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漆黑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片刻便电闪雷鸣。不到一会,便转变成为暴雨。笼罩在长寿村的上方。
江永生这晚睡的很沉、很沉,雷鸣闪电并没有吵醒他。
“永生!永生…。。快起来!”
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在呼唤着他,江永生还处于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感觉到有人,给他穿上了衣物,然后往他怀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明明就感觉得到这一切,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好似眼皮有千斤之重。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房间,他隐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只见江浩天站在他的面前,正弯着身给他穿戴衣物。此刻的江浩天头上全是鲜血,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感觉有些暖暖的!
忽然,江永生感觉自己被背了起来,应该是江浩天做的。他不禁惊异的想到。为什么浩天大哥会流血,他为什么要在大半夜背起自己?
江永生有着太多的为什么了,但是他却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脑中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可以睁开双眼。但是却无法挪动四肢,江永生感觉自己躺在一片杂草里,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天空。
此刻暴雨已经停止了下来,雷电也不是太频繁。
忽然,江永生的耳边传来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还有江柳莺的哭喊声。
“打…。坏…。放开…。哥…。”
“交出……快交出来…。”
“你们…。妄想……”
“我…。青…。的门规…。。”
“放过…。。我妹妹…。”
“不交出来…。。那便死吧……。”
“那便死吧……。”
江永生明显听到了江浩天在和什么人说话,还有江柳莺好像也在其中,其他的便不知道是什么人了。
江永生很焦急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忽然,他又昏迷了过去……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暖暖的阳光使得人心情格外舒畅。
经历过昨晚暴雨的洗礼之后,原本舒畅的空气变得更为清新。树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草叶上也沾满了细小的露珠。
一颗露珠顺着叶尖缓缓滚动着,然后落下。
啪…。。轻微而细小的声音响起,江永生感觉到了一颗水珠滴落在自己的嘴唇上,忽然睁开了双眼。
嗯,天亮了?咳…。。咳……我怎么会在这里!身体好无力啊!
江永生使劲的挣扎着,却发现还是浑身无力。只能勉强的转动着颈部,但四周的杂草茂密,入眼处除了天空便是杂乱横生的野草。
又试了几下发现还是不能挪动身体,他便停了下来。双眼呆呆的看着天空。昨晚一些模糊的片段又在脑中闪烁起来。
难道我昨晚不是在做梦?浩天大哥为什么要把我背出来后放在这里?昨晚和浩天大哥说话的人是谁?浩天大哥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江永生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双手急忙抱住了脑袋。他身体一楞,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活动双手。急忙将双手撑在地上,猛的一下便坐了起来。
或是起身太猛,江永生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急忙伸起双手想要揉一揉脑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泥土。
愣了愣,江永生缓缓站了起来。朝着身旁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有些凹进去的小坑里。那件包裹着自己的宽大长衫早已经湿透。
他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希望这是一个梦,但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痛觉告诉他这不是梦。
顿了顿,江永生又转头向着四周望去。不由得惊讶起来!
这…。这不是秘密基地吗?
原来,江永生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村里的后山之上,这里是他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村里的情况。
江永生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胡乱猜想起来。
浩天大哥昨天叫我早上来这里等他,那他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冒着暴雨把我背到这里?难道村里涨水了吗?那他又在那里?爷爷他们呢?
江永生越想头越疼,急忙用满是泥土的双手揉了揉脑袋。感觉不再疼的时候,他双眼担忧的朝着村子望去。
发现村前原本平缓的河水,此刻已经变得汹涌起来。细细一看,发现并没有淹没到村里。江永生双眼顿时充满了希翼。
双手使劲握了握拳,停顿了一会,拖着疲乏无力的身躯,缓缓的朝着村里走去。
静……走在村里的江永生发现,此刻的村里竟然是这样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声,隐约还听到河水的流淌声。这种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忽然,江永生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双眼显露出一丝明悟,随后转变成不安与惊恐。是的,村里安静的,没有人的声音!老人、妇人、男子、孩童的声音都没有!
江永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也快速的跳动起来,一种不安的情绪蔓延了全身。他使劲的握紧了双手,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步伐踉跄而又快速的朝着家中走去。
木屋还在,围着篱笆的院子也还在。除了被雨水侵湿显得有些泥泞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显得更为寂静!
江永生停住脚步站在院外,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他有一种逃离这里的冲动,他害怕推开门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再里面,那他一定会崩溃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永生颤抖的朝着院子里迈出了一步。这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光着脚,此刻脚踝上已满是伤痕。但他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江永生双手颤抖的放在了门上,停顿下来。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闭上了双眼。用起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推开了木门。
吱嘎……木门被狠狠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后,又恢复了平静。
江永生双手扶在门框上,闭着眼,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
没有,那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江永生顿时僵化在那里,心脏也似停止了跳动。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抬起头,不安的向着屋内望了望。顿时身体一软坐在了门槛上。
没有,那熟悉身影并不在这里。
江永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坐在门槛上,双眼灰暗呆呆的看着屋内……。。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升高,阳光也变得炙热起来,空气也不再那么潮湿。也许是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江永生恢复了一些力气。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步伐虽然还是那么的跄踉,但却有一种稳定的感觉,眼神中充斥着坚毅与一丝希翼。一步一步的朝着江浩天家中走去。
来到了江浩天家中,一样是寂静的使人害怕,江永生鼓起勇气,双眼充满希翼的推开了门。
没有人!
江永生目光低落的再看一遍空荡荡的房内,确定没有人之后又转身离开。
来到江虎子家里,推开门,没有人!双眼暗淡的转身离开。
来到江天霸家里,推开门,没有人!双眼麻木的离开。
一家一家,满身阑珊的孩童江永生,就这样机械般的推开了,长寿村内每一户人家的门,然和双眼麻木的离开………
与长寿村相隔十余里之外的泰安城,到处一片繁华欣荣!
“急报!路人退让!”
一声嘹亮的声音在泰安城街道上响起!路人纷纷慌乱的让出一条道路,只听见一阵剧烈的蹄铁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
一道黑影从人群中快速穿过,直直的朝着太守府邸奔去。
太守府中,在一片满是翠竹的竹林内,有着一座亭子,亭子整体由白玉石打造,上书静心两大字。在亭旁有一眼正在冒着泉水的喷泉。
亭内有一石桌,桌上有一香炉,炉旁有一套沏茶的工具,石桌两端放着两个盛着淡茶的陶瓷杯子。香炉正冒着一股使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其内,有两人相对而坐,一位是中年男子,一位则是六旬老翁。
中年男子身着一件青色绸缎长袍,头戴翡翠发冠。五官端正,一副笔直的眉毛如同剑尖一般锋利,双眼锋利有神,只是眉间微皱,夹杂着一丝忧愁。
中年男子便是泰安城的太守大人,名叫闵文宗。只见他此刻正在神情庄重的在沏着茶。
在闵文宗对面坐着的那位六旬老翁,长得慈眉善目。下巴蓄着长长的白色长胡,一席白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正笑呵呵的看着闵文宗。
能让一位太守大人亲自沏茶,想必此人身份来头也定然不小!
闵文宗沏好茶后,左手扶着右手的长袍袖口给老翁添上茶后,缓缓开口道:“钟老,试试味道如何!”
那名被称呼为钟老的老翁,笑呵呵的拿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然后放在唇边轻轻撮了一口。
“太守大人的沏茶功夫,自然不必多说!”
闵文宗拿起桌前的茗茶,如同饮酒一般一饮而尽。
“钟老为何还是这样见外!”
钟老呵呵一笑,将手中茗茶一饮而尽。
“一时顺口,文宗你也太过计较了,还不如你家那小丫头!”
听到钟老这样一说,闵文宗正要舔茶的手顿了顿,将茶壶放了下来!好似想起了什么,紧绉的眉头消失不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丫头在家中无法无天,还望钟老多多包涵!”
钟老神色怪异的看了闵文宗一眼,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满之后,一口饮尽。
“那小丫头可是听话的很,也懂得孝敬我老人家!哪像你连差都舍不得给我添一杯!”
闵文宗听到钟老这样一说,哈哈大笑起来。
钟老也不在意,只是想到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丫头之后,不由得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下巴的胡须。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家丁急匆匆的走来。
“闵大人,出事情了!”
闵文宗眉头一绉,喝道:“没看到我正在招待客人吗?”
那家丁身形一震,急忙跪了下来,慌乱的喊道:“大人赎罪,大人赎罪!”
闵文宗一挥手,好似有什么东西将那名家丁托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那家丁跟在闵文宗身边这么久,对这神奇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了,急忙说道:“今天有快马来报,运河上出现大量尸体,当地县令已经前去查找源头了,特此来禀报大人!”
“什么!”
闵文宗听到家丁的禀报后,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掌狠狠的拍在石桌上大喊到。
一旁的钟老也是眼瞳一缩。
两人相对一眼,便快速离开。
那名家丁看到闵文宗他们离开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长呼一声。谁知眼角瞟到了亭内的石桌,额头又再次冒出了细汗。
只见那石桌已经碎裂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