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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仙缘起,水木生

诗云:“前世痴念及今朝,一入红尘若许年。

青山隐动朝行云,胭脂冷扣宿世缘。”

花开花落几春风,红尘翻滚,人间又是千年.昭乾四年,时圣主龙宸执政,四海归一,正值昌明繁华盛世。在昭乾朝有四位异姓郡王,曰:西宁、东平、北静、南安,其中以北静王水靖战功最为显赫,位居四王之首,享世袭爵位之恩,年禄百千余石。然水靖虽身处官场宫闱乌衣门第,但却品格清高,更兼为人爽朗大方,为官办事皆廉明清正,故颇具盛名。更难能可贵的是,水靖虽为郡王,却行事独特,王府中至今只有一位正妃,乃是当今皇后安雅静的亲妹妹,东平郡王安明墨的胞妹,名唤安文静。夫妻二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不知羡煞多少王公贵族。当是时,这北静王妃安文静已怀胎近十月不日即将临盆,这自是喜坏了水靖。

至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原已干旱三月之久的昭乾京国却突然迎来了一场甘霖。一时举朝上下一片欢呼雀跃。而在北静王府这边却是上上下下一阵手忙脚乱,北静王水靖也焦急地在知语居外的廊下来来回回踱步,丫头嬷嬷忙进忙出。却原来,这日清晨安王妃在唤婢杜若的陪同下到花园赏花散步时,不料腹下一阵剧痛,临盆在即。

这里水靖望着淅淅沥沥下的欢畅的大雨,心中满是焦急。忽然,一道白光当空划过,直冲入产房,随即传来安文静一声喊叫,就有小丫鬟忙不迭地跑来报喜,只听她道:“恭喜王爷,是位小世子,母子平安。”水靖闻言,脸上飞上一抹喜悦。此时年近而立之年的水靖膝下已有一子一女,长子今年十岁,名唤“水澈”,长女只有五岁,名唤“水漓”。如今又闻产下一子,水靖心下高兴不已,立刻冲入产房,倒让一屋子的嬷嬷丫头惊得手足无措,忙忙行礼。此时的水靖因着喜悦少了平日里的三分威严反倒显得平易近人,只一摇手,道:“今日你们乃是有功之人,自去账房领三十纹银吧。”众嬷嬷丫鬟喜的忙跪拜谢恩。这厢水靖抱过产婆怀中里的小娃娃,但见那小儿虽刚出生却娇嫩白皙,面相不凡,水靖心下不由纳罕,思及昭乾大旱三月不见滴雨,偏这孩子一出世便下得酣畅淋漓,兼以方才当空划过的白光,桩桩件件只让水靖觉的此子必是个不同寻常的,思绪全被这小儿吸引不觉呆愣当场。一旁刚刚收拾好的安文静见他如此痴状不由哑然失笑,娇声轻嗔道:“王爷?王爷,在看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孩子,偏生看得痴了。”水靖闻言倒也不禁失笑,抱着孩子坐到床边,伸手理了理安文静的鬓发,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着这样俊的孩子,更见他面相不凡,倒有些失了态。”文静轻笑道:“王爷何时会看相了,妾身倒是不知。”水靖见文静精神尚好,便笑着将自己所思所想的如此这般对文静一一说了,文静闻言也不由开心心下对此子不觉多了三分疼爱。

皇宫中,圣主龙宸得知北静王水靖于二月二喜得一子,三月大旱得此甘霖缓解,偏这孩子降生在这般时辰,不觉龙颜大悦,便赐名“水溶”。水靖亦为此子取字“溶瀛”,小名只唤作“溶儿”。

光阴似箭如梭,堪堪不觉四年光阴飞逝,那水溶如今也有四岁大了。小小人儿生得眉清目秀,俊逸卓群,聪颖伶俐,更兼其天生一股泠然傲世之气,因此虽只四岁却也令人不容小觑。小水溶平时好以读书为乐,小小年纪却早已博览群书,闲暇之际也好习武练剑,端的一个少年才俊。水靖夫妇见此不觉欣慰,皇上太后也对其宠爱有加,令他与太子龙皓一起读书习武。水靖平日外出办事也总会带上水溶,为的是广其见识博其见闻。

这一日,安文静正在厢房内教女儿水漓女红针凿,却见水靖笑呵呵的阔步进屋,面上满是喜意,不觉好奇问道:“王爷何事如此高兴?”水漓一旁不觉好奇地睁着一双秀目看着自己的父王。水靖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文静笑道:“我保证静儿见了也必是欢喜的。”文静拆开一看,不觉也笑了,“这下敏妹妹可该如了愿了,这些年竟都盼着这件喜事了。”水漓凑过来看了信也是欢喜,虽她只见过这个敏姑姑两面,心里却是极亲近她的。水靖道:“真真个林如海,这都八个月了才写信来报喜,亏他忍得住。”文静瞥了他一眼不由道:“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林大哥是真怕有人再作梗,才不得不小心,毕竟他们也不容易。”水靖道:“这我又如何不知,只这小子实在太能瞒了。对了,近日朝中无事,我想着莫若江南一行,也好看看他们,静儿要不要一起去?”安文静本素喜动,好游,又与至交分别多年,闻言自是喜道:“如此再好不过。”说着又似想到什么道:“我想莫若将溶儿一起带了去,敏妹妹倒是从未见过溶儿。”心下想的却是要好好整治整治小水溶的怪脾性,水靖知她所想,心里倒想这让林如海好好教教自家小水溶,也便应了不提。

一边派人备了贺仪送往姑苏,一边又向皇上请了大半年的假。龙宸听说是林如海家的事,自是欣然应允不说。于是,水靖择了一天带着安文静与小水溶一同南下,而北静王府的事都交给了世子水澈。这水澈虽不过十四岁,为人处事却稳重干练,日后倒是个干得了大事的,故而水靖倒是对他十分放心。

看官不由奇道这林如海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大的面子让皇上北静王夫妇如此牵念。

原来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前科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本贯姑苏人氏。这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已至五世。起初之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钟鸣鼎食之家,却亦是书香世族。如海之妻贾氏闺名唤作贾敏,乃是荣国公之后。这贾敏原是安文静的闺中好友,有金兰之契。安郡主下嫁北静王水靖后,一心要替自己的好姐妹寻个好夫婿。当时,水靖知道妻子的想法后,立即推荐了自己的好兄弟新科探花--林海。安文静早闻林海之名,一听如此便着手撮合。寻了个机遇让林海贾敏见了面,二人竟一见钟情。当今听闻后立下旨赐婚,只因这林海生性闲淡,素来不喜官场风云,大婚后执意携妻归乡,龙宸苦留不住只得准许。林海因此得携妻归乡,纵情于姑苏山水,逍遥度日。奈何美中不足,二人成亲多年却苦无子嗣,贾敏由此便想着替如海纳几房妾室,如海知晓后死活不肯,只说到:“我林家规矩自来如此,敏妹,这一生我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为此与贾敏一连冷战了半个月,最后贾敏无法只得放弃。

后来贾敏也曾怀过一子,奈何未足月便胎死腹中,身子更是落下病根,久治难愈,林海又一直不肯纳妾,以至于林海虽逾而立之年,膝下却无一子半丁。贾敏为此时常喟叹连连,反倒是林海看得开,也不甚在意,只收养了一个义子,取名“玄玉”,字“谨之”,聊解膝下无子荒凉之叹。那玄玉今已有七岁,生的乖巧伶俐,识文断字也颇有造诣,林海虽只是一介书生,但却专门请人教授玄玉武艺,到让玄玉文武皆有所成,更兼着玄玉温和孝顺,知理通达,林海贾敏甚喜,视之待之如亲子。

现如今贾敏好容易又有了身孕,众人皆是不胜欢喜。而林海却因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丝一毫不敢懈怠,以至贾敏如今怀胎近八月才向水靖送信报喜。

且说北静王夫妇携幼子水溶微服南下,一路上游山玩水,不过半月便也到了苏州,林海早接了信,本打算亲自去接,奈何爱妻如他,实在放心不下娇妻,便早早打发了玄玉去渡口候着。于是玄玉领着管家林冰等人候在渡口,远见着一艘精美的大船悠悠靠岸,自船上下来一对夫妇并一小孩儿,打量其人,只见那对夫妇皆华冠锦服自有一股华贵威严之气,而那小孩儿虽年纪尚小,却也是眉清目秀,气质卓然,浑身更是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泠然冷气,不似一般百姓之子,聪颖如玄玉便早知来人是北静王夫妇,忙上前施一礼道:“林玄玉奉家父之命特前来恭迎北静王圣驾。”水靖早知林海有一义子名唤玄玉,今见玄玉行事有礼,不觉点头赞赏,忙伸手扶住笑道:“贤侄不必多礼。我与尔父乃是兄弟之谊,你只叫我世伯便可。”玄玉早听父亲说过北静王水靖为人爽朗通达不拘小节,便依言道:“小侄玄玉见过水世伯,水伯母。”水靖夫妇见此不觉都道好个伶俐的孩子,文静一旁拉过玄玉,赞道:“这林大哥可真是越来越会调教人了,如今只一义子便如此伶俐,竟不知他和敏妹的孩子该有多灵透了。”一阵厮见后,玄玉便领着水靖夫妇到早已备好的车轿前,启程往林府而来。

一行人车马辘辘而来,如海闻听家人来报早已至大门前相迎。这里水靖刚下轿,一看见如海便大步向前,拍着如海的肩膀道:“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不减当年嘛。”而如海闻言则是后退一步,打恭深施一礼道:“哪里,下官见过北静王。”水靖脸色一沉,不悦的道:“这才许久不见,如海竟也落了俗套,与本王生疏至此,可见到底没把本王当成兄弟。”说罢故作长叹暗恨之状,倒让林海不觉失笑,林海直了直腰,一拳打在水靖胸前,笑道:“哈哈!水兄何苦作出如此情状,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水靖亦是一笑,揽过林海的肩头,就势在他胸口亦是轻轻一拳,道:“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嘛,终是改不了这爱闹的脾性!”一旁安文静见状,掩口笑道:“你们二人终是一般脾气。”一边又与林海见了礼,水靖转身对水溶道:“溶儿,还不过来见过你林世伯!”水溶依言上前施礼道:“溶儿见过林伯伯!”林海忙扶起水溶道:“不必如此!”又见水溶一身素白锦袍,头顶银冠,面如白玉,目似明星,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虽有几分冷淡却毫不失礼,便笑道:“好个俊俏的溶儿,真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了。”玄玉一旁道:“爹爹还是请伯父伯母进去再聊吧,哪有在大门口接见客人的道理?”林海面色一沉,“你个臭小子,拆老爹的台很乐不?”水靖等不由笑了,玄玉吐吐舌头,道:“我还是领伯母去见娘亲,要不然娘亲可得急了。”言罢,领着安文静和小水溶到后院去见贾敏,林海望着玄玉的背影,道“这臭小子!”一面又引着水靖至花厅,笑道:“方才见着溶儿倒是极出众的,倒是比那澈儿更出色三分!”水靖点点头道:“别瞧着这么个小人儿,行事倒比澈儿更为机灵,不过倒不如澈儿稳重。又因着太后皇上疼爱,性子太过执拗,脾性冷淡。”林海一笑道:“水兄此言差矣,我瞧着溶儿,举止大方,进退有度,虽有些冷淡,但却丝毫不失了礼数,到不似敏妹内兄之子那般无稽荒唐。”水靖道:“你说的可是荣府政公那个衔玉而生的小儿?”林海点点头,水靖道:“我也听说政公那宝玉生来倒也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唤作宝玉,说是来历怕是不小。”林海冷笑道:“众人皆是如此说,故而家岳母便爱他如宝似珍,去年周岁时,内兄便要试一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世上之物摆了无数,谁知他金银财宝不屑顾,玉笏官印一旁摆,四书五经不抬眼,偏将那女儿家的脂粉钗环牢牢抓,内兄大怒,不甚喜之,独家岳母还是如命根一般宝贝着他。”水靖道:“人说自小看到老,只怕这宝玉将来也难有什么大作为。倒是瞧着你家那玄玉将来恐怕非是池中之物。”林海想到玄玉的出身,不由笑道:“呵呵,若果如是言倒是我林海之福了。”一时又打发林冰打扫客舍。

且说安文静携水溶至蒹葭馆见了贾敏,姐妹久别重逢一时竟如孩子般开心,哭哭笑笑半天,贾敏因见水溶清秀俊逸,十分喜爱,便对安文静道:“姐姐,这溶儿还真是卓尔不群,将来只怕是要雏凤清于老凤声了。”安文静闻言不由笑道:“呵呵,你夫妻二人皆如此说,依我看,干脆你生个女儿好了,以后给我家溶儿做媳妇,溶儿也算得上是你半点子了!”贾敏笑道:“我只一句,你就说出这许多来。”又轻抚着肚子道:“谁又知是儿是女,但愿。。”安文静道:“天定会顺遂人愿,若果真是个女儿,我可要讨来做儿媳妇的,呵呵呵.”水溶一旁闻言皱了皱眉头,冷冷开口道:“母妃,此事你做不得主,太后奶奶答应溶儿自己说了算,溶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知心知己两心同」”一句话出口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半晌安文静笑个不停,而贾敏只是暗暗称奇。水溶也自与玄玉切磋武艺并不加理论。当晚,林海夫妇于枫露亭临水轩设宴招待水靖夫妇。自此北静王一家就暂居霜月居。

转眼已是二月开春,此时的姑苏春水荡漾,草长莺飞,百花径自媗妍。二月十二花朝节这日,姑苏城内百花齐放,一时间花香满城,而花香最浓之处却在林府。林府后苑一夜之间花开似锦,花气袭人,引得众人称奇,说话间贾敏忽感腹下一坠,疼痛难忍,文静见此,知她即将临盆,忙不迭地招呼众人帮忙,又是让人请稳婆,又是让人烧开水,一时之间林府上下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安文静也顾不得许多,只在屋内陪着贾敏,而水靖则是陪着林海在外间厢房里等候。

外厢房里,林海焦急地来来回回踱步,原来沉着儒雅的面庞上写满了焦急,豆大的汗珠挂在额上。水靖见他如此,拉他坐下道:“你且耐着性子等等,别着急,不会有事的。”可林海哪里坐得住,急得站起来,只是来来回回的踱步。时间慢慢流逝,贾敏痛苦的声音渐渐微弱,林海心下一揪,心似刀剜,一刻也等不下去,抬脚就要到里面去,水靖忙拦住他道:“你先别急,你这一进去反倒添乱!”林海急道:“敏儿如此痛苦,我。。”水靖笑道:“你放心便是。当年文静生水溶那个臭小子是也是如此,放心,不会有事的。”“也是如此?真的?”水靖本就是要分散林海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冷静下来,免得他护妻心切反而添乱,因此见他发问,便笑着将水溶出生时的种种情形都如此这般地说与林海听。林海听了也不觉奇了,叹道:“怕是你这溶儿必是个不同凡响的,非凡夫俗子可以比拟。可是敏儿她。。”正在此时,一阵清香自房内溢出,林海水靖不觉惊异,一时便有小丫鬟来报:“恭喜老爷,是个千金,母女平安。”林海一听,心中一方大石轰然落地,再顾不得许多直接进了厢房,那玄玉与水溶也早闻了喜讯,都往厢房而去,林府上下一片喜悦。只这林府众人都未曾发现,在蒹葭馆贾敏正房上空一团紫气久久萦绕,良久才渐渐散去。倒是姑苏城内的百姓都见了这奇象,见紫气散了,也不多言。只是后来听说林大人花朝得女,都纷纷言道,林大人的千金必是那天上的仙女临凡,不然又何以有如此奇景。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那林海进得屋来,吩咐丫头婆子自去账房领赏不消细说。林海挑开紫烟软罗纱帘,转过清风伴月玉屏风来到贾敏榻前,看着贾敏白的惨淡的脸,不禁心疼不已,半晌,道:“敏儿,真是辛苦你了!”贾敏嘴角噙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艰难地说了句:“孩子,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一旁早有乳娘王氏将孩子抱至跟前,林海小心翼翼接过孩子,轻轻抱在怀里,仿佛捧着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细看襁褓中的娃娃,却是粉粉嫩嫩的一点也不似一般孩子出生时那般红皱,此时小娃娃正睁着滴溜溜的水目打量周围陌生新奇的世界,林海见孩子如此可爱,喜不自禁,抱着孩子坐到榻前,开心地道:“敏儿,你看咱们的女儿多么可爱。”贾敏只怔怔地看着林海怀中的小人儿,一丝失落不觉浮上苍白的玉颜,本想着可以为林家延续香火,却不料只得了个女儿。林海看着贾敏一言不发的摸样,便知她的心思,笑道:“敏儿别多想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再说,女儿可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敏儿你看,女儿多漂亮。”贾敏看着林海怀中粉嫩娇俏的孩子也不觉荡开了笑颜,林海对贾敏道:“敏儿,我要将我半生所学都教与她,让她比那男儿更要出色三分。”贾敏笑道:“老爷可要说到做到。”“这是自然!对了,敏儿,给咱们女儿取个名字吧。”“这还是老爷决定吧。”“这可不行,来,我们一起想,必得是个极雅致的才配的起咱们的女儿。”一时二人便都思索起来了。

安文静早就出来,见水靖在外间,便与水靖一一说了那女娃娃的可爱,一旁水溶听了也一迭声吵着要见那女娃。这时,林海正好抱着孩子出来与众人看,水靖等皆围上来看小人儿,只见那襁褓中的女娃娃粉雕玉琢,此时正在林海怀中酣然睡着,不觉都赞小娃娃好模样儿。这时却听得一声稚嫩的话音响起:“世伯,溶儿要看小妹妹!”原来却是那小水溶因个头小被晾在一旁,一直未见到自己母妃口中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不觉急了,一时林海听了,便走至水溶跟前,半俯着身子让水溶看怀里的小人儿,那小水溶心中刹那间有一丝疑惑:怎的有一丝熟悉之感?只怔愣在那儿,文静见状不觉笑道:“林大哥的女儿果然不凡,你们看,这溶儿倒是看得呆了!”小水溶闻言回过神来,并不理会其母妃的揶揄,直嚷着要抱林海怀中的小娃娃。林海因见他不过一个四岁小孩儿,实不放心,只对他道:“溶儿,你还太小,等大了些再抱好不好?”水溶闻言哪里肯依,这向林海犯了难,而水靖夫妇只在一旁笑观不语。却不知何时,林海怀中的小人儿竟睡醒了,突然一瘪嘴竟哭了起来,任凭林海等怎么哄也不理只是哭闹,小水溶道:“世伯,不让溶儿试一试。”林海无奈,只不放心的将女儿交给水溶,说来也奇,这小娃娃一到水溶怀里竟也不再哭闹,只冲小水溶一笑,便依旧睡去,一旁的水靖见了,大笑道:“哈哈!林海啊,看来你我两家可要做亲了。”林海只作未闻,水靖又问起可曾取了名字,林海便道:“方才与敏儿已商量定了,便唤作「黛玉」,小名就叫「玉儿」。”水溶听了,道:“眉似远黛,面如白玉,妹妹眉尖若蹙,莫若「颦」也。”林海闻言,不觉言道:“颦颦,颦儿,这玉儿的表字就取这「颦颦」二字!”众人皆道极妙,水溶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玉人儿,宠溺的叫着“玉儿”而那黛玉亦不知何时又醒了,只睁着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水溶,小手儿乱舞。看着他二人的模样,水靖不觉失笑,拍着林海的肩膀,笑道:“你看着两个小家伙!如海,这玉儿我可要定下了,与我家溶儿做媳妇!”林海本看着溶玉二人,听水靖之言不觉道:“我与敏儿半生只有此女,她的亲事将来纵是要我做主,也必须觅得个极好的,万不可委屈了玉儿,再者说,你那溶儿便纵是承不了你的王位,将来也怕是要封官拜爵,到时三妻四妾,我可不要我家玉儿趟这浑水。”水靖闻言,只是朗笑道:“你是不知道溶小子的脾气,才会如此说。”见林海只看着他,又继续道:“溶儿自小脾气古怪,最不喜与女子接近,王府上下除了文静与漓儿几乎没有女子敢招惹他,他的亲事太后也早说了由他自个儿做主。别看他只有四岁,倒是把那「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耳」念着,如今他对玉儿如此上心,又怎会委屈了你家的玉儿呢。”林海闻言,心有所动,却只是道:“只看着吧,我说你别老惦记着我家的玉儿。”水靖听林海揶揄,只笑道:“反正是我水家的也跑不了!”一时间暮色渐浓,众人各自回房歇了。

蒹葭馆里林海笑着将水靖的话和水溶地举止对贾敏说了,贾敏闻言一惊也将安文静与水溶的话说与林海听了,林海不觉大笑道:“敢情他夫妻两还都打咱们玉儿的主意呢!”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小黛玉,随即又缓缓道:“不过,这溶儿我瞧着也是极好的,若他将来真可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把玉儿定给他倒也极妥当。”贾敏笑笑道:“老爷,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端看溶儿与玉儿的缘分吧。毕竟咱们的女儿还小呢。”林海点头赞同,一时二人又说了一些话便也歇下了。

林海花朝得女,北静王夫妇亲临林府,一时倒让苏州大小官员及一些名门望族都纷纷上门恭贺,整个林府“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转眼一月有余,水靖夫妇吃完黛玉的满月酒后,就有皇帝急令召北静王回京。水靖自是不敢怠慢,立即打点行装带着文静水溶回京。林海夫妇携黛玉玄玉送至渡口,那水溶一时竟难舍黛玉,而黛玉亦似有所感也只是大哭不止。只见水溶轻拍黛玉,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见黛玉也不哭不闹了,水靖夫妇便带着水溶登舟启程,却听水溶低声坚定道:“玉儿,我一定会回来的。”水靖夫妇闻言,相视一笑,都暗道:“这溶儿和玉儿怕是前世有缘,如此一来玉儿必定是水家的。”二人不觉都喜上眉梢。原来水靖夫妇本因着水溶本性冷淡担心他将来可要孤家寡人了,却不料江南一行,水溶竟对小玉儿上了心,而那小玉儿亦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且林家世代书香,这小玉儿将来也必是个极出众的,与溶儿一起,倒也算了了他二人的一桩心事,全了与林海贾敏的情谊。本欲与林海定下这娃娃亲,却不料林海竟不舍女儿,不肯松口,又有皇帝急召,只得将此事暂且搁下,奉旨归京。

再说林海夫妇见北静王的船队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水雾中,方带着两个玉回府而去。马车里,林海抱着小黛玉,忽对贾敏笑道:“敏儿,依我看,只怕这水家父子再来,咱们家的小玉儿就真要让他水家给定去了。”贾敏莞尔,轻轻笑道:“玉儿是我女儿,又岂容他水家觊觎?”说着伸手轻抚黛玉的小脸,又道:“不过,方才见那溶儿也真对玉儿上心,若日后这溶儿依然不改初衷,就把玉儿定给他倒是极妥当的。也省得将来那府上有人把主意打到玉儿身上。”林海知她所指,正色道:“敏儿与为夫所见略同,只是若岳母日后提及敏儿又该何如?”贾敏垂下眼帘,心中忆及老母不觉感伤,母亲真心为自己,疼爱自己,自己半生不孝,不在老母跟前奉养,若母亲要贾林联姻,自己又该何处。正自感怀,忽的想起那双狠毒的眼睛和自己那未及出世的孩子,不觉心中发寒,抬眼望着林海,又看了看林海怀里那娇俏的人儿,幽幽道:“那又如何?我不能让玉儿日后受一丝半毫的伤害,母亲对玉儿再好,那府上也会有人不满。况且,我喜欢溶儿那孩子。”林海拍拍贾敏的手,揽她入怀,道:“好!且日后看着溶儿与玉儿的缘分再说吧。”

辘辘车轮辗过青石小街,悠悠然往林府而去。。后记:“花朝绛珠临姑苏,水木林府初聚首。

前缘今朝现端倪,水培林秀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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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自我完善和提高的过程,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演绎自己的人生,但是如果缺少了处世的智慧,生命便会黯然失色。处世是一种哲学,也是一门艺术。处世无方者,经常到处碰壁、举步维艰;处世得法者,常能左右逢源、进退自如。在充满激烈竞争的人类社会中,掌握为人处世的技巧,会使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和了解人性,从而赢得更多成功的机会。所以,如何获得处世的技巧便成了永恒的话题。正所谓“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本书就是通过解读古代圣贤的处世哲学,揭示为人处世的智慧及人生哲理。
  • 双生弦

    双生弦

    他是温润如玉的太子,有贤淑良德太子妃的陪伴;他是沉默寡言的世子,却背负着父辈们的仇恨;她们是在乱世试图生存下去的孪生姐妹,却对不能妄想的人产生了情绪,该如何选择才能存活京城突发的一桩命案,真的是事件的开端?
  • 我怎么会喜欢他

    我怎么会喜欢他

    一场比赛,一次对决,一番抉择,一种命运,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确输了,也许是是为了体验伤口撒盐的痛楚,我居然想和他成为朋友。顺从父母,服从条件,跟从迷惘,我来到遥远的地方,原以为未来就只是机械生活,谁知命运又再次开了个玩笑。我竟然来到他的城市?!什么!他不是一个壮志难酬的文艺老青年吗?什么!他不是穷的不能自理的社会底层小职员吗?什么!他不是说自己是又矮又丑的典型猥琐屌丝男吗?所以,在我面前的这个土豪帅哥是谁?所以,这个坐拥美女无数的花心渣男是谁?天,我怎么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