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穷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帝幸,低下身慢慢向帝幸靠近,越接近,它淌下的口水越来越多,看来人的香味越来越浓了。它不紧不慢地来到讙的身边,低下头嗅了嗅。恩,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反倒是这眼前的大活人,那可真是无上的美味啊!穷奇越走越近,到了距离帝幸五米远的地方,穷奇弓起身子,就像一支上了弦的箭,渐渐拉圆,蓄势待发!
“该死!”帝幸惊呼着,慌乱之中对准穷奇,把弓拉圆,脱手,只见那箭在弓弦的蹦弹声中离弓朝着穷奇飞去。奇穷不紧不慢地俯下身去,背部的尖刺收缩向后,就像一副铠甲一般紧着在穷奇的背部。
“叮!”
木箭在穷奇的背上,让那如同铠甲一般的倒刺给弹开。“还有这等功能?”帝幸心里想着,慌忙回头在地上拾起另一支箭。
穷奇是山林中独霸一方的食肉野兽,同样它有着丰富的捕猎经验。面对如此肉质细嫩的猎物,它怎么可能再给他第二次反击的机会?
“吼!”
穷奇弓下身,一声咆哮,挥动着双翼,猛地朝帝幸扑去!
“完了!”
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帝幸见这巨兽猛扑过来,吓得呆立在了原地,完全没有躲避的反应时间,被奇穷扑倒在地。奇穷不愧是擅长捕猎的野兽,扑倒帝幸后立马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帝幸的脖颈咬去!完全没有时间去考虑怎么应对,帝幸下意识地抄起弓,塞进了奇穷的嘴里。
“呵咔!”
木弓在奇穷的嘴里碎成了三段,大概是断裂的木头扎着了奇穷的嘴,奇穷吼叫着,忙将头撇在一边把破碎的木弓吐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同时,帝幸躺在地上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眼睛锁定奇穷接近眼睛的一处看似薄弱的地方,龇牙咧嘴的看上去是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向下砸去。“砰砰砰!”一砸就狠狠地砸了三下,奇穷闭眼咬牙承受着帝幸手中石头狠狠地撞击,嘴里的牙刀显露得越发明显,在这光线本来不明亮的小裂谷中,反射着森森寒光。看来帝幸的反击是激怒这头野兽。
“畜生!”
帝幸大吼了一声,看这奇穷这么砸也能忍得了,随即双手紧捧着石头,对准奇穷的左眼,看你奇穷还能忍多久?帝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再一次狠狠地砸下去。
“啪!”
说时迟那时快,奇穷怎么可能任凭爪下的猎物如此的羞辱自己,就在帝幸即将砸中的那一刻,奇穷一把就将帝幸手中的石块打落。
“啊!”
一阵剧痛从帝幸的左手传来,这股巨大的力量让帝幸双手脱力甩开了手中唯一的武器。再看自己的左手,因为奇穷那巨大的铁爪的缘故,左手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得帝幸一脸鲜血!“老子跟你拼了!”受伤的帝幸咆哮着,瞪着通红的双眼,右手握拳,照着奇穷的那张老牛脸,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砸了一拳!
真是个不老实的猎物!奇穷对帝幸早已没了耐心,才打落帝幸手里的石头,这下又挨了一拳。
“吼!”
奇穷咆哮一声,伸爪一把摁住帝幸的右手,一只野兽的蛮力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帝幸现在被奇穷摁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无力回天了吧,帝幸挣扎着,拼命扭动着身体,但是他再怎么挣扎都毫无意义。奇穷咧起嘴来,仿佛看到猎物在绝望中挣扎是它的享受。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身下的帝幸。目光中不由得可以看出一丝得意,长长的牙刀就对着帝幸的脖颈,打算随时就咬下去,但是它没这么做,就好像对帝幸说:“挣扎啊,再努力挣扎吧!”
“完了,真的完了!”
帝幸颤抖的双唇呢喃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帝幸的眼角,在眼泪充斥这的眼睛里,奇穷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和跟他半张脸那么长的獠牙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苍白。
“死亡?这是死了之后的感觉吗?”
白色背景下,祖父祖母站在不远处在对他微笑,还在他熟悉的故居之中,就在那他经常玩耍的榆树之下。那时的他可不在中州城生活。那里,就是中州城的少爷们嘴里所说的穷乡僻壤,没有壮丽的建筑,没有宏伟的城墙,没有富人,也没有穷人!帝幸十几年都在那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在他的记忆里,祖父永远是那么的多病。每每他问起这事,并抱怨祖父不能陪他玩耍的时候,祖母总是跟他说祖父因为年轻时太过操劳,身体垮了!可是帝幸一问祖父原来是干什么的时候,祖母总是摇头,说帝幸年纪太小,知道的太早不好!
现在,祖父终于支撑不住体内的顽疾,过世了。在为祖父守灵的同时,帝幸又一次问起祖父的过去,可祖母只是哭泣,不作任何的回答。现在好了,本来是想着到时混出点名堂,风风光光的见到祖母,再问问祖父过去的事。真是讽刺啊,被祖父看着长大,却不知道他的过去,祖父的过去就这么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迷了!
“祖母!”
祖父祖母的笑容渐渐模糊,紧接着帝幸在这一片惨白中看到了晨星,那是在中州城自己的新家中。祖父过世后,祖母根据祖父临终前的吩咐卖掉了家中的多余物件攒到足够的钱财带着帝幸来到了这雄伟的人王之城!帝幸也是在这里,得罪了中州卫熊擎苍将军的大公子熊瑾瑜。也是在这里他遇见了熟悉又陌生,迷恋又不敢靠近的晨星。
“我喜欢像人王那样的大英雄!帝幸,你能做到吗?”
那悦耳的声音在帝幸的耳边回响,帝幸抬头,就是晨星脸,那让帝幸辗转反侧的容颜。可是,为什么,晨星闭着双眼,两行眼泪从晨星那白净的脸颊上滑过,只见晨星跪坐在坚硬的地板上,右手紧紧攥着左臂,表情极度痛苦,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她又为什么会哭泣?这幅画面也就定格了短短几秒钟,就很快被那背后的惨白吞噬。
“不管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
帝幸微笑着,闭上双眼,关闭眼前的一片朦胧,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帝幸!!!”
嗯?谁在呼唤我?
“吼!”
帝幸在黑暗中,就听见有人呼唤完自己后就听到奇穷痛苦的嚎叫!紧接着,帝幸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巨爪松开,耳朵里充斥着奇穷的惨叫。
“帝幸!你怎么样了。”
又是一声呼唤,玄远,玄远来救我了!帝幸想着,忙睁开双眼。一睁开眼,就看见奇穷在一旁挣扎着,鼻子上插着一支木箭,鲜血都染红了这畜生的脸。抬头望去,玄远正站在裂谷的上方,左手拈弓,右手搭箭。
“玄远,你怎么才来!”
终于看到了点生还的希望,帝幸不禁向玄远抱怨着,赶紧爬起身来。
“他妈的,老子能在你被啃得剩下骨头之前来救你都不错了!赶紧找个道跑啊!”
玄远在上面大声呼喊着,见那奇穷缓过神来,对准又是一箭,这箭射中了奇穷的前爪。可是木箭太钝,射不穿奇穷那厚重的皮毛,倒是吓得奇穷连连哀嚎,身体不住向后退去。
“跑,快跑!”
帝幸说着,不忘跑去拾起那只都凉了的讙,也来不及顾忌左手那止不住的鲜血了,顺着溪流的下游一路狂奔。
见到手的猎物给跑了,奇穷回头朝着玄远愤怒的大吼了一声,随即挥动翅膀,就像一阵旋风,顺着血迹追了上去!
帝幸疯狂的奔跑着,左手的那几道深的见骨的伤口往外大股地翻涌着鲜血,鲜血越流越多,也使得帝幸变得虚弱,再往前跑了十几步,帝幸就再也跑不动了。这溪流顺着山势往下流,所到之处都是裂谷,而且越往前能走的小石滩就越小。帝幸脱力的倚靠在石崖上。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伸出颤抖的左手,帝幸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开始泛着蓝光,手臂上那一道道恐怖的伤口在蓝光中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很快,整条手臂的血管暴起,泛起淡淡的蓝光。蓝光还在不断地蔓延,帝幸一把扯去上衣,就看到那蓝光从手臂,沿着条条血管渐渐涌向心脏。
“什么情况?”
帝幸看到身体惊人的变化,有点恐惧,也有些疑惑,这是错觉吗?再看右手,怎么可能,右手的血管也有蓝光,透过表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两只手上的淡蓝色的光几乎同时沿着身体里的每一道血管,涌向心脏!刚刚因为失血所带来的疲惫这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只是那闪亮的蓝光充斥这身体的每一处血管,很快,帝幸的整个身体被蓝光包裹!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帝幸跪倒在溪水旁,透过水流的倒映,闪着蓝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身体上的蓝色光芒以心脏为中心,沿着血管如同一道道奇特的纹路,在身体上涌动着。
“我?这是怎么了?”帝幸害怕极了,不停地打量着身上那些涌动的蓝光。
不一会儿,奇穷吼叫着扑了过来,对于美味它已经等待了太久了。口水在奔跑中向外甩搭,完全不顾忌眼前的猎物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