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执子之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邶风击鼓》先秦·诗经
距离上次的秦门事件，已经隔了半月之久，事后，朝廷派官兵围剿了秦门，救出宰相卢多逊等人，而秦门的几位当家去向不明。但是最叫人关注的，那个名叫文洁的六指琴魔名声大噪！听说只要是通过她，一个普通的奏乐会变成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而仅仅是她唱过的一曲，就打败了在场所有的武林高手！甚至包括了那个武林奇才童笑痴！
江湖上传闻，此人有着一声好歌喉，所唱词曲仿佛天籁，当今世上无人能模仿也无人能出其左右！但是现在最出名的是，这个六指琴魔，叫文洁的女子，武林盟主发出赤炎印在找她，说是她盗取了盟主夫人身上的金叶；云南蛊王也在找她，似乎两人之间也有恩怨；最奇的是，就连朝廷都拨黄金千两，只要将此女子上交，财富名利啜手可得。
在京师郊外的一间小铺中，有暂时休息的一些商家，桌上是他们刚叫老板增添的茶碗，而话题也总是围着六指琴魔，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女子，什么六根指头、相貌丑陋……说地坐在后面那桌的文洁好笑地看着自己双手，哪来的六根指头？实在太好笑了！真的是以讹传讹喔，尤其是那个尉迟昭，也太过分了吧，不就是借用了她娘子的金叶子吗？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文洁，他哪来的况明洁这等美丽娇妻？哼！还发赤炎印通缉她！
不过那个纳里陵川又是怎么回事？连个唐海燕都管不住？不把那女人带到云南去直接娶了，干嘛老揪着她不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唐海燕一直在找她，呃，光是想到将那人打昏的帐，就浑身发抖，总觉得海燕肯定在什么地方诅咒自己，浑身发寒……阿弥陀佛，千万别被那些人找到！
不过，朝廷又干嘛找她？怎么想都没招惹过朝廷里的人啊，还发那么多钱，要不要站到皇宫里去自首，然后把那些金子全部要了？应该不可能吧？
文洁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一个人走上京城的路，既然是那里有人在找她，自然是奔那去了，说不定是付小丽她们寻找她而散布的消息呢？京城汴梁，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好多人在找她了，怎么就是没听见那个童笑痴的消息？大概是因为有了慕容纤纤，忘记她了吧？最好是忘记了，最好……
等进了京城，都已经是晚上了，但是文洁全然没想到京城里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地方！本来还以为唐朝才是古代最为繁荣的时代，其实不然！和唐朝京城长安不一样的是，唐朝城市夜晚有门禁，只有特殊的假节日才有商贩以及摊贩买卖易货。但是自宋朝以来，取消了门禁并且设置了夜市，宋城在黑夜里是灿烂的光明之城。一到夜里，宋人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家门口、庭院门口都点上了灯，因而到处都有灯光。在夜晚赶路游玩的人们都拿着各种各样的灯笼，因此在夜晚整个城市都在闪烁。在夜晚城市里灯火通明，叫卖声到天明。尤其是“瓦子”、“勾栏”等固定娱乐场所百戏伎艺竞演，市民集中观看；尤其夜间饮食店铺生意兴隆，直到太阳重新升起街上一样挤满了人。
文洁走在大街之上，傻眼地看着比起自己在现代所看见的还要繁华的景象：大街两面所有食店，通宵买卖、交晓不绝，其余桥道坊巷，也有夜市扑卖果子糖等物，还有卖卦人盘街叫卖，甚至是道路的缝隙里还有顶盘担架卖市食，通宵干活的架势！光是看那些商铺挂着的招牌，就够她流口水的了，那些装修地很贵气的食店，上面挂着锦旗，分别写着王楼梅花包子、曹婆肉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羹、郑家油饼、王家乳酪、段家卤物，看地人是眼花缭乱。就连旁边的什么面摊、卤铺、饼店，水果蔬菜，装饰胭脂，什么都有卖！
哇！天堂！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掉到京师汴梁城来？早知道就第一时间往这跑了！而这次之所以到这来，一开始是因为这里离应天府很近，之后知道朝廷悬赏找她的时候，就更肯定往这来了。
先吃什么好呢？先买点卤味好了，边吃边想！正要往段家卤物的铺子跑，身后一阵脚步声，并且夹杂着大吼：“让开！让开！”
文洁被人推到一边，而路边的人也沿着街边站着旁观，就见着好多官兵押着一些仆人打扮的人正要离开，好大的阵仗，谁啊？
“哥们，怎么回事？”
“怎么？兄台不知道吗？”站在她身边书生打扮的人说着：“听说是当朝的鲁国公曹彬通敌叛变，官府正将其家中的奴众押到官衙里去呢！”
文洁恍然大悟地点头，早在一开始决定自己一个人上路的时候，就一身男装打扮的她觉得这样很方便——使坏算计人的时候更方便！
就不知这个鲁国公曹彬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啧啧，真可怜，应该要满门抄斩吧？
转头看见一家装修非常漂亮的客栈，直接走了进去，先点了几样好菜，吃饱喝足了准备再好好逛逛。菜都没上来呢，面前就站了近十个大汉！
“文姑娘，我们主人有请！”
看样子也该是不让她吃了饭再说，京城里没人认识她啊？除非是，应天府里见过，或者是付小丽？算了，先跟着去再想办法好了。（其实是根本懒得想！）
“好啊，我跟你们走！”不然那些人也会打昏了她扛走。
跟着那群人被带到了一间别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风景，又被几名丫鬟夹着走，感觉像是直接被丢进一间大澡堂，房间里有一个游泳池那么大的澡池，玉石做的池台，里面早放好了热水，上面还飘着几片花瓣。怎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让她来洗澡的么？反正她也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好睡觉，自觉走下水。
可以肯定不是付小丽她们了，是她们的话第一时间就该出来见面，尤其付小丽那急性子，更不可能是冯利雅，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当官的，能享受这么好的澡堂，贪地也该不少，刘可是更不可能，不关她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管，奇怪，那么这个抓她来的人是谁？
想着想着，她就已经洗好了，而伺候在一边的丫鬟拿起了浴巾和衣服，将她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穿那奇怪的古代衣服。过程中已经问了很多遍，没一个丫鬟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八成是被嘱咐过不能说话，越来越好奇那个人了。
被带到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还没走近就听见歌舞升平了，老远就看见首位上坐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正好那人她认识，不就是在秦门里曾经见过的那个宰相，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卢多逊！
“文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真不想看见这个人！要笑不笑地，看着就讨厌！
“你好！”文洁转头看了看，旁边位置上也没人啊，也就是说他一个人看这些人跳舞弹琴？他还真无聊！
“文姑娘请坐。”卢多逊指了指右侧最靠近他的位置，“我府上的贵客马上就到，如果他知道文姑娘也来了，一定很高兴！”
文洁无奈走了过去，差点被身上的衣服拌倒，她今天穿上的衣服怪怪的，胸口开的好大，感觉都像是低胸装了，下面一层的里衣把胸口裹地紧紧的，憋地难受的很！而手部分的袖子看起来还像是透明的。她是无所谓，现代装比这露的衣服多了，不过宋朝好象接受不了吧？是不是有点露？
“你让我到这来干什么呢？”桌上满多吃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文姑娘身上的衣服，是唐装，在唐玄宗时期十分畅行的穿着，但是我朝开朝以来，就无人敢这么穿了！”卢多逊那人不动声色的样子，猜不透！
文洁不在乎地耸肩，正准备夹菜吃，谁知道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件东西，抬头就看见一张超级熟悉的脸——童笑痴！
死了死了，他怎么在这？
慕容芊芊紧跟在他身后，却是恨恨地看着童笑痴将身上的披风罩在了文洁身上。
卢多逊将一切看在眼里，热情不减地招呼：“来地正好，您就和慕容姑娘两人赶紧落座吧，美酒佳瑶、歌舞奏乐，可是准备很久了！”
真奇怪，堂堂宰相对着童笑痴说话，竟然是用敬语！
童笑痴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好死不死又刚好坐在文洁正对面！当然，慕容芊芊也在他旁边坐好，期间两人连多看文洁一眼都没有。
文洁拍了拍胸口，幸好那童笑痴没问什么，不过他那种看都不看她的态度是怎样啊？好歹两人朋友一场，干嘛这样装不认识？心下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话说回来，这样的童笑痴她还真没见过，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副乞丐的模样，常常都是嘻皮笑脸的，记得他嘴角老是带笑的，从来没见过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那张儒雅白净的面孔，还是那样漂亮的浓眉大眼，经常上扬的唇角，现在却抿地死紧，刻出一道严厉的线条，最奇怪的是，童笑痴的穿着也不同，锦衣华服，甚至头巾上面都是玉石镶嵌的缎带，看来华丽又不失身份，衬地人都尊贵了！
问题是，他哪来的尊贵可言？文洁边想边丢了一块食物进了自己嘴里，好吃哎！看着是普通的鸭肉，里面却夹着锅巴一样的东西，用油炸熟的，一口咬下去又苏又脆。
小心用眼光瞟着那个尤不知死活却吃地一派享受的女人，童笑痴举酒杯掩饰嘴角的笑意：“为什么把她找来？”没想到卢多逊这么快就找到她，可现在让她出现在这里什么意思？不是那个人要见他吗？那么文洁在这是否会有危险？
“因为个人也对文姑娘很好奇！”卢多逊冲文洁举了举杯子，那人却是理都不理地只顾着吃自己的。
“不知道文姑娘那天所唱的歌曲，从何而来？”
文洁瞪着那个男人，懒得多说一句话。
“是从中国那带来的吧？”
“噗！”将嘴巴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呆了，直愣愣地看着卢多逊，“你怎么知道？”
童笑痴终于正眼看着文洁，不过他说的话却让文洁更加吃惊！
“你也是从中国上海来？”
文洁张大了嘴，手指头抖啊抖的来回指着两人。
“你们怎么知道？”虽然不是从上海来，光是听见中国这个名词都够她惊讶地一跳八丈高！
“二十四年前，一个朋友告诉我的！”童笑痴因为文洁语气里的承认而皱了眉，难道她也是那里的人？忍不住伸手进怀里握着那块玉壁，难道，文洁也同那个人一样，是娘送她来的这里？
“怎么？看来文姑娘，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卢多逊自斟了一杯酒，“殿下，看来您是该和文姑娘好好叙叙旧呢。”
不用他说，文洁已经将童笑痴拉了出去，而一旁的慕容芊芊正要追出，却被卢多逊示意下的人拦阻。
“慕容姑娘，请让他们独处一会！”
慕容芊芊咬牙说着：“卢多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威胁童笑痴和你来这里，不就是要他死吗？现在你又要怎样？”
回应她的仅仅是默默喝酒赏舞的人。
……
“为什么他叫你殿下？”她以为自己一开口问的应该是关于中国的事！竟然没有，她一开口关心的，竟然是他的身份！为什么他能够隐瞒？她还以为，两人朋友的关系，他应该对自己很坦承！好象被他欺骗了。
童笑痴深吸一口气，也将刚才的震惊还有心情的波动压了下来。如果她真的是从那来，那么也就是说，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就像是突然消失的陈述香一样？不，不行，他容忍不了，接受不了，贪婪地想留这个女子在身边……
看到童笑痴的眼神，文洁心里暗自叫糟！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溜！
“算了，没事，我不知道也没关系！”冷汗啊，一个劲地流。
转身没命地狂奔，谁知道身后的那个人一把将她拉了回去，直接将她使劲抓住，紧紧拥进怀里！
文洁挣扎，心里已经开始叫救命了！
“放手！我要走！”
“我不准！”童笑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知道你说什么！”再挣扎，没用，只是被抱地更紧而已。呜……她想哭！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听你的，我要你听我的！”未免被吃豆腐，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感觉到雷鼓的心跳声：“我从未相信过真情！也从未尝试过真心！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不过那无关紧要，往后你可以玩可以逃，但是至少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轰”文洁的脸上烧了起来！用尽吃奶的劲将他推开！却还是被他一把抓住。
“别妄想再从我身边逃走，更别妄想将我推给另外的女人！”说完，脸上露出凶恶的模样。自从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京师是慕容芊芊，虽然知道她的用意，他却再没笑过，对慕容芊芊更是冷淡，只恨不得抓住那个叫文洁的顽皮女子，打她的屁股！
“慕容芊芊才是你的女人！”所以别来烦她！
“那是我的过去，但是你要知道，哪个男人没有过去？尤其是我当年的身份！如果不是你，我就算拥有三宫六院也不为过！”
一句话，将文洁惹毛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三宫六院！”
“他的确是，曾经的皇太子！”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是原本该在内堂里待着的卢多逊！
“殿下，您快走吧！皇上已经赶来这里了！”
童笑痴挑眉：“为什么放我走？”
“和一个朋友的赌约，而我输了！”卢多逊视线竟然无意晃过文洁，“皇上一旦到了这里，相信文姑娘绝对没命！”
童笑痴颔首略一思索：“慕容芊芊你们怎么处置？”
卢多逊面色不改：“她是皇上要的人！”
童笑痴讥诮一笑，拉着文洁就走。
那个现今高高在上的人，担心被他拉下皇位的人，就连曾经属于他的女人，也要得到么？无所谓，对他来说，现在唯一不能失去的女人，在自己的手上！而对慕容芊芊，那才是她要的生活，而他给不起！
当年之所以收慕容芊芊为红颜知己，因为两人理想志同道合，他一心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慕容芊芊爱上的是当年满怀抱负的童笑痴！但是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太子赵德君，他就是童笑痴！曾经的他在十三年前，亲见那些引为挚交、如再生父亲一般的人，那么多人就为了他而死！他才放弃了名利的追逐，也放弃了仇恨，当年那个皇太子赵德君早在十三年前，坠崖身亡！
“你要带我去哪？你忘了你的那个慕容芊芊了？喂！还不放手！你……”身后的女人叫嚷个不停，而童笑痴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抱着她轻身上了屋顶。
“有劳宰相大人代为转达我的意思！”童笑痴的声音远远传来，在他身影消失后，卢多逊转向身后，隐藏在假山后那个被手下点穴站着的慕容纤纤说道。
“你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他从来就不做费事的功夫。
慕容芊芊擦干眼角的泪水，早在文洁失踪的那些天，她早就知道了！当童笑痴六神无主伤势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她也知道了！当卢多逊找上童笑痴，以文洁为饵让童笑痴上京师，她更是清楚了！
自负如她，绝对不能容忍再爱这样一个男人，能配上才情满腹如她的男人，必定是天之娇子！她不爱童笑痴，不会再爱了！但是，他一定会为今天给她的耻辱而后悔终生！一定会！
卢多逊看都不看那个痛苦的女人，只残忍地说着：“去好好梳洗一下，准备晋见皇上！”走了童笑痴，送上一个绝色美女，这场赌，还是他赢了！唯一令他输的，只有那个女人！就为了和她的赌约，白白浪费杀了童笑痴的机会，真可惜，亏他部署了这么久……
缓缓张开眼，文洁正要破口大骂童笑痴，那混蛋，居然将她弄晕！结果转头就见唐海燕好整以暇地坐在床头，笑地是非常非常开心地盯着自己。
天要亡我吗？
“海燕？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啊！”欣喜加痛哭流涕，诚心诚意的心情表演个十成十！
唐海燕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啊！我也好想你！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我会这么想一个人！”她一边倒水，一边将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她……她在做什么？
“海燕你还贴心哦，还知道我渴了呢？这么好给我倒水喝呀？”
端着茶杯移动过来，唐海燕笑地一派天真可爱地样子：“文洁，在你将我打晕之后，我想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到底怎样才能将你留在这里，让你不想回你那里，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杯子渐渐移到她面前。
她绝对不喝！
“什……什么办法？”她的嘴唇、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她现在身体一点力量都没有？到底是谁将自己交给这个唐海燕小魔星的？
“我已经点了你的穴道，想跑是不可能了，可一解穴，你又要打昏了我一个人跑走是不是？”唐海燕将杯子端到文洁的嘴边，“所以，我决定要让你属于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彻底地不想回去！”
水被硬灌了下去，文洁几乎被呛着，就算是她不想喝，海燕不知道点了她什么穴道，强迫她张嘴了。救命啊！谁来把这狠毒的小姑娘拉走？
“别怕，这个毒不会死的，解药都不用配，因为这个毒叫阴阳和合散，服食之后，若不是阴阳调和，男女成为夫妻，才会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唐海燕笑地是更加开心的，“我当然不会白白看着你死啦，我马上叫童笑痴来救你！”忙转身跑了出去。
什么？
身上的某个穴道被解，文洁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床上。
阴阳和合散！男女结合！****！
死唐海燕，我要杀了你！不行，就算是要爬的，她也要爬出这里！
从床上滚了下来，一步一步地爬向门口，还没碰到门框呢，一双脚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顿时眼前一花，童笑痴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抱往床上。
唐海燕在门口笑着说：“一定要在两个时辰之内解毒哦！我身上真没这种毒的解药！”
之后，“嘭”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住了！
被放在了床上，文洁一直往里面缩：“你别过来！我就算是毒发了，我也不想……总之你离我远点！”
童笑痴却是一脸冷静地瞪着她，半句话都不说。
热气上了脸，她觉得全身都在发热！
“你去把唐海燕找来，她有解药！”
童笑痴却是将手里的配剑放在了桌上，还是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你死了，我和你一起走！如果你不想死，告诉我。”
他是认真的？听到这样的话，文洁不能不动容，甚至是有些难过的，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喜欢她？慕容纤纤比起她不知道美多少倍、聪慧知性不知道多少倍！为什么偏偏喜欢她？他是傻子吗？
“我不会感谢你的！我不想死，因为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我会让你留下！”他的手抚上文洁的脸，擦去她缓缓滴落的眼泪。
文洁根本不敢睁眼看他：“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家人！”她一定会回到现代的！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古代人留下！绝对不可能！但是，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她比谁都清楚！
“我会让你的心属于这里！”童笑痴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还是那个同样雷动般的声音。
早在童笑痴以真面目站在她面前，早在他为了她做那么多事的时候，早在一有危险他总是挡在她前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就是因为喜欢，才那么强烈地想将他推开，决断两人的羁绊！就是因为太在乎，才能装做如此地决绝！
而所有的一切，在这个非要留住她的男人面前，毁了！面对这个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的手一起死的男人，一切努力都白费，真是太失败了！
而她心里，竟然就想着，不如就放纵一次？放纵一次自己的情感？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不是吗？
罗帐轻纱，彼此心属的两人相依，情动只是刹那……
隔日，京师某家客栈，惊天一声吼：“唐海燕，我要杀了你！”……
六日后，是纳里陵川的声音：“文洁，把唐海燕交出来！”站在他身后的童笑痴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洁也躲了他七天了！
“她们去看将军成亲！现在在将军府！”唉，幸好至少知道两人去了哪。
……
瞪着面前的男人，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什么“拿心来换？”，她的心有那么廉价吗？凭什么把心交给这个古代人？她要回家！要回现代！从来就没有改变！她才不像付小丽和文洁那么没出息。
“文洁，不然你把心给他好了？”付小丽在一边没良心地建议。
她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怎么给？挖出来给他？”
“或者你骗他？先将龙灵璧拿到手再说啦！”刘可在一边好心同样建议着。
问题是，她什么都可以骗，就是不想骗那个男人的真心！伤他又不忍心，她简直就是自讨苦吃！算了，不想那么多，就实话实说好了，给或不给，在他！
不再多想的，文洁打开了浩瀚楼会议室的大门，看见童笑痴早已找在门口等着，手里也明目张胆地拿着那块龙灵璧，冲她笑地也是十分招摇！
曹彬和上官凌也盯着两人来回看着，在文洁打开门出来前，两人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童笑痴，绝对不能将龙灵璧交给文洁，否则三个女孩有可能就此一去不返！他们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自从两人关系更亲密后，她就一直躲着他，甚至是远离他身边几十尺，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啊！”童笑痴扬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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