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是薛灿。
他微微蹙着眉头，有些不满：“你不是才答应我不去想那些肮脏的事情吗？”
戈如雪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我只是失神而已，又不是要去上前把人家衣服扒了。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见戈如雪神色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总算把吊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然后再去和她讨论去哪吃饭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可惜，小饭店外面的桌子全都坐满了，老板抱歉地说：“只有包厢了。”
他俩相视一眼，两个人去包厢，这未免也太那个什么了。而且，明明已经过了饭点，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老板又很抱歉，好像是说今天有个班出来聚餐，非要以宿舍为单位，不肯去里面的包厢。所以外面的这些座位被他们坐到现在都不肯放开。
戈如雪觉得这真是她此生听到的最好笑的班级聚餐。
肖泽不想再去别家，毕竟基本每次都是在这里吃的。多少也对这里的菜吃出了感情。他望着戈如雪，眼神示意了一下。
戈如雪想了想，也懒得动了，也就同意了。
老板很开心，过了饭点还能做到生意，怎么能不开心呢？
“你看，又不是我们一个人。”路过一个包厢，肖泽瞥见里面也是两个人，便安慰戈如雪道。
戈如雪也顺带瞥到一眼，突然紧张地抓着肖泽的胳膊小声说：“是薛灿……”
肖泽拍了她两下，觉得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跟那个卫无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他好像找你也不是很勤，但好歹是你的正牌男友啊，怎么联系你都没有那个谁勤呢。”薛灿身边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我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你说的那个谁，我好像挺在意的……”
“啊？你怎么这样啊。你要是不想和卫无衣在一起，你不是应该和他说分手吗？”
“嘘——小声点。我跟你是好朋友，我才什么都跟你说。我要是和卫无衣分手了，而那个谁最后又不了了之，那我岂不是很悲催啊。我才不那么傻呢。”
“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啊！你疯了啊你！”薛灿正说到一半，猛然间眼睛冒金星，脑袋一时竟转不过弯来。
“戈老师！怎么是你？”薛灿一边捂着脸一边惊恐地说。看来自己刚才不经大脑的话全都被她听了进去……
戈如雪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眼中闪过的火苗足以烧焦一头猪。
肖泽拦也拦不住，急忙把包厢的门关上。如果被别人发现了，那么刚刚过去的风头又会卷土重来。这一而再再而三，小雪就算想洗白，也难了。
“学姐，你冷静一下。”
戈如雪没有说话，除了她的表情，一切都会让人误以为她真的很冷静。她脸不红气不喘，身体不颤抖。可是唯独她现在的表情，可以吃下一头牛。
肖泽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余了，只好拍拍她的背。但是他知道，小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只有他把这件事妥善处理才能做到最好的一面。可是，妥善处理？
看到眼前两张惊讶无比的脸，他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
“薛灿，我们又见面了。”
薛灿把眼睛从戈如雪身上移开，才看到了一脸表情尴尬的肖泽。
“你怎么还跟戈老师走在一起，难道之前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薛灿试图转移今天这件事的重点。
肖泽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小心地看向戈如雪。
戈如雪表情都渐渐冷静下来，拉着肖泽，轻声说了声：“走。”
肖泽顿时愣住了，他都没有想到小雪会这样，搞得他之前的什么想法都没有派上用场。但是她的做法正好解决了他的烦恼，他当然求之不得了。
薛灿脸色沉了下来，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戈如雪跑去把一切都告诉卫无衣？她简直都不敢这么想。
“喂，薛灿，你现在要怎么办啊？”女生出声问道。
薛灿皱着眉头，低声说：“不知道。你不要跟卫无衣说这件事，我看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让戈老师说出去。不过，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害怕，戈老师她……”
她看了身边的女生一眼，又闭了嘴。她不能把戈如雪和卫无衣之间的可能说出来。
肖泽很紧张，害怕小雪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情。
“学姐，我再跟你讲一遍，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不然我们之间朋友没得做。”
戈如雪白了他一眼：“你真当我傻的，我这么跑去跟卫无衣说，那边薛灿再矢口否认，马上我就不是人了。我当然要等薛灿自己恶人先告状了。就算她真那么好，什么都不说。可是，她心里有别人，早晚会露出端倪。我要做的，只是等待。”
肖泽见她好像心情好了一些，不太忍心打击她。
刚才听到好像薛灿正在犹豫，自己都没做选择呢。现在被小雪一激，搞不好就跟卫无衣长长久久下去。那么，等到小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早晚会卷土重来。如果那一天在很久以后，恐怕自己无法守候她那么久。
正在胡思乱想着，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肖泽不禁要惊呼，这是不是太快了！
卫无衣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指着戈如雪的鼻子就骂：“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虽然我之前确实对你有些残余的感情，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背着我去打薛灿的耳光，你想让她主动离开我？我真不知道你竟然会这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戈如雪脑子有些乱，勉强理了一下思绪。
“你说，我打薛灿是因为想她离开你？”她表情疑惑，有些想不通。
卫无衣其实忍了很久，他明明正在犹豫，可是薛灿就在这个时候说她被打了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了戈如雪的做法，也觉得她非常不明智。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好几种措辞，可是一见小雪，还是忍不住把最伤人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她现在，看起来很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