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二点,萧霖家。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脑前看电影《富江·诡异》,虽然画面很诡异,但我肚子一直一直叫唤,饿的眼冒金星,半点看电影的心情都没有,杯里的牛奶早就叫我喝完了,呜哇。饿扁了。
上午九点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萧霖一个电话打过来,电话那边一片嘈杂,我只听清了一句,“过来我家吃饭,我在早市街口等你。”还没等我回答,他就突然挂断电话,我无语的瞪着手机,干嘛呢这是?揉揉眼睛,我还是很困,咚的倒在枕头上,立马又睡着了。
等到室友差不多都回家了,我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打着哈欠套起衣服去洗漱。
等到我出现在萧霖眼前的时候,已经是11点整了。萧霖见到我,脸上是小小的惊喜,也没埋怨我磨蹭很久,明显心情很不错。我拉着脸,今天特意叫我来,搞得我都没法儿回家养精蓄锐了,哼。萧霖像是没见我的臭脸一样,自顾自的给我介绍他家的小区如何如何,表情破天荒的还有点腼腆。
我手臂上翻起一波又一波鸡皮疙瘩,啧,一把年纪的男人,居然能做出腼腆这个表情来。
我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只见男生拿起斧头,猛地斩断女主角诡异的双头,明明还是有点恐怖的,但现在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儿恍惚。萧霖已经出去一个小时了,我心里嘀咕,一顿饭而已,也不晓得他在外面忙活什么。
幸好,在我饿晕过去之前,萧霖终于回来了。
我欢呼着打开门,门口的萧霖拎满了东西。我很无语,这是要大摆的节奏吗?可我们才两个人。
萧霖见我杵着不动,笑着招呼我进去,我伸手要帮他拎东西,他侧身躲开我,一个人把东西拿进厨房。
几分钟后,萧霖捧着香喷喷的粉条出来,“来,饿坏了吧?据说这是我们X城最好吃的粉条了,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你先吃,我去做饭。”他把粉条盒子放在我面前,我嘿嘿笑,拿起一次性筷子就要掰,萧霖抢过筷子,“这东西不干净,我给你拿家里的筷子,等会儿。”
唔,今天的萧霖,格外体贴,我挑挑眉,看着他不说话。萧霖躲开我探究的眼神,狡黠的微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我都要饿死在你家了,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萧霖表情讪讪的,没有回答我,只是把筷子递给我,转身就钻进厨房,拿出各种生蔬,开始洗洗涮涮。
同时还不忘噼里啪啦的唠叨。“西边的华联超市里卖的瓜果很新鲜,虽然就近就有市场,但附近这家的种类不如那边多,而且,那边的小吃也很多,我这才给你买来‘何兰’粉条和当季水果,袋子里还有‘张记’的包子,你实在饿的话,可以拿出来吃。”我饿得狠了,一碗粉条几下就下肚了,说实话,何兰粉条(店名)比其他家的好吃多了,我听说还有包子,连忙打开纸袋,见到张记的珍珠包子,一个个儿的袖珍细白,香滑的味道溢满鼻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我乐的心花怒放。
“萧霖,今天找我来就为了请我吃饭啊?”我吃饱了,心情就舒畅很多,脸上也不是刚刚那种便秘样的臭脸。
萧霖没吭声,我以为他没听见,也就没理会,拿起纸袋子往书房走。
坐在书房里,食指在触摸板上敲敲敲,我想找找有没有好看的电影,但小半天过去了,也没点儿收获,我咬着包子倒在旋转椅上。
正无聊着,突然瞥眼看见角落的跑步机和哑铃凳,这家伙平常那么忙还锻炼啊,仔细回想萧霖的身材,恩,他看起来好像不像很有料的样子,说不定这只是做做样子。
正打算上前仔细看看哑铃凳,我手机就在桌上震了起来。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来电显示,我想了想,按下通话键,“喂,请问哪位?”
“是我,沐君,我是赵媛。”我心里突的一跳,赵媛?我皱着眉头,“有什么事吗?”
“我。我脚崴了,后天就是舞蹈大赛了,我听说你以前也跳过彝族舞,能不能。。”我纳闷,她是怎么知道我以前跳过舞的?
“班里应该还有其他女生能跳的,你先问问其他人。先这样吧。”我刚刚的语气我估计能淡出鸟来。
赵媛难道脑子进水了吗,居然找我帮忙?
整个屋子都是食物的香气,我撇撇嘴,我劈手把手机扔到书柜旁的沙发上,出了书房。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顿饭,萧霖做了整八个菜,香气四溢的饭桌上,他一个劲儿帮我夹菜,后来撑的我半死不活。他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而且,如果忽略他不怎么吃,一直看着我吃的话,我可能会吃的更多。
因为吃的开心,我也就完全没管他请我吃饭的初衷了。
周日晚七点半。
我和班导杵走廊上,悠悠的冷风不时吹过来,班导娘气的声音一句句飘过来。
“沈沐君,舞蹈队那边现在缺领舞,我听说你会跳,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去参赛,知道了吗?”班导半睁着眼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说完这句话就会断气一样,说完,阴测测的小眼神看得我一阵哆嗦。
我低头看着我的鞋尖,诚恳的回答,“我没有练习过,恐怕会拖了大家的后腿。”班导咳嗽一声,眼皮耷拉着,“现在找谁都是一样的,你跳过类似的舞,最适合了,难道你不想为班级争光吗?”我暗暗磨牙。
思想斗争了小半天,我皮笑肉不笑抬起头,“那我要是搞砸了,您可别怪我。”
班导拎起一边嘴角,慢悠悠的笑,“不怪你,你私下里骂我,我不也没怪你么?”fuck,我骂他的话怎么传到他这里了!?心惊之下,我只能装傻的讪笑。
这种闲话都能知道,怎么看怎么觉得班导这人阴险,以后千万不能得罪此人。
走进教室,抬眼就瞧见赵媛,她似乎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赵媛见我看她,连忙低下头去。
哼,要我跳,跳成什么样可就别怪我了。
第二节晚自习,我跟着舞蹈队来到观礼堂的舞蹈室。
随着音乐,所有人跳了一段完整的舞给我看,只是大家表情各异,气氛有些不寻常。想也知道是为什么,我、楚渊和赵媛都凑齐了,谁杵在这儿都会觉得不自在吧。
跳完一遍,赵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微笑,“沐君,你看,大家空出来的位置就是我的舞蹈部分,我和楚渊是搭档,所以等会儿你和他一起熟悉熟悉动作。”我不可置否,楚渊站在一旁,表情有点别扭,闻言没什么表示。我看了眼楚渊,他似乎想开口叫我,我毫不犹豫转身朝郑嘉陵走过去,楚渊站在原地发愣,随即一言不发,转身摔门就走。
其他人听见门响,都愣愣的看向舞蹈室大门,又偷偷的来回看我和赵媛,赵媛尴尬的笑着,“没事儿,大家各自再熟悉一下全套动作,待会儿再跟音乐。”
我走到郑嘉陵旁边,“喂,你先教会我动作。”他听我要他教动作,连连表示自己跳得不好,我跳起来敲了他一个爆栗,“只是叫你教我动作,哪儿来的那么多唧唧歪歪!”他捂着脑袋,看了眼赵媛,赵媛点点头,郑嘉陵才勉强答应,开始一板一眼的教我基础动作。
我盯着郑嘉陵,冷哼,“怎么,大队长同意了你才教我?”郑嘉陵笨拙的抬起手做出弹琴的基础动作,闻言满脸尴尬,“我跳的真不好,你要学的话,就算是和威廉,也好过我啊。”这倒是实话,光看郑嘉陵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的肢体有多不协调,会挑中他来跳舞,肯定是大部分男生都不愿意跳舞的缘故。
一旁的威廉正在指导搭档龙雪跳舞,只是看动作,两人居然旁若无人的跳起了交谊舞,龙雪频频踩到威廉的脚,然后就是一阵笑,我满头黑线,比赛前夕居然能这么悠闲,他们怎么也不看看场合啊。
面前的郑嘉陵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继续在我前面比动作,“你看,这里呢你要蹲下,然后男生搭档绕着你转圈,你只要这样挥手臂就可以了,这样的动作大概重复三遍。”我环视一圈,不禁感慨,这样的一队人,确定不是去丢人而是去比赛的?
自以为是的搭档威廉和龙雪,笨手笨脚的搭档郑嘉陵和华辛灵(我前同桌),唯一一对跳得好的,搭档之一还受了伤。。这样子去比赛如果不垫底,真的说不过去啊。。
比赛当天晚上。
“阿嚏。阿Choo——”我坐在观众席上,捧着热咖啡一边喝一边打喷嚏,旁边的小菀不停的给我递纸巾,“君君,你感冒还没好啊?”她担忧的看着我通红的脸,想到什么,小菀刷的变了脸,“哼,这次临时换你去比赛,简直就是故意的!”这家伙握着抽纸盒忿忿不平,我虚弱的笑笑,“死马当活马医了,跳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呗。”
我们这个城区只有一个半露天的体育馆,平时大型比赛都是来这儿,好死不死七点多的时候居然飞起了冰凌子,我穿着单薄的纱料舞蹈服,冻的连嘴唇都紫了,幸好披上了苏苏的棉外套,才好一点,只是头有点晕,不晓得是不是发烧的前兆。
观众席上,每个中学之间隔得很开,完全没办法抵御冷风的侵袭。偶尔有人打着伞趴在栏杆上聊天,场面稀稀拉拉的。
现在上场的是明湖中学,据说这是今年的压轴表演了。
这个时候,飞了一个多小时的冰凌子,终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昏黄的强光下,整个舞台都是湿的,冷气弥漫了整个会场,舞台都有些雾蒙蒙的,在观众席上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摸出苏苏口袋里的眼镜,这压轴的大戏可不能错过。
今年明湖中学一改往年的狂野的原始舞风,表演古典舞,今天会场里最惹眼的,也要属明湖的那群美女了,每个人都是改良过的汉服粉色舞衣,飘逸的很,头饰简单但很用心,相比之下,其他学校的衣服就显得土气多了。
果不其然,一开场那气势就把我给镇住了,十个美女一抹水袖甩的那叫一个漂亮,民族舞大赛,选汉代的舞蹈,也很契合主题啊,哪里像我们,一点儿创新也没有。
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一个人影晃过来,正好挡在了我前面,我只好偏过头去看舞台,“同学,让一让,你挡到我了。”
小菀推推我,“君君,是楚渊来找你。”我不耐烦的抬头,“你有什么贵干?”楚渊拿着一个小袋子,穿着土气的舞蹈服,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诺,照着纸条上写的吃,大概三天应该就会有好转。”
我皱着眉,盯着楚渊伸出的手,“我有药,不用了。”小菀见状,看我一眼,接过楚渊手里的药,“他一直伸着手有点尴尬。”她小声解释。
楚渊见小菀拿了药,顿了顿,默默看着我,“你还要说什么?”我越发不耐烦。
他似乎被我的话噎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平平响起,“没什么,一会儿就表演了,你吃完药记得来后台。”说完转身走了下去。
我拿过小菀手里的袋子,是我平常吃的药,感冒清片和风寒感冒颗粒,我看着手上的袋子,越发搞不清楚这人想干嘛了。
小菀挽着我的胳膊,看看我,“君君,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这样不明不白的,不大好。”她呼出来的气喷在我脸颊上,热热的。
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也想向他要一个说法,但是心里太膈应了,没法儿开这个口,所以只能这样不冷不热的。
快轮到我们学校了,我挨着郑嘉陵站在一起,身体已经冷的有些僵硬了,赵媛忙给大家递热水,一边让所有人活动活动筋骨,我头越来越晕,只能勉强抓着郑嘉陵的袖子,才能不摇晃。
突然,额头上一阵针扎的疼袭来,我晃了一下,郑嘉陵忙扶着我的肩膀,“小君,你嘴唇怎么这么白,没事吧?”
我挥挥手,扶着他蹲了下去。糟糕,头疼、畏寒,还没力气,一定是发烧了。但是临场了,怎么能拖大家的后腿呢?我咬咬牙,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借着郑嘉陵的力气站起来。
只听舞台上传来主持人洪亮的声音,“下面有请X中学,他们为我们表演的是彝族舞蹈,《跳月》,大家掌声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