给房子,又是给车,又是给彩礼,还欢天喜地的,整张脸天天都笑的像朵花;怎么这轮到我了,就让你帮助弄一套房子,车也不要彩礼更不要,你却像一个冤死鬼似的,整天看这个不顺眼,见那个要骂翻了天!”

文武忙上前搀扶了文小诺:“爸是看他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爸心里难受!”

“你要是不一碗水端平,你难受的时候就更在后面了,你的小棉袄就变成你的紧箍咒了!”

“这孩子,威胁爸爸呢!爸爸是最疼你的!”

“喊口号,唱赞歌都不算业绩,你要是真的最疼我,拿出点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哎——我这白米饭算是喂出贼了!”文武无奈的望了一眼文小诺,一声长叹。然后他转过身来没好气的对高网说:“你今晚回宿舍吧!小诺的脚没啥事,你放心好了!”

“爸,最近朋友圈有一条微信说:老伴是恩人,女儿是亲人,女婿是仆人,儿子是仇人,媳妇是敌人,孙子是先人。这条微信一出来就火,转发上万次呢。所以啊,别拿女婿不当儿子,等你老了的时候,等你不能够像现在这样挣钱的时候,等你再不能够为别人付出,而需要别人伺候你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忠心耿耿的是仆人,对你最一心一意的是亲人,中国有个成语叫居安思危,再聪明再能干的人都要防患于未然。爸,你要是现在能想明白这些,就等于给自己的晚年上保险了,你就赚了!”

文小诺上前拉住了高网的胳膊:“今晚让我爸给咱们做红烧鸡翅,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高网不想去,但是今天把文小诺弄受伤了,自己有错,又必须得听文小诺的。

文武无奈的望了一眼高网:“去吧!”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文小诺说:“一会儿到菜市场的时候,我去买点鸡翅,再买条鲈鱼,你嫂子就爱吃清蒸鲈鱼,今晚他俩都回来。”

“今晚谁睡客厅沙发?”

“我和你妈睡!”文武不假思索:“你刚才说什么孙子是先人,现在我看啊,你们都是先人,都是祖宗啊!”

文小诺笑了:“你答应给我弄个房子了,今晚就我和高网两个睡沙发吧!我们是外人啊!”

文武说:“什么外人,这个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说爸这一辈子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只要你们好,爸怎么都高兴!”

文小诺有些兴奋:“爸,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爸老了,现在钱不好挣啊!闺女啊,你是最心疼爸的!”

“爸,人都说啊,女人结婚了,在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我这一结婚啊,就失去了所有,这个家中的一切丰衣足食,荣华富贵都与我无关了,说到底最后我就只剩下一个和我领证的人了。如果高网不疼我,爱我,呵护我,我真的就成了一个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人了。”

“怎么会一无所有?怎么会无依无靠?我还是你爸爸,你妈还是你妈,你哥哥嫂子还都是你的亲人啊!高网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绝不轻饶他。”文武说这话的时候就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高网,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凶狠起来。

“爸,咱做人可要讲良心啊,高网这几年来对我多好,你是知道的。把人对你的好当药吃了,可以滋补感情,可要是把人对你的好当饭吃了,那你就该吃药了。”

文小诺说着就拉着高网上了父亲的车,尽管高网不愿意去,尽管文武不欢迎高网去。

文武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吃饭的时候,文武特的打开了一瓶五粮液自己喝,高网和文大志喝啤酒,三个女人则喝了红酒。

也许是白天文小诺和高网的事情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刚一上桌吃饭,每一个人似乎都显得心事重重。一段时间以来,在这个家中,只要有高网在,气氛就显得异样,如果是高网和文武同时在,气氛就更加的紧张。

文武几口白酒下肚之后,话就多了起来,他开始讲述自己当年到北京来打工的情形,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就是想挣点钱,能够在老家盖一个房子,让老婆孩子有一个安身之处,能够吃饱穿暖也就行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拎着一把抹子在北京干了几年之后,就时来运转了,不仅在乡下建了房子还在北京成立了公司,买了这两套房子,买了车。文武说到这儿的时候,就有些感慨了,自己这辈子的黄金时期过去了,自己这辈子的能耐也就这些了,现在建筑行业生意不好做,而且自己也老了!”文武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望了望高网,然后就端起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高网就立马献殷勤,拿起白酒又给他斟满了。文武似乎有点不太想喝,他看到高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没有心思喝了。于是他把酒杯推到了一边,接着说,:“自己当年买房子的时候,北京的房子很便宜,才两三千块钱一平米,要是像现在这样两三万元一平米,别说两套就是一套都买不起。人哪!都没有长前后眼,要是那时候就知道现在的房子会这么值钱,知道小诺结婚也得要一套,自己当时就再多买一套,甚至两套三套,贷款买也合适的。”文武说这话的时候就又拿过一个空酒杯,拿起啤酒斟满,自己一扬脖一饮而尽,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压抑。

高网又拿起啤酒给文武满上了,文武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又把斟满的酒杯推到了一遍。

文武望了望桌子上,他似乎想再找一个空杯子,但是已经没有了,于是他就拿起妻子面前的红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了。当文武放下酒杯的时候,高网又拿起红酒给文武满上了,文武这下子再也搂不住了,他冲着高网劈头盖脑的就骂开了:“你能不能不烦我,怎么我就想喝点酒都喝不痛快了!”

妻子赶紧上前就把文武按下了:“你这是干什么吗?孩子不是孝顺你尊重你嘛,给你倒酒夹菜的!你这样别吓坏了孩子啊!”

文武说:“我不用他孝顺!”

见文武发火了,高网赶紧站起来,想走开又显得不礼貌,不走开文武就更发火,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文小诺赶紧拉着高网的手坐了下来:“我脚受伤了,我爸他心疼,你别往心里去。”说着就夹了一块红烧鸡翅放在了高网的嘴里:“这是我爸特的给你做的。他知道你最爱吃这个了!”

一提起小诺脚受伤的事情,一看到文小诺和高网亲昵的样子,文武的火气就又窜起来了。他又一次站起来,上前就抓起了高网面前的酒杯,饭碗,碟子,筷子噼里啪啦的就摔到了地上,手指着高网就骂开了:“你这是拿我姑娘当肉票呢!你诱骗了她和你结婚,我还得给你拿出一两万买个房子。你要是觉得自己没这本事就别想娶媳妇儿的事儿,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义务为你的事情操劳,受苦。没有义务为你当牛做马,你老是拿小诺当枪使,扫荡我们家,给你买房子,给你买汽车,将来还得给你带孩子!”

文小诺也不示弱的站了起来:“爸,要是我结婚后,有了孩子让我妈帮助带,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委屈,现在就是这潮流,这年头生孩子都是,妈妈生,外婆养,爷爷奶奶来观赏,爸爸回来就上网。你赶上了这个时代就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

“你们谁生了孩子,妈妈都愿意给带的,妈妈现在一天在家闲的也没事儿,要是有一两个宝宝在身边,妈妈整天含饴弄孙的,那日子才叫美呢!”文武妻子赶紧安慰着女儿,她知道文武这样骂高网,最受不了的其实是女儿。

“美什么美?他想的美!”文武的火气依然压不下去:“他不是我儿子,他没有资格啃我。”

高网再也挂不住了,他把嘴里的几块骨头拽了出来,吃力的咽下了那口鸡肉,然后也站了起来:“你别门缝瞧人,把人看扁了!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啃你啊?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爹,我啃你做什么?我自己的父母我都从来不指望他们,更何况你?我还年轻,我是九零后,我就要靠我自己!”高网说着就愤怒离席,走出了餐厅。

“你小子嘴巴上说的好听,内里却一肚子坏水!花言巧语的你就能骗小诺,但是你骗不了我,让我给你买房子?你死了这条心,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你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小九九?”文武愤怒的追了出来,众人也都紧紧的跟了出来。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孬种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小诺也不是傻子,她那么放心的就把她一生的幸福交给我了,这说明她对我是有信心的。”

“可是我对你没信心。我身边的几个同行家的孩子都看好了我们小诺,哪一个家里不是有车有楼有公司?可偏偏就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武的妻子首先跟了过来,制止了文武:“你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孩子都已经快结婚了,你还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啊?”

高网索性也来了脾气:“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姑娘这块天鹅肉我吃到嘴了!你身边的那些富二代,高富帅,公子哥,你喜欢可是她不爱,她偏偏就爱我!”

文武这下子火气更大了,他冲上去就是一耳光:“她爱你就让她跟你吃糠咽菜去,想豁上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们拼一套房子,那不可能!”

高网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武这老东西会动手打自己,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被打蒙了,就在文武的巴掌再一次抡过来的时候,他上前就握住了文武的手腕,毕竟年轻力壮,文武还真的就被控制住了,他就势扯住了文武的领口,把文武推到了客厅的沙发边,就狠狠的把文武摔在了上面:“我长这么大,我爹都从没舍得打我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不是你儿子!”

文武还是不服劲,他伸出了巴掌就又朝着高网打过去:“今天我就替你爹打你,让你清醒,让你死了这条心,甭想算计我,甭想啃我!”

众人七手八脚的控制住了两个人,把文武又按到了沙发上,把高网给推到了门口。

文小诺让高网当面给父亲道歉。

高网一甩头走开了,他穿好了自己的鞋子,转过身来对着文小诺说:“文小诺,你要是过不了吃苦打拼的日子,你就赶紧去找你爹给你准备的那些高富帅去,趁咱俩还没有领证,一切还都来得及!”

“你瞎说什么?”文小诺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你要是对我的将来有信心,那你从结婚的那天开始,就从这个家中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不要他一针一线,不要他一根毫毛,不要那老混蛋的一分钱!”

“他敢骂我老混蛋!”文武“噌——”的一下从沙发里又弹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冲着门口去了。

“哐当——”高网重重的摔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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