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敷看向表妹,感觉表妹似乎有所不同了,比上次相见更为睿智了。从她的目光里,她可以看出不一样的东西,但愿这对表妹来说是好的吧。
“好,表姐相信你,我们走吧,姨夫回来,肯定第一个想见你。”周敷亲昵地拉着柳扶灵的手,二人走出灵月阁,向着前院走去。
秦姨娘在前院吩咐着下人做事,一时间前院人有些多。柳扶灵和周敷到时,看着这一番场景皱了眉头。
秦姨娘眼尖,一下就看到她们二人来了。连忙凑上前,“扶灵,表小姐,你们且先在那边坐着吧,过会儿就好了。”
柳扶灵也不客气,拉着周敷直接坐了过去,二人一边喝着月见端来的茶,一边悠闲地看着这边秦姨娘忙里忙外。
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忙完了,秦晓蓉方走过来。
“表小姐,这几日姨娘忙着等老爷回来,怕是怠慢了你,过会儿可要多吃一些。”秦姨娘脸上的褶子因为她的小而多了起来,看上去更显俗气。
周敷这次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不过这个笑脸不怎么好看,“多谢秦姨娘关心了,周敷贸然造访,也让你没时间准备。”
秦姨娘从周敷话中听出疏离,却也不会因此就冷了脸色。只当这位表小姐就是如此的性子,毕竟前几次来也都是这样,她也用心去巴结了,想必再怎么着周夫人总是能从周敷嘴里听到自己的好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多了。这样一想,冲着柳扶灵和周敷笑了笑,就又去忙别的事情了,估摸着再过一两个时辰柳老爷就要回来了。
柳翰融风尘仆仆赶回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全是柳家商队的人。柳家之所以能在丽洲这个地方一直持久地生存,并不只是靠着几十家的铺子,还有商队。从商方面,柳翰融比他的父亲要棋高一着,开辟了商队这一部分,与别国进行交易,从别国带回本国没有的东西,然后卖出,盈利颇丰。
“老爷,您回来了,一路上可还平安?”在柳翰融面前,秦晓蓉永远都是一副贤惠的模样,十几年皆是如此,从未改变。柳扶灵每每看她这一副嘴脸都替父亲感到不值。
此次出门,商队获利良多,柳翰融的心情自然也就很好。
“平安平安,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家里了,对了,扶灵呢?”不论柳翰融哪次回家,第一个惦记的永远都是柳扶灵。这也是让秦姨娘最不喜欢的地方,故而背地里对柳扶灵多般苛刻。
因着柳扶灵和周敷坐在一旁,所以柳翰融没有看到。
秦姨娘咬着牙,勉强挤出来几个字,“在呢,老爷,表小姐也来了。”
柳扶灵和周敷听到他们对话,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父亲,您回来了。”柳扶灵面对自己的父亲总是话很少,打从母亲去世那一年,原本性子极为活泼的柳扶灵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沉默的性子。柳翰融一直很想念以前的女儿,可是他知道失去母亲对女儿的打击很大,所以他从未责怪或者冷落女儿。
柳翰融此时看柳扶灵的目光与看秦姨娘的目光完全不同,里面多了一份慈爱和关心。
“扶灵,今年你及笄,父亲没能赶得上,为了表示歉意,父亲给你带回来一件好东西,权当赔罪吧。”说着柳翰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送到柳扶灵手中。
柳扶灵还没来得及反应,盒子已经到了手中,感觉到手里的分量,柳扶灵心中感动。母亲去世这么些年,她与父亲的关系生疏了许多,但是父亲从没有忘记过她的生日。
“父亲出门行商,本就不容易,为了我们全家人的幸福,父亲也是奔波辛苦,扶灵怎会怪罪于父亲。倒是父亲,还一直记挂着女儿。”
这大概是柳扶灵这几年对柳翰融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只教柳翰融感动。
“不碍事,为父本就该对你们负责。”说出这句话,柳翰融有些哽咽。
周敷在旁边看着父女二人这般,只感叹姨夫对表妹真是舐犊情深,而她的父亲却是更看重仕途一些。
柳扶灵感动父亲的礼物,也没有忘记表姐。
“父亲,你看,谁来了!”
周敷见柳扶灵和柳翰融都看着自己,忙上前一步,给柳翰融行了个礼,“敷儿给姨夫请安,几个月未见,姨夫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周敷比柳扶灵年纪大,周夫人又是个伶俐的人物,对女儿的培养从不吝啬,所以周敷很会看场合看人行事说话。
果然柳翰融被她这句话逗笑,“敷儿真是越大嘴巴越发甜了,姨夫没有想到你来,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听说你已经议了亲事,这颗南明珠就当作定亲礼吧,等你成亲时,姨夫给你准备更好的礼物。”
柳翰融这话说的简单,南明珠也是颇为难得,却也只是一个定亲礼,想那成亲礼怕是更多吧。秦姨娘在心里嘀咕,老爷也是够大方,在她看来,一颗南明珠已经算多了,还要给她更多,那等柳扶灵嫁的时候,岂不是要把半个家送出去,这可不行,秦姨娘心里又开始了小算计。
周敷知道她这个姨夫家大业大,一颗南明珠根本算不得什么,以前她来时,姨夫送的小礼,在寻常人家那也是奢望不得的。这次的南明珠恐怕也是姨夫未来得及准备,却也拿了很好的东西给她。姨夫对她的好,她心里有数,皆是因为姨母和表妹的关系。
于是周敷大大方方接过了南明珠,又是一礼,“敷儿多谢姨夫的礼物。”
见周敷收了南明珠,柳翰融也放心了,当年他能和周如成亲,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有周敷的母亲周慧的帮助,加之周敷也算是与女儿关系最好的了,这点东西,在他来看根本不算什么。
“老爷,这礼物也送了,您这一路辛苦,快坐下来歇息吧,过会儿菜就上。”秦姨娘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老爷从来没有给她带过礼物,虽然如此,她也发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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