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唤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惊愕。
叶西把心一横，大声说：“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三年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整天默默地看着你对小雪的温柔关心，默默听你说着她听不懂的甜言蜜语。你可有一天，哪怕是一天回头看过我？我虽然总是夹在你们中间，但你们两个都当我是缕空气。我现在跟你说我喜欢你，我并不是求什么。我只是再也看不下去，你那么温柔，她却对你那么若即若离！也许说完这些话，我们都不能再当朋友，但我还是要说，我那么喜欢你，也许都赶上爱了。从今以后，请你好自为之，我不会再当你的狗头军师，为我喜欢的人去追别的女生出谋划策。再见！”
她几乎是边走边说的，说到最后已经在狂奔。说到“再见”两个字时，她已经基本消失在苏唤的视野里。
苏唤的嘴唇从微张到变成一个圆形，再从一个圆形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形状。此刻，他脑袋整个都放空着，根本来不及思考叶西口中究竟说出了什么。
叶西站在宿舍大门的栅栏后偷偷观望已经缓缓走过转角的师哥——他的表情呆呆的，走路也只是走着直线，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生都没有道歉。
一言以蔽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刹那间她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那么说，就没有现在这种无法控制的情况了。
她又悔又恨，却没有勇气追出去劝说苏唤这一切都是一个玩笑。她也慢慢踱着步子，偶尔有些跌跌撞撞。快到楼门口时，看见一个黑影在她和小雪说话的那个地方。
依靠微弱的光又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真的是小雪！
她出去了至少有一个小时，可小雪难道一直站在这里，都没有换过地方？叶西想到可能性，急忙凑了上去。
“小雪，你怎么还在这？”
戈如雪闻言抬头，好像才想明白，声音有些沙哑：“我想清楚了。”
“想、想清楚了？”叶西有些愣愣的，难道小雪改变了主意？那自己刚才那算什么，全是笑话吗？她暂且按下焦急的心情，但是手却情不自禁牵住了她的胳膊，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要跟师哥说清楚，不能再让师哥有任何误会。”她坚定地说。
叶西却两面为难，她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手渐渐松开，瞬间又重新抓了回去。
“不能！你不能说！你说了以后，师哥一定不会再跟我们做朋友，你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吗？”她渐渐使了一些力气。
“放手，疼。”戈如雪皱了眉，她有些不太喜欢叶西此刻异常的激动，但是又以为叶西是在为她担心——矛盾之中又多了一分感激。
“你能不能答应我，暂且不要告诉他？”叶西现在的举动倒像是在威胁她。
可是，戈如雪却还是残忍地说：“不，我不能。”
她仅仅看了叶西一秒钟，便走开了。消失在光里。叶西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所求那么多，竟然忘了，既然小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那她便该无条件支持她。
“师哥……”她咬住嘴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即使是为了师哥，她也不能让小雪伤害他！
想着，她又快步追了上去，拦住戈如雪的去路。
“叶西，你这是做什么。我决定的事，不会说第二遍。”戈如雪声明。
叶西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是你好朋友的份上，能不能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
见戈如雪不在有任何动作，她便急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是叫你一直隐瞒你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你，那你当然不用急着跟师哥说清楚。师哥那么喜欢你……”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今天对师哥的“表白”，还是决定不告诉小雪，免得解释不清楚。
然后她又接着说：“你也要稍微考虑一下师哥的感觉。应该慢慢慢慢地跟他说，让他慢慢接受。这件事，不如我们就从长计议，商量好了再说肯定比一时的鲁莽要好很多。你觉得呢？”
她紧张地看着戈如雪，冷风渐渐吹乱两人的发丝，也把这夜色都吹得让人心乱如麻。
戈如雪没有说话，只是站定，心里暗忖：“这是自己的事情，理应自己解决。即便自己毫无情感经验，也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再说，自己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想到卫无衣，她的心柔软了起来。另一方面，对苏唤则是更加残忍起来。只是，她都未察觉自己的想法会多伤害身边的人。
戈如雪的一直沉默叫叶西心里十分不安，不由催促道：“你快说呀！”
“我不能答应你。我会立刻找师哥说清楚，立刻，马上。我一秒钟都不能容忍这样的隐瞒。”冷冷地甩出这一句话，戈如雪摆动着胳膊朝和宿舍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嘴唇就要被咬出血来，叶西跺了跺脚，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错误。
走到小河边，戈如雪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苏唤。苏唤却没有接。
她记起师哥曾经给了她宿舍里的电话号码，又拨起号来。
“喂，你好。叫苏唤接电话。”
苏唤盯着刚刚才震动完毕的手机发呆。小雪这时候打电话来，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呢？这还是第一次，他想逃避小雪。若不是刚才，叶西说出的那番至今让他感觉震惊的话，想必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他抓了好一会儿头发，直到板寸都开始变形，心里还是很慌乱。他知道自己喜欢小雪，但是现在却无法面对叶西。更甚，他害怕被小雪拒绝，然后心安理得地过上另外一种生活。
“苏唤，你电话。”宿舍一位同学叫道。
他站起身，默默接过电话。
“喂。”从他的语气中便可以听出他的心情非常低落。
“师哥，是我。”戈如雪在那头，语气也非常凝重，她考虑的不是师哥能不能接受，而是想到叶西说，做到不伤害师哥却又能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