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翰融笑了笑,想起女儿自小与景啸关系颇好,能猜到也不意外。若不是因为女儿还小,他也是有意撮合二人的,既然他已经把权利交给了柳扶灵,那就不会再干涉她的婚姻之事了。
此时饭菜刚好上了桌,月见在一旁布菜。
“月见,周敷表姐那里可送了饭菜过去?”柳扶灵此时也不忘表姐,在周家表姐姨母对她颇为照顾,她现在如此也是应该。
月见笑吟吟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已经送了去。”
柳扶灵这才安心,与父亲席间言谈甚欢。
经过这一日,柳家形势有些变化,稍微机灵些的下人们已经察觉到了这变化,赶着去巴结柳扶灵了,秦氏现在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小姐,外面有几个嬷嬷,说要给您说事,您看?”月见并不是很高兴地说着,先前小姐未掌家时那些个嬷嬷最会给她使绊子,现在小姐好容易掌家了,她们见风使舵来巴结小姐,真是脸比城墙厚。
柳扶灵看出月见的不悦,知道她为何如此,可是那些嬷嬷虽然见风使舵,惯会逢迎,但是在这府中,还是少不了她们作用,故而就算是厌恶,也得忍着。
“你叫她们在外间候着,点上一炷香,一炷香后,再来禀告她们情况。”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且又是心里有着小九九的老人了,还是得给她们一些下马威看看,否则她这个大小姐怎能在柳府立威。
月见领了命,点头出去吩咐,随后站在屏风后面观察她们反应。
来得这三个嬷嬷,分别叫彩凤,秋月,翠芳。都不是简单角色,其中平素最嚣张跋扈的就是那翠芳,仗着自己是秦氏亲自选的人,经常欺负下人,秦氏只管着自己儿子,才不会理会一个下人如何,只要肯为她办事就好。而那彩凤则是一直负责厨房采办之事的嬷嬷,也算是秦氏身边的得力助手,秦氏倒台,她怕柳扶灵将她换掉,这可是个肥差,所以赶着来巴结柳扶灵,只为保住这个美差。只有这个秋月,本是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周如嫁进来后老太太就让秋月随了周如,可惜周如去得早,秋月原想回到老太太身边,但老太太没有同意,让她在府里好好照顾柳扶灵。秦氏因着秋月是老太太的人,对秋月多番排挤,她手底下的翠芳是最会排挤秋月的人,好在秋月是个聪明的,会明哲保身,否则都不知能否撑到现在。
这三个人中月见唯一能容得下的就是秋月,以前小姐还小时候,秋月姑姑帮衬着夫人照看小姐,尽心尽力她是看在眼里,只是这几年被秦氏从中作梗,秋月不能接近主子,一直都很少看见她。
等着等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翠芳面上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眼睛四处看,有些不耐烦。
“也不知这大小姐是个什么意思,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出来。”翠芳素日跋扈惯了,觉得大小姐柳扶灵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肯定没有管人的经验,故而出言放肆。
月见在屏风后面听着,心里冷笑,果然是个肤浅的,平日被秦氏宠坏了,以为现在还是秦氏掌家呢,说话也没有一个考虑。
彩凤和秋月都没有接话,让翠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秋月,你还真以为你的旧主子会欢欢喜喜地接受你啊,秦姨娘掌家这么多年,你又一直没有给旧主子尽忠,人家能对你好才怪呢!”翠芳知道自己斗不过彩凤那张嘴皮子,只好挑秋月这个软柿子捏。
秋月听了她的话也是默不作声,她知道翠芳不过图一时口快,况且她隐隐觉得大小姐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让她们在外间等着,恐怕一是给个下马威,二是试人。翠芳最是浮躁,是不经试的,右边的彩凤倒是熬得住,半柱香的时间内一句话没说,也没有不满。
“秋月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跟你说话呢!”翠芳见秋月还是不应她,心里很是不悦,遂即也就说了出来。
秋月还是没作声,翠芳抬手就想打过来,最右边的彩凤这时倒是出声了。
“翠芳你还是消停些吧,这里可不是秦姨娘的院子。”
就这么一句就让翠芳无可奈何了,毕竟她也是要吃饭的,不能得罪了掌家的,不过这一切都被月见看在眼里了。
随后半柱香过去了,月见转头回去给柳扶灵报告。
“小姐,那翠芳最是耐不住,才半柱香就开始不耐烦,甚至还骂了秋月姑姑,不过那彩凤倒是个明智地,出言提醒了她,这才止住了。”月见如实汇报着,一边看着小姐的表情。
柳扶灵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浮动,只是眼睫稍微闪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扶我出去吧。”
“是。”
月见扶着柳扶灵一起出去,到了外间,柳扶灵坐在主位上,端坐着,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随了父亲而小有威严。
“彩凤给大小姐请安。”彩凤上前一步,稳稳地行了个叩首礼。
“秋月(翠芳),给大小姐请安。”秋月见彩凤行礼,也上前一步,翠芳自知不能落后,就和秋月一同行礼。
柳扶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个跪着的嬷嬷,等了有好长时间,才缓缓开口道。
“彩凤姑姑和秋月姑姑请起,地上凉。”
彩凤和秋月应声站了起来,却很聪明没有多说话。
翠芳听没有叫她的名字,心就慌了,原以为大小姐没有那么厉害,可现在看来,比秦姨娘是强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她也不敢多说话了,就算膝盖跪的疼也不敢出声,她还想在柳府混下去,毕竟柳府在丽洲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在这样的大户人家中能混到她这个位置的,出去了也是荣光满面,比一般人家的嬷嬷好上了许多。
柳扶灵见翠芳没有如同先前的模样,便知道已经可以了。
“翠芳姑姑也起来吧。”柳扶灵微冷说道。
翠芳听着柳扶灵的声音,便能听出柳扶灵对她的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站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