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芸一瞬间呼吸急促,稍微平静下。连忙坐在桌案前,提笔写字,匆匆写好几行字,双手微微颤抖的折叠好。
“拿着,去锦绣宫,就说是为了探望受惊的阮美人和姚美人。把这个交给潘太医,做的干净点,别留下痕迹。确保潘太医看过之后,立刻找地方藏起来,能烧就给我烧了。”
青黛一瞬间惊醒,难不成陈婕妤的事和小主有关系?可先前小主就说过,不该问的就别问,现在是人命关天,该问还是不该问?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对没差,谁都知道青黛是这朱秀宫里的人,抓住她就等于抓住了卓青芸。
一把手抢过纸条,青黛安定心神:“奴婢说过要和主子同甘共苦,如今的一切都是奴婢自己选的。”
目送青黛匆匆忙忙的背影,卓青芸一身冷山的坐到凳子上。她有预感会有事,可这来的太快了,陈婕妤受宠到身处险境不足一月,可见权利和地位是多么的吸引人。
锦绣宫进进出出不少人,潘壁君守在后面。整个太医局都心知陈婕妤的地位,时间还不长,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孕有龙子。悲剧的就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别说太医局的院使和几个副使,就连太医局有姓名的医僮都在这儿了。里面是热火朝天,怕的是坐在外面的那几位,谁不知道陈婕妤风头正盛,这时候中了毒,君心不悦是小的,大的嘛,就没法说。
正当潘壁君还在继续神游的时候,青黛点着脚步从踏进门口。左右张望一眼,靠过来小声的说:“见过潘太医,奴婢是朱秀宫卓答应的侍女,此前您为小主诊治过。”
“是有这事。”
“小主知道锦绣宫出了事,茶水不进,一直出汗。奴婢知道小主是担心这锦绣宫里的阮美人和姚美人,她们还是秀女的时候就认识,关系很好。小主怕两位美人被殃及,奴婢斗胆就过来问问,还请潘太医开个金口,让小主宽心。”
“答应娘娘的确应该宽心,她自己本身就是带病之身,不可心有郁结。本官保证,两位美人娘娘都好好的,这里有太医局所有的太医,陈婕妤也会好好的。”
“多谢太医。”
青黛福着身子,收起手上摊开的字条,潘太医找了个好位置。青黛一边往回走,一边撕碎手中的纸条,出了门将碎纸屑扔进嘴里,两下便咽进肚子里。任他什么销毁的办法方法,都没有这个保险,收拾好情绪的青黛转而去姚香柳和阮明珠的房间,请安慰问。借口不方便不便久待,此后在来看看。
“福答应别担心那么多,锦绣宫离我们朱秀宫远着呢,你不能因为两宫有一个同音的字就这般焦虑。”
“回姐姐,妹妹没有焦虑。”
“不焦虑,你来我这儿干什么?我这西苑可是朱秀宫最简陋的地方,你东苑好好的,来这里怕是会不习惯吧?”
“姐姐若是觉得简陋也可以东苑和妹妹一起住,姐姐若是不愿意搬地方,妹妹到西苑来陪姐姐可好?”
“看来真是把你吓的不轻。”卓青芸斟上茶,不继续戳破福答应的伪装。这位答应可是家里的娇娇女,可能也就进宫之前听说过这里是个吃人的地方。这是第一回面对斗争?
卓青芸抬头瞧见青黛正从外面走到院子里,见有客人在,青黛站在院子里微微一点头,转身又出了院子。
“姐姐您看这宫里其实挺小的,发生个什么事,连我们朱秀宫懒散的下人都知道。姐姐见多识广又饱读诗书,您觉着这个陈婕妤中毒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就不好说。但我看陈婕妤的命挺好的,出了事皇上和太妃都第一时间到了锦绣宫,这是福分。你看你我有个事,死在这朱秀宫都没人知道,还会死无全尸,被烧成一把灰埋在御花园里当肥料。”
福答应立刻煞白了脸,卓青芸冷冷的说:“骗你的。”
“姐姐讨厌,就知道吓唬我。”
“这宫里无聊,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我会疯的。要是你实在怕的慌,不如陪我去御花园走走,这会儿肯定没人打扰我们。”说着卓青芸就站起来,伸手去拉福答应。
福答应即便是万般不愿,更不愿自己一个人呆着,站起来有点害羞的说:“姐姐以后可别这么吓我了,看这个陈婕妤的遭遇,妹妹都想一辈子住在这朱秀宫。要是有姐姐这般修行和心态,估计也不错。”
“可别说那么早,福之祸所系,祸之福所系。福祸相依,是福是祸都难说呢。”
天气暖和起来,御花园除了放了四季都要放的牡丹,移植了几株桃花和樱花。过了花季就会移走,留下几株当摆设,白色和粉色的花瓣乱飞倒也好看。福答应进了御花园,高兴的随风起舞。
“几日每天御花园,环境都变了。虽说一年四季在宫中,可这宫里的花匠到是让人闷不起来。”只要是有心观赏,天天都有不同吧。
“姐姐心态好,就算是一地的青草,也能被您给赞美成花。”
卓青芸倒是没反驳,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由着她去。福答应不是不活泼,是她的胆子是真小,平日里没人陪伴的话,也就只敢在朱秀宫的小花园里走动。最近朱秀宫的答应士气不振,自然没人陪她。今天一出来,就跟出了笼子的鸟儿,活泼自在的散放着天性。
身后矗立的草丛忽然有了动静,卓青芸防备的一回头。
“娘娘别怕,是微臣。羽林卫的韩毅林,是皇上让微臣来的。”
“怎么,这次又想弄个什么大动静?”卓青芸不动声色的回头,虽然四下无人,还是要感叹这位韩统领的来无影去无踪。
“皇上问,陈婕妤的事是否在娘娘的计划之中,潘太医这会儿正和太医局的太医争执陈婕妤是否中的是草红花之毒。还有两位太妃娘娘,正在前来御花园,若娘娘不便相见,微臣这就去让两位娘娘回康安宫。”
“告诉皇上深水推舟就好,演的像样点,最好苦的茶饭不思。”
“那,两位太妃?”
“这御花园本就对所有人开放,爱来就来,不来便不来。”
“微臣明白。”